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絲砸在臉上,有種刺痛皮膚的痛。
像極了蘇云暖確認霍奕北不愛自己時的那個夜晚。
那天晚上,她親眼看到霍奕北抱著簡相思,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而他,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在沒有簡相思做比較之前,她固執的認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對霍奕北足夠好,總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
直到……
親眼看他抱著簡相思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不愛就是不愛,無論自己怎么努力,霍奕北愛的人始終是簡相思。
男人可以把愛和性分的很清楚。
即便他們不愛一個女人,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她上床,做愛。
而愛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們反而不輕易跟她上床,一定是愛到深處才會。
后來,她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放棄這段感情。
選擇了離婚。
誰知道,兜兜轉轉居然又和霍奕北上了床。
這是她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再不和這個人有任何交集,卻還是又和他上了床,她從前做的那些努力都成了笑話。
仰起脖子,看著天空飄落下來的雨珠,再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痛徹心扉。
就在她仰望天空逼自己把眼淚咽回去的時候,頭頂出現了一把黑色的大傘。
接著,霍奕北那張好看的臉出現在視線里。
蘇云暖跑得太快,手機沒拿,霍奕北擔心她想不開,便急切切的追了出來。
出來之后,發現下起了雨,便撐著傘在街上四處尋找。
看到了淋雨的蘇云暖,急忙來到她跟前,替她撐傘。
路燈幽幽照著大地,映照出女人臉上的淚痕。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眼淚的那一刻,霍奕北心臟猛然一縮。
有種被蟄了一下的痛感。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眸光里滿是疑惑:“怎么了?”
認識蘇云暖這么久,從來沒見她掉過眼淚。
即便她眼底浮著淚光,也鮮少讓眼淚掉下來。
這次,他的指尖觸到了冰涼的濕意,心口一陣發酸。
霍奕北語氣溫柔,像極了一個關心妻子的丈夫,這句話落在蘇云暖的耳朵里,有種自己被人關心著的感覺,瞬間鼻尖一酸。
抬起淚眼,看向一臉關切看著自己的男人,滿腹的委屈剎那間涌了上來。
眼淚控制不住的下流。
“我……”
只說了一個字,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霍奕北見她不說話,只一味掉眼淚,心疼的替她抹掉眼淚,把人摟進懷里。
“不哭了,有委屈跟我說,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出氣!”
蘇云暖是個倔脾氣,好強,從不在人前掉眼淚,今天卻哭成這樣,讓霍奕北很是疑惑。
見她不想說話,便把人抱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情緒。
原本,這些事情他都是不屑做的。
如今,沒有絲毫違和感,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做了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蘇云暖伏在他寬厚溫暖的懷里,所有的委屈都順著眼淚流了出來,打濕男人胸前的衣服。
霍奕北絲毫沒有半點嫌棄,就這么抱著她,站在下雨的街頭,耐心無比。
遠處,張章撐著黑色的傘,遠遠看著這一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里。
不是說霍奕北最愛的人是簡相思嗎?
怎么他懷里摟的是蘇云暖?
說霍奕北有潔癖,為什么蘇云暖能在他懷里哭成那樣?
他的潔癖呢?
周末。
天氣不太好,依舊下著清冷的水。
雖說春雨貴如油,這場雨卻纏纏綿綿,下了一天又一夜,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無處的景物被籠在一層朦朧中,瞧不真切,像是蒙在霧中。
今天江城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又是蘇云暖和霍奕北。
和以往不同的是……
今天給的不是兩人針鋒相對的畫面,而是相親相愛的畫面。
霍奕北撐著傘,把蘇云暖緊緊攬在懷中,任由她弄濕自己胸前的衣服。
雨下的那么大,傘大部分傾斜在蘇云暖這邊,她身上的衣服沒沾一滴雨,霍奕北的衣服大半個肩膀都淋濕了。
那些等著看霍奕北追妻火葬場的人紛紛跳出來發言。
滿身智障味:啊啊啊!終于等到追妻火葬場這一天了嗎?霍總開始追妻了嗎?真香啊!
騎單車的豬: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霍總就這么抱著小嬌妻在雨中站了那么久,這一把狗糧撒的,天拉擼!我居然露出了姨母笑,好看!
不美不上班:早就說了,霍總肯定追妻火葬場,果然等到了這一天!我要去放鞭炮慶祝一下!
老仙女:咦?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奇怪嗎?為什么簡相思那么久都沒有消息了?已經很久了喔,至少有兩個多月了,她半點消息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孟婆來碗湯:好像是哦,簡相思的腦殘粉兒在哪?快說說你家主子哪里去了?怎么一點消息沒有?是不是做了太多缺德事,沒臉見人了?
瑪麗蓮萌兔:趕緊把今天的照顧截圖保存,讓簡婊的粉絲好好看看,人家霍總都追妻火葬場了,她們還不清醒嗎?還覺得霍總愛他們主子嗎?
這回網上的輿論比較簡單,大部分是看好霍奕北和蘇云暖的,倒是沒什么人說難聽話。
由于這張照片的出現,簡相思的行蹤也成了大家心頭的疑惑。
只不過……
大家也只是好奇了一下,便沒有人再關心簡相思的下落了。
蘇云暖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整個人是懵的。
她不知道誰拍下的這張照片,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傳到網上,看了眼照片上男人溫柔的眼神,最終還是決定保存下來,存在手機相冊里。
就在她盯著照片發呆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蘇云暖稍稍猶豫一下,接了起來:“你好,我是蘇云暖,你哪位?”
很快,對方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暖暖,這么快就不記得我了嗎?”
蘇云暖瞬間就聽出了對方是誰:“張章?”
“你怎么有勇氣給我打電話的?在你做下那樣的事之后,不應該懺悔嗎?”
前兩天在病房里,張章居然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