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他就說了一句,水能覆舟,亦能載舟。
抄家流放,代表著他們不會對柳家人有任何威脅。
也意味著云昭然這么多年的籌謀,全部付諸流水。
既然不再是威脅,也不需要再費盡心思去趕盡殺絕!
云冰自那天游靜山湖回來后,又開始宅在王府后院不出門,天天就是守著那冰玉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而玄冥則是拿著那份賑災之策,直接抄多幾份,然后發往肅鄴城,為的就是讓葉宸這個軍師,把糧倉也給建起來。
有備無患,對大家都好。
至于太子那邊,玄冥雖然沒有直接與他聯系,卻找了季夙。
把這份賑災之策交給了他,讓他自己看著辦。
季夙已經參加完秋闈,放榜的時間,京城學子們皆有聚會。
因此,玄冥與季夙的見面,倒也顯得不重要。
季夙拿著賑災之策,越看越心驚,這可是良策啊!
他雖然還沒有入朝為官,但卻也知道民生之困,天災人禍的時候,會給大岐百姓帶來多大的麻煩,他很清楚。
如今太子前往北部圖雅城賑災,那里的環境十分險惡,地龍翻身造成的災難,需要靠人力物力一一解決。
因為季夙要參加秋闈,所以他沒有跟著太子前往北部圖雅城賑災。
現在秋闈結束,他有了舉人功名。
接下來是要準備明年的春闈,現在季夙有時間了,直接進宮與季皇后說了一聲,帶著兩車物資趕往圖雅城。
途經過驛站的時候,也看見了云昭然一家子整整齊齊流放,季夙只是看了一眼便快馬加鞭離開。
抵達圖雅城后,季夙終于見到了玄朝,一見到他,連忙下馬跑到他面前,“殿下,我來晚了!”
“季夙?你怎么來了?”
玄朝一臉訝然,他知道秋闈結束了,卻沒想到季夙會離開京城,前來這里找自己。
要知道,圖雅城現在還有余震,并不安全。
可就算如此,季夙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季夙從懷里掏出了玄冥給自己的那份賑災之策,“殿下,我是來給您送這份東西的。另外,還有一些物質,是皇后娘娘的心意,我便一起帶來了。”
季夙帶來的東西,都是很實在的。
一車子糧食,另一車子是衣物還有銀子。
出門在外,身上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能的。
國庫的銀子不能再動,這些銀子是季皇后和季家人湊的。
為的就是減輕太子在這里的負擔,圖雅城百姓不少,需要安置,還需要重建房子,再給他們安排好良田營生。
要不然他們都不知道能干什么,一旦成了流民,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玄朝接過季夙遞過來的賑災之策,認真的看了起來,當全部看完的時候,心里全是震驚。
“這份東西,你從哪里得到的?”
玄朝拉著季夙,走到一旁角落里,輕聲詢問。
季夙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這才回答道,“殿下,這是肅王給我的。”
“四弟?”
玄朝愣了,他沒想到玄冥居然會這么好心,把這一份賑災之策給自己。
季夙點了點頭,“放榜那天,我季家辦了謝禮宴,肅王來的時候,便直接把這份東西給了我。”
“他還說了什么?”
玄朝追問道。
季夙沒有隱瞞,“他就說了一句,水能覆舟,亦能載舟。”
四弟嘴里說的水,也就是大岐百姓。
如果圖雅城這里的災難過去,自己在百姓的心中,定然有所形象。
只要自己以后不犯大錯,父皇是無法處置他的。
一想到這里,玄朝笑了,“四弟果然聰明,他做一個武將,還真是浪費了。”
季夙眨了眨眼,“殿下,這賑災之策我覺得很好。完全可以用在圖雅城這里,也可以讓圖雅城更快地恢復以往。”
“嗯。季夙,你要回京城嗎?”
玄朝沉吟了一下,詢問了這么一句。
季夙搖了搖頭,“暫且不回去,我陪殿下在這里。”
玄朝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那便一起做事。爭取除夕回京復命!”
“是!”
季夙笑了。
兩個人開始按照賑災之策所說,一一安排下去。
加上還有北部驃騎大將軍秦扶的幫忙,更加能引導災民們出力,一共建造圖雅城。
一個月后,圖雅城進入冬季。
大雪紛飛的冬天,卻沒能凍結圖雅城的百姓們心里的火熱與高興。
原本破壞的圖雅城,已經重新修建,比以前更大,更寬。
每個人都分了一套房子,房子雖小,卻也能一家子住在一起,有炭火取暖,有熱粥喝。
他們的臉上,全是笑容。
玄朝也已經把明年開春的種子,都給他們備下了,就等他們重新開荒,就不用擔心明年會餓肚子。
等到玄朝與季夙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年底時節。
京城熱鬧非凡,到處都張燈結彩,迎接新的一年。
玄朝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進宮復命。
他這一趟出京賑災,整整兩個月余,第一個月先是帶著人清理官道,救治傷殘的百姓,一一安置;第二個月便按照賑災之策所說,開始搭建房屋,讓百姓有所居。
總得來說,一切都很順利。
圖雅城百姓安民樂業,北部驃騎大將軍秦扶在奏折上,也對太子多有贊賞。
玄璣帝坐在清心殿,看著這份奏章的時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當太子的時候,那些官員一個個都愛雞蛋里挑骨頭,總說他這樣不好,那樣不行,害得他沒少被先帝批評訓罵!
怎么到了玄朝這里,反而有官員擁護還有稱贊的呢?
這種心理落差,又不能與外人說。
玄璣帝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兒子,揮了揮手,“一路辛苦了,那便回府好好歇歇。”
“是,父皇。兒臣告退!”
玄朝對玄璣帝的態度,一如既往。
等離開皇宮后,玄朝也沒急著見任何人,便回太子府。
沒曾想,一回到府,又看見花畫作妖。
自熙和死后,花畫瘦得脫相,她就站在大門口等著,這讓玄朝眉眼染上一絲怒意,“你有什么事,非要站在大門口?”
“妾想見殿下一面,只有這個辦法了。”
花畫話音剛落,眼淚又開始流了。
玄朝直皺眉,“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