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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車停在磚窯廠門前,吳有山已經將緊鎖的大門打開,笑呵呵的跟下車的兩名警官打招呼。
吳有山:“趙所長,小于警官,你們怎么來了?”
“怎么回事?電力同志來檢查,干嘛不給開門?”趙政嶼嗓門大,步子也大,走起路來風風火火的。
再看吳有山諂媚的態度,落在三人眼里誰都心知肚明,他就是看人下菜碟。
田泉心里不爽,嘴上痛快幾句,“趙所長,幸虧你們來了,不然這門還不開呢,我們三站這大太陽下面都得曬成人干兒。”又故意陰陽吳有山,“對嘛,警察來了,門開得倒是麻利。”
吳有山心虛,“小老弟,話不能這么說。”
泉故意大聲說給兩個警官聽,“本來就是,警察要不來,狗現在還得扒門沖咱們汪汪叫呢。”
趙政嶼沒理吳有山,直徑奔著旁邊三人去的,與陳寧溪三人打了招呼,這才看向身后的吳有山,臉色也立馬嚴肅起來。
“老吳,電力同志說得有這么回事沒?”
吳有山:“……”
趙政嶼再問:“狗栓沒栓,門鎖沒鎖?”
吳有山笑嘻嘻的,手搓著頸后,“……我就一看大門的,老板沒吱聲我,”
不等他說完,趙政嶼一揚手,“你可行了,別狡辯了。我們來了怎么知道開門,人電力來檢查線路就不給開?咋想的。”
吳有山就是個滾刀肉,說道:“警察來了能一樣嗎?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熟悉,他們看著面生,我也沒辦法確認身份,萬一是壞人進來搗亂的怎么辦?”
柳少軍剛要開口,陳寧抬手壓了壓,示意他別沖動。
趙政嶼身后的小警察于硯川看到三人滿頭大汗的樣子,看不過去了,對吳有生說:
“他們三人,一個女同志,兩男同志還穿著電力的工作服,你說他們仨是壞人?擱誰能信?人家正常檢查工作,你干嘛不給開門,你心虛什么?有問題怕查呀?”
“啥問題啊,可不興亂說,”吳有山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我老板雇我看大門,我就是給他看好,沒他的話,就是誰也不能進。”
趙政嶼聽得直皺眉,但還是得耐心勸導,解釋說明。
“電力同志正常檢查工作,合法合規的檢查,你們磚廠必須配合。”
吳有山點點頭,一副聽勸的模樣,態度明顯配合了,“行,我都聽您的,以后他們來檢查,我不攔著了,讓他們進來。”
“這才對嘛。”趙政嶼苦口婆心的勸,終于有成效了。
村里的工作都是瑣碎和家長里短,調和矛盾,尤其在這個小村子,最近十年內發生最惡劣的案件就是村里老薛頭丟了一只羊,被同村的小青年八百元偷賣給城里的羊湯館。等趙政嶼趕到,羊已經變成烤全羊和羊雜湯了,他帶著收繳的贓物回來,小青年照價賠償了老薛頭的損失,老薛頭念著鄉里鄉親的,就沒再深追究了,請全村人吃了烤全羊和羊雜湯。但小青年的行為屬盜竊,被行政拘留五日,小懲大戒。
趙政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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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老板人呢?怎么還沒出來?”
田泉說:“剛才還說不在,這怎么從廠子里出來了?”
趙政嶼聞言對吳有山說:“你還有真話呢?”
“我……”吳有山理虧,“我,呵呵,我也沒注意,他跑哪,我一天也不能看著他。”
趙政嶼沒好氣的皺起眉,喟嘆道:“該配合配合,人躲起來算什么?有問題才怕查。”
吳有山被堵得啞口無言,尷尬的站在原地。
柳少軍和田泉接受到陳寧溪的暗示,倆人沒再接茬,現在打嘴仗沒意思,他們來的目的是查竊電問題的,這才是關鍵。
陳寧溪問身旁的田泉,“小田,磚窯廠的電表在哪個位置?”
田泉指著熊成濱剛才出來的小房子,“根據登記,電表在那個房子后面。”
陳寧溪了然,“你一會兒去看下,檢查仔細點。”
田泉:“好。”
柳少軍一直站在陳寧溪身后,不動聲色。
熊成濱大老遠的就朝趙政嶼揮手,“哎呀,趙所,趙所你怎么來了?”
趙政嶼等人走到近前,說:“你要早點出來,我就不用來了。”他開始介紹,“丹江電力陳經理,田師傅、柳師傅,他們來檢查線路。”
熊成濱眉開眼笑地望向陳寧溪,從兜里摸出軟包云煙,“你好,陳寧溪,抽一根。”
陳寧溪說:“謝謝,不會。”
熊成濱又分發給其他人,沒一個人肯接的。他只能自己點上一根,抽著煙說:“檢查什么?”
陳寧溪向其出示《用電檢查工作單》,“熊成濱,這是檢查用電情況的告知,你可以看下,你老婆應該也快到了,她是磚廠的法人,一會兒我們的同事開始檢查,你們也要在旁監督的,等檢查結束,確認無誤,在這張工作單上簽字就結束了。”
熊成濱沒把這張紙當回事,更沒把陳寧溪的話當回事。
語氣不耐煩地說:“注冊是她的,磚廠就是她的了?你問這里的人,在這廠子里誰說的算?”
陳寧溪依舊公事公辦的態度,語氣平和地說:“在法律意義上講,這個磚廠的歸屬就是你老婆。”
“什么歸她?這廠子就是我的,當初不過就是接她的名開的,你問問這里的工人,到底誰是老板?”熊成濱夾著煙的手指向吳有山,“你說,磚廠誰的?”
在場的人就吳有山抽了熊成濱的煙,他吐口煙,操著滿口被煙焦油熏黃的大牙,說:“熊老板的,這廠子是熊老板的。”
陳寧溪微微一笑,很好。
拿捏一個人,最陰狠的手段就是晾著他。
你越忽略他,漠視他,他越要找畫面,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在你面前各種戲耍。
陳寧溪對身后的柳少軍說:“等法人來了,我們再開始檢查。”
熊成濱咂舌,心里覺得被電力來的經理沒當回事,就是沒把他放在眼里,他必須要讓她明白,在這個磚廠里,誰說話才好使,誰才是老板。
“嘖……老娘們來了能干嘛,你要檢查趕緊的。”熊成濱往身后指,“檢查去吧,我說的。”
話音剛落,一輛紅色逍客快速地開進來,車輪經過的地方揚起四散的塵土。
車停在院墻邊,從駕駛室下來個中年女人,身材微胖,燙著時髦的卷發,半永久的眉毛應該剛紋不久,顏色還有些不自然。
“你們誰啊?”女人氣沖沖地奔著人群來了,來到陳寧溪面前,眼睛一厲,“剛才你給我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