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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番外十 無意的撩人,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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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涂了藥,床頭柜的手機響了。

來顯是:哥哥。

程禧脊背一僵。

周京臣不肯視頻,卻悄悄聯系她。

她接通。

“叫什么?”

他聲音傳出的一霎,她脊背柔軟了。

“哥哥...”

“剛在客廳,你叫什么。”一句無厘頭的哥哥,逗笑周京臣,他重新問了一遍。

“咬手了。”

“我不在家,別養貓。”他皺眉,“母親發現,罵你。”

她微微哭腔,“是周叔叔的小鷹鳥。”

電話的另一端,男人噙了笑,“在大學適應嗎?”

“嗯。”

“4月份比賽,獲了什么獎。”

“銀獎...”她委屈,“金獎是王廳的女兒。”

周京臣舒展的眉頭,又皺了。

王家的小姐古典舞是有天賦的,可不如程禧。高二的蓮花杯,王小姐有一個失誤,程禧沒失誤,技巧、編排、舞臺發揮...無一不是程禧的優勢,結果也是王小姐金獎,程禧銀獎。

王夫人高調,坐在評委席的后排,那架勢,評委一半是藝校老師,一半是文化部門的小領導,排名上,不免有傾斜。

“我知道了。”周京臣掛斷。

中秋節下午,金融系沒課。

程禧從食堂出來,周京臣的秘書站在外面,“禧兒小姐,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她一愣,“哥哥回北方了?”

“回了。”秘書恭恭敬敬,“明天是周老太爺的忌日。”

周老太爺的頭七,周老夫人逝世,由于相隔短,兩場祭禮太麻煩,所以在周老太爺忌日當天,老夫妻一起操辦了。

程禧沒出席過祭禮,到底是收養的,一則,沒有認祖歸宗,二則,沒改姓氏,老夫妻活著又沒見過她,周家人的祭禮算是沒資格。

周夫人說:京臣娶了媳婦兒,生了孫兒,祭禮就熱鬧了。

未來的小周太,會是什么樣的女人呢?

年歲相仿,端莊賢惠,名校碩士,甚至,和周京臣志趣相投,了解航天航空,新型科技...

周京臣一定欣賞優秀的女人。

不像她,高一的數理化一共考了80分,化學23分...周阿姨把她屁股打腫了,幸好,周叔叔攔住了,不然,其他人兩瓣屁股,她四瓣了。

程禧恍惚之際,車泊在徽園。

“周總工在二樓包廂。”秘書陪著她上樓。

一推門。

屋內焚著香爐,甜水花的香味。

木雕屏風一分為二,左邊是小桌,清靜雅致;右邊是大桌,恢弘氣派,民間藝人在彈唱昆曲。

周京臣穿了簡潔的白衣黑褲,與大桌的男士飲酒。

她杵在門口,呆滯著。

他離開七個月了。

春季走,秋季歸。

幾乎是一年了。

“不認識我了?”男人略偏頭,陰天,灰藍的燈,他逆著光,豐神俊朗。

猶如一幅畫。

蒼翠,遒勁。

即使,他毀容了,她也認識。

刻在骨血的。

“過來。”周京臣招呼她,介紹男士,“文旅局的莊局。”

她九十度鞠躬,“莊叔叔。”

“周公子妹妹好家教啊。”莊局念在周淮康的身份,從椅子上起來,“讀大二了,學什么?”

“金融。”

“成績如何?”

程禧尷尬。

煩不煩。

問一問多少斤了,吃沒吃飯啊,夸一夸大姑娘亭亭玉立...氣氛多開心,多和諧啊。

非得觸霉頭。

沒情商。

“小妮子不聰明,成績一般,倒是懂得禮義仁孝。”周京臣長輩的口吻,神情憐愛,“德智體美勞...”他調侃,“占一個德,一個美。”

程禧撇嘴,不服。

你聰明,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有我胸大嗎?我可以哺育你,你哺育不了我,我才是人類的生命源泉。

莊局看著周京臣,“周副市長的意思是?”

他上前一步,“原本,母親相中了電視臺的崗位,父親相中了衛生局,可惜,妹妹學業不爭氣,周家清廉,不愿違規安排,落下話柄。不過,妹妹舞蹈和戲曲獲獎無數,只是專業和文旅局的招聘職位不符,拜托莊叔叔了。”

“既然你妹妹藝術領域有成績,等她大四,我解決。”莊局主動和他碰了杯。

周京臣一飲而盡,“新一屆的蓮花杯大賽,是文旅局承辦的,莊叔叔的下級是評委會組長。”他摩挲著杯托,“王家的小姐搶了我妹妹的金獎,我要求評委團復審比賽錄像。論臺風,論功底,我妹妹皆在王小姐之上,倘若王家不公正,保送女兒拿金獎,我周家也保送女兒金獎,哪家的勢力大,哪家女兒出風頭。”

