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夫人,不分大小嗎?”
沈婳略怪異。
因為這明顯不合規矩。
雖然總說古代三妻四妾,事實上,古代也一直奉行的都是一夫一妻制。
頂多就是古代可以納妾,而到了后現代,否定了妾室的合法性罷了。
阿史那曜想要通過聯姻發展地盤,鞏固勢力,這是常規操作。
但,同時娶兩位,還都是夫人,就、就——
“兩位夫人,分東西、不分大小!”
姜硯池是個瘋子,倒沒有那么的重規矩。
且,這種事兒,很明顯就是糊弄人。
什么東西兩室?
就差直接自立為王,來個東西二宮了。
不過,中州刺史也好,突厥王庭也罷,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名頭。
有了“聯姻”的名頭,就能進一步地結盟,加深合作。
至于更具體的,大概只有女人們在乎,而男人們根本就不在意!
沈婳:……
好吧,亂世之中,女子就是如此的被動。
不是被當做貨物,就是被當做工具,或者干脆成為成功的些許點綴。
“阿史那曜拿下了中州,接下來,他是向北與遼東軍較量,還是向西南,攻打倉州?”
沈婳默默嘆息著亂世中女子的無奈,又重新進入到話題的討論之中。
阿史那曜的計劃,也關系到沈婳。
過去,沈婳只是個“寨主”的時候,還沒有資格上桌吃飯。
如今,她占據了利州,也就有了加入這場“盛宴”的資格。
而利州,距離京城也并不遠。
中間只隔了一個倉州。
如果阿史那曜吞下中州后,一鼓作氣,再拿下倉州,那沈婳就要與阿史那曜直接對上了。
雖然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但,雙方的實力,確實差距很大。
沈婳不會自卑,可也不會盲目自大。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如果對方真的要劍指利州,沈婳也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阿史那曜剛剛吞下中州,應該還不會這么快就繼續征戰。”
姜硯池想了想,他試圖站在阿史那曜的角度,通盤考慮所有的事兒。
片刻后,他緩緩說道,“殿下,別忘了,阿史那曜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的拿下整個中州,是因為中州今年遭遇了數次的天災。”
天降災難,讓中州哀鴻遍野,中州刺史無力救災,更無力控制“災民變暴民”的局面,這才不得不跟手握重兵的阿史那曜合作。
而天災,就像是雙刃劍。
固然讓阿史那曜“不戰而屈人之兵”得撿了便宜,可也背負上了中州偌大的包袱。
過去,中州是別人的地盤,中州是否受災,中州百姓是否活得下去,都跟阿史那曜無關。
可如今呢,中州并入了自己的麾下,中州的一切,便都是阿史那曜的責任。
他要賑濟災民,他要治理中州的種種亂象。
他還要想辦法讓中州盡快恢復生產。
……這些即便不會讓阿史那曜焦頭爛額,也能讓他忙些日子。
自己的地盤都還沒有料理清楚,阿史那曜絕不會輕易的外出作戰。
如此的話,就會內政不穩、外敵不斷……此乃大忌啊。
阿史那曜不傻,他絕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聽了姜硯池的分析,沈婳深以為然。
“那就好,他無心他顧,我們也能盡快的安定下來!”
沈婳收斂思緒,將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地盤上。
而就在他們說話的這個功夫,大部隊已經進了城,抵達了刺史府。
“殿下恕罪,我等失職,竟沒有提前發現刺史一家的蹤跡!”
魏四郎等,早已在刺史府前面的衙門口等著。
見到沈婳、姜硯池,紛紛下跪行禮。
尤其是魏四郎,行禮的同時,還不忘謝罪。
“刺史府真的人去屋空了?”
沈婳倒沒有怪罪。
人算不如天算。
他們沒有上帝視角,更沒有預知的特異功能,如何能夠提前知道刺史的計劃?
且,要說“大意”,也是沈婳這個公主大意了。
之前的計劃,進行得太過順利。
而利州刺史呢,也表現得像個貪心、惜命、平庸的昏官。
沈婳以及她的將軍、智能團們,都被一步步的“勝利”迷惑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人家利州刺史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回稟殿下,吾等在刺史府仔細搜查了幾番,沒有發現刺史及其家眷的蹤跡。”
“還有金銀、糧食等財貨,也都消失了。”
“……多虧有蘇主簿、鄭郎君等,在他們的提醒下,我們在刺史府后院找到了一條暗道,暗道直通三條街之外的偏僻小院。”
而出了那個院子,再過一條街,就是護城河的一道閘口。
刺史一家,應該就是通過護城河的閘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州府。
沈婳點點頭,“走了,也好!”
到底是利州刺史,元安帝任命的父母官。
他雖然沒有那么的“愛民如子”,可也沒有什么天怒人怨的苛政。
不好不壞的平庸之輩,自行離開,對于沈婳來說,也不是壞事。
畢竟,若是他沒走,沈婳也不好處理他呢。
殺掉?
罪不至死。
留著?
到底是做過利州刺史的人,在利州還是有些威望與關系的。
留他在利州,那就是留下一個隱患。
沈婳的目標不只是區區一個利州,而是整個天下。
她若是外出征戰,而利州這個大后方如果不夠穩固,沈婳出門也不放心啊。
把人趕走?
也透著些許的刻薄。
還是這樣最好,他自己離開了,沈婳也就不用浪費精力的去處理他!
“南縣和北縣有消息了嗎?”
沈婳跳下馬背,將韁繩和馬鞭都交給身邊的女護衛。
她大踏步的進了刺史府,一邊走,一邊詢問著。
“回稟殿下,已經收到消息,南縣、北縣也都已經順利拿下!”
“南縣知縣及其全家,被娘子兵擒獲。北縣知縣則只帶著一二心腹逃遁,妻兒都被丟下了……”
吳庸快走幾步,從后面的大部隊擠到最前面。
他躬身向沈婳回稟著。
“北縣知縣逃走了?”還把妻兒全都舍下?
這是什么混賬東西?
逃命都不帶著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