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自重!”
阿史那曜懶得跟太和糾纏,直接站起來,看都不看她一眼,丟下這句話,便甩袖走了出去。
正在寬衣解帶的太和,頓時僵在了原處。
她滿眼驚愕,她一動不動。
但,當阿史那曜的人,快速離開了房間,并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太和公主才仿佛被猛地驚醒過來。
全身的血液瞬間涌上頭頂。
太和公主的臉,也瞬間漲得通紅。
她又羞又憤,她無地自容。
“阿史那曜!阿史那曜!你、你怎么敢?”
她都這樣了,完全放下了身為公主的尊貴與矜持,如此卑微地討好他,可他卻、卻看都不看一眼。
恥辱啊!
羞憤欲死啊!
太和以為,之前阿史那曜忽然求娶別人,還一娶就是兩個,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羞辱了。
沒想到,真正的羞辱卻在此刻。
太和公主手里還拎著衣袋,嫩粉色的廣袖紗袍已經褪去了一半,露出了一抹香肩,以及小半個白皙的背。
本該香艷無比、暖味十足的氛圍,卻因為阿史那曜的甩袖離去破壞殆盡。
太和公主,不只是身為公主的體面被踐踏,就連她作為女子的尊嚴也被無情地踩踏。
“阿史那曜!你、你該死!”
“你先是用婚事羞辱我,如今有、有——”讓她自重!
自重?
分明就是罵她不知尊重。
當面被撕下面皮、丟在腳邊,太和真是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
“該死!他真真該死!”
“阿史那曜,我、我絕不會饒過你!”
用力握緊自己的衣襟,望著關閉的宮門,太和咬著牙齒,拼命地在心底詛咒發誓。
她是真的恨!
也是真的不想再向阿史那曜低頭。
或者說,經過今天的事兒,讓太和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
她,在阿史那曜看來,真的毫無價值。
在皇宮,在京城,若是一個人失去利用價值,那將是非常可怕的。
這不是太和卑躬屈膝、忍辱負重就能解決的。
她已經像個低賤的女人般對著阿史那曜寬衣解帶、投懷送抱了。
再卑微?
還能怎樣卑微?
已經卑微到了塵埃里,太和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求和”不成,那就只能“翻臉”了。
只是——
太和激憤過后,慢慢冷靜下來,理智也就回來了。
她悲哀地發現,不管阿史那曜如何的可惡、可恨,她都沒有辦法報復他。
區區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身邊更沒有能干的護衛,她就算是想偷襲,都殺不死阿史那曜。
至于大張旗鼓的正面攻擊,更是想都不要想。
阿史那曜可是有著數萬大軍啊。
就是日常出門,身邊也會有一兩百的親衛。
太和根本就沒有能力,在重兵把守之下,傷到阿史那曜一絲一毫!
“……難道就這么放過他?”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太和痛苦地流下了眼淚。
她想殺掉阿史那曜,不只是因為恨,還是因為,如果不能靠著阿史那曜,那就只能干掉他。
如此,京城才有能回到沈家人的手里,她太和也才能成為真正的尊貴的公主。
“可惜,沈繼已經死了!”
而小皇帝還小。
關鍵是,經過沈繼的那一次宮變,京城留守的沈氏皇族又遭受了一次殘酷的大清洗。
如今剩下來的沈氏族人,不足十分之一。
僥幸活下來的這些宗親,要么被嚇破了膽子,根本不敢再跟阿史那曜作對,要么就是已經投靠了阿史那曜,死心塌地地為阿史那曜當牛做馬!
太和仔細的想了一番,悲哀的發現,她竟找不到一個幫手。
“這些人,根本就不配做沈家人!”
毫無骨氣,毫無皇族的尊嚴,真真是辱沒祖宗,丟人現眼!
太和沒好氣地唾罵著。
高福站在門口,低著頭,雙手疊放在身前。
他隱約聽到了太和與阿史那曜的對話,也親眼看到了阿史那曜的甩袖離去,更聽到了隨后太和一個人的低聲咒罵。
高福的眼底閃過嘲諷:這位太和公主,還真是丟臉。
投懷送抱都不會,她還能做什么?
還大放厥詞的要殺了阿史那曜……呃,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高福眼珠子轉了轉,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一只手忍不住捏住了另一只手的袖子。
衣袖略有些硬,輕輕一捻,還有沙沙的響聲。
衣袖里,應該是藏了什么東西。
高福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黑衣人的模樣,以及他拿出來的幾個金餅子和一包藥。
另外,對方的話,高福更是字字句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太和公主絕非良主,高內侍,良禽擇木而棲啊。”
“就算不為前程,也該為了自己有個富貴、安定的日子。”
“你只要幫我們將軍做成此事,多大的榮華富貴,我不敢亂許諾,但這些錢,還有送你去個太平的好地方,我卻是能夠做到。”
黑衣人沒有漫天畫餅,反倒更能讓高福相信。
都到了這種時候,內侍大總管,也比不上真金白銀更實在。
辦了事,拿了錢,離開皇宮,找個相對太平的角落,就此過一輩子,也不壞!
或者,他可以去利州!
說實話,不只是太和總是后悔,高福也悔啊。
他后悔自己不該因為自己不受重用,就放棄萬年公主,而選擇太和。
唉,到底還是年輕,太過心急了些。
一時的不受重視又如何,他只要好好當差,努力表現,總有機會上位。
他的干爹高忠良,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內侍大總管啊。
他選錯了主子,這才導致如今的困境。
高福想過了,既然錯了,那就改正,萬年公主已經從小小的山寨寨主,一躍成了利州的主人。
她啊,才是真的鳳凰,早晚都能翱翔九天。
弄死阿史那曜,這件事,對于萬年公主來說,應該也不是壞事。
興許啊,他還能憑借這個“功勞”,重新讓萬年公主接納,并委以重任呢。
高福的目光,隨著思緒的延伸而變得愈發堅定。
他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殿下,您想要阿史那曜死?奴婢有辦法!”
直接動手,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