莊局的秘書很驚訝。

有耳聞周淮康夫婦寵愛養女,寵歸寵,一直低調,在學校的任何名額,從未特殊優待過,老老實實做學渣,做衛生,挨批評。

連周京臣這個親兒子,也沒享受過周家的紅利。

如今,周公子親自出面,絲毫不顧忌周、王兩家的同僚情分,可謂是妹妹大過天了。

“你放心吧,京臣。”莊局識趣,拎得清‘大小王’,周家大,王家小,何況周家有理,“我吩咐評委會復審,一星期之內,給你滿意的交代。”,

周京臣敬了莊局三杯酒,繞過屏風,去隔壁小桌。

餐桌的主位,是周淮康的親二弟,周淮泰。

周老太爺有三兒一女,小兒子周淮錦,小女兒周淮繡。

康、泰、錦、繡。

小兒小女早亡,周淮泰在農村居住,賣瓜果梨桃,和周淮康夫婦極少來往,周家給生活費,他分文不收,未婚未育,心理創傷嚴重。

進城為了商量祭禮。

程禧隨著周京臣坐下,“二叔叔。”

“禧兒長大了。”周淮泰欣慰,“你五歲,我抱過你,我臉上有硫酸的疤,你恐懼,在我懷里尿褲了。”

她面紅耳赤。

五歲尿褲,十三歲尿床。

真是活到老,丟人到老。

“已經不尿了。”周京臣笑了一聲,“出落得越來越可人兒了。”

他們談得不久,周淮泰急著乘坐末班大巴回鄉下,周京臣搖搖晃晃起身,程禧攙扶他,慢慢走出徽園,“哥哥,秘書呢。”

“下班了。”

“我雇個代駕。”

他揉太陽穴,“你考駕照了嗎?”

“考了...”

“你開。”周京臣膽子大。

程禧膽子小,“我只開過一次。”

“哪次。”

“周家的司機病了,我送周阿姨去美容院。”她吞吞吐吐,“中途,周阿姨自己開了...”

周夫人講究排場,出門‘三件套’:司機駕車,保姆服侍,保鏢護衛。

她一雙每年花費六位數保養的雪白玉手,除了翻書,佩戴首飾,絕不干活兒,三四十歲那會兒去店里試衣服,和她身型相似的模特試,她躺著按摩,太太圈評價她:一輩子唯一的遭罪,是順產生育周京臣,其余,是泡在糖水罐里的。

逼得周夫人‘辛苦’開車,可想而知,程禧什么水平了。

“撞殘了我,不怪你。”周京臣先上車,靠著椅背,“渴了,茶水。”

程禧去徽園大堂取了一杯新煮的生姜茶,鉆進后座,遞給他。

他沒來得及接穩,她撒了手,茶水一滴不剩潑了他一褲子。

“哥哥!”她慌慌張張抽紙巾擦拭。

一擦,一抹,水跡氤氳開,反反復復拂過他隱秘的部位,總是差了一寸,在四周徘徊,刮擦。無意的,無章法的撩人,極其致命。

男人炙熱的目光灼燒了程禧頭皮,她不禁手抖。

惹他生氣了...

周京臣雖有教養,但私下,是子弟圈公認的冷漠桀驁,不易相處。若非周淮康疼她,憑她‘大禍不闖,小禍不斷’的廢物德性,估計周京臣罰她八百回了。

“杯子太燙了...不怨我。”

“怨我。”他目光熱度分毫不減,一秒比一秒激增,“喝什么茶,喝礦泉水也燙不著大小姐。”

是反話。

程禧抖得更厲害,沿著膝蓋上移,清潔大腿,皮帶...倏而,周京臣扼住她手腕。

她縮脖子,閉眼,“哥哥萬壽無疆哥哥胸懷海量我畢業賺了錢報答哥哥...”

周京臣一怔。

“睜開。”

程禧小心翼翼,瞇了一條縫。

“這么怕我。”他不太高興,“你在周家七年,我沒照顧你,沒管你?”

她點頭,“照顧了。”

“我長得嚇人?”

又搖頭。

“俊嗎?”周京臣醉醺醺的,有幾分磨人。

“俊。”

“你們學校的女生,喜歡我這種俊的,還是喜歡男同學那種?”

程禧思索,“各有各的喜歡。”

“舉個例子。”他引導著,蠱惑著,“你是哪種。”

許是后車廂的酒味濃,她犯暈了,“我不喜歡男同學...太幼稚青澀了。”

最青澀的,嫌對方青澀。

周京臣難得浮了一絲笑,拆了她亂糟糟的丸子頭,扎了一個規整的低馬尾,瞧她困怏怏的,折騰了一天,疲累了,“睡一覺,雇代駕。”

程禧倚著車門,打盹兒。

大約半小時,她睡熟了,秘書返上,一邊匯報,一邊行駛,“黃老二在局里開玩笑,替周家海選女婿。”

“選了誰。”

“葉家二公子,柏文。”

那日,在老宅聊相親,她承認愛慕刑警。

周家一心捧她當官太太,無奈她歲數小,大人物要么老,要么已婚了。葉柏文是副隊長,年輕正氣,小有權勢,而且葉先生是首富,自然入了周家的慧眼。

“葉柏文沒對象?”北郊一段路施工,車顛簸,周京臣將程禧放在自己膝上。

“小伙子沒開竅呢。”秘書笑,“葉家的二位公子不是花花公子,蠻上進的,聯姻葉柏文,不失為良緣了。”

周京臣一張臉仿佛古剎的暮鐘,滄桑,消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