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
“難道不對么？”
“當然不對了！”
“那你為什么要牽我的手？”
“我想牽就牽！跟錢沒關系！”
“哦......”
“還有，以后少聽宋巧說這些狗屁話，她懂個幾把！”
“陸晨！你怎么能罵人呢！”
三分鐘后，秦宛晴氣鼓鼓的瞪著陸晨，是熟悉的樣子。
“不說她了。”
陸晨懶得跟她爭辯“自己有錢了也不會變壞”又或者“自己占她便宜并非因為有錢”這件事，擺擺手把話題引回正軌。
“所以你知不知道咱倆已經火了？”
“不知道啊，是因為動物園的事情么？”
果然，秦宛晴立刻被帶偏：“有新聞報道了嗎？”
“何止是報道。”
陸晨撇撇嘴：“那天的視頻已經在熱搜上掛了一天了。”
“啊？”
秦宛晴聞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陸晨，那我們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啊？要不要戴口罩？”
你丫防范意識還挺強。
“不用。”
陸晨翻了個白眼：“我們在視頻里都是馬賽克。”
“哦哦，這就好，嚇死我了......”
秦宛晴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可不想自己以后出門要偷偷摸摸的。
被人認出來倒是其次，但被人發現是啞巴就很可怕了。
心情平復之后，她立刻拿出手機下載了一個微博，然后就看到了標題為“燕江動物園虎口救人”的熱搜。
一個白天過去，這條熱搜仍舊掛在第三的位置。
“走路不要玩手機。”
陸晨瞥了她一眼，恐嚇道：“小心明天你再上一次熱搜。”
“唔？什么意思？”
“虎口救人英雄走路玩手機，車禍身亡。”
“你不要嚇唬我，我們走的是人行道，怎么會有車撞過來呢。”
秦宛晴已經不是會被大灰狼的故事嚇到的小孩子了，嘴硬得很。
不過猶豫了一下后，她還是伸手默默拉住了陸晨的衣袖。
就這樣，一邊跟在陸晨后面，一邊看手機，沒用幾分鐘她就把熱搜上的視頻看完了。
“陸晨，在手機上看的話，你跳下去的樣子還挺帥的嘞。”
“......”
陸晨一陣沉默，甚至有些懷疑秦宛晴是在說反話。
畢竟視頻他也看了好幾遍，實在不明白一團馬賽克一股屁摔到地上跟帥有什么關系。
“你要是想嘲笑我可以直說。”
“我沒有嘲笑你啊。”
秦宛晴收起手機，但拉著陸晨衣袖的手卻沒松開：“雖然看不清楚，不過是勇敢的樣子。”
“...所以下次如果再遇到這種事情......”
“不行！”
秦宛晴立刻搖搖頭，語氣堅決：“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可以了！你答應過我的！”
“......行吧。”
陸晨點點頭，沒再吭聲。
......
......
“i7的cpu，顯卡是英威達4080，微星的主板......”
雜亂的臥室里堆滿了各種書籍和奇奇怪怪的電子設備，黑色窗簾是拉開的，有橘紅色的陽光斜斜落進來。
帶著兜帽的少女站在門口，頭發垂在貧瘠的胸部，過膝白棉襪包裹著兩條纖細到仿佛營養不良的小短腿。
嗯......如果按照整體比例的話，少女的腿其實不算短。
只是她太矮了，所以絕對值完全屬于“短腿”范圍。
至于究竟有多矮......
雖然很難目測出一個具體數值，但估計是坐在大部分椅子上腳都碰不到地面的程度。
“......”
默默咬著指甲，眼神飄忽不定，短腿少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很不習慣有第二個人出現在自己房間。
而身穿“華拓電腦城”工作服的男人也在此時拍了拍手，掏出手機，一邊點擊屏幕一邊嘟囔道：
“你這套配的時候得兩萬多吧，最值錢的就是這張4080的卡了。”
“可你應該也知道，現在市面上有大量礦機退下來的卡，顯卡價格都下來了。”
“這樣吧，看你也是個行家，我直接給你報個最高價。”
“八千，行的話我就拉走，不行就算了。”
抬頭看過來，男人語氣堅定，似乎真的已經給出了最高價格。
而少女也沒過多猶豫，很快就輕輕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我要把資料拷貝一份...請你明天早晨再來。”
短短一句話，少女卻頓了兩次，相當不流暢，就像是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一樣。
男人有些狐疑的瞅了她一會兒，皺眉確認。
“你這電腦是正常渠道來的吧？”
“嗯...有收據...”
“哦，那就好，那你明天早上記得把配件的發票也準備好。”
“嗯。”
“行吧，我就先走了，明早九點可以嗎？”
“可以。”
惜字如金的點點頭，少女讓開門口，目送男人離去。
等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后，她這才長舒一口氣，回身關好房門。
四下看了看，從角落里翻出幾只大紙箱，然后跪坐到地上慢慢整理著各種跟宗教、占卜、超能力有關的書籍。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王阿姨......我想麻煩您一件事情......”
“我有一些包裹...如果可以的話，想請您幫我郵寄到我的新住址......”
“不是的，我還沒有走......可能會回來，也可能不會......”
“.....我會把下個月的房租和感謝您的費用留在屋子里......”
“好的，謝謝您......”
如釋重負的掛掉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連續跟人交談消耗了太多體力的緣故，少女突然覺得餓了。
從電腦桌下的箱子里拿出一桶最小份日清杯面，燒了半壺熱水。
小心翼翼的把開水倒進面桶，壓上一本書，然后她就抱著膝蓋直直盯著包裝上熟湯3分的字樣開始發呆。
泡面并不好吃，但為了維持生命只能逼迫自己吃下去。
而生命本身也沒有意義，之所以活著只是為了拯救世界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死掉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吧......
話說，自己為什么要拯救世界呢？
像自己這樣的厭世之人，又為什么會擔負上拯救世界的責任呢？
歪了歪腦袋，當再次想到這些曾經已經思考過無數遍的問題，少女還是無比茫然。
不過眼下還有一個更加迫在眉睫的問題......
泡面超過三分鐘了！
微微瞪大眼睛，少女趕忙直起身子，手忙腳亂移開蓋在面桶上的書，卻一不小心把面桶打翻。
“嘩啦~”
在她絕望的目光中，白色的拉面傾灑而出，湯水像是蜿蜒的小河，順著桌沿一滴滴落到地板上。
愣愣看著這一切，少女的情緒瞬間低落到了極點。
果然，連一杯面都泡不好，自己真是一個既沒用又愚蠢的廢物......
像這種廢物就該死掉才對......
夏余念，你今天只剩最后一次機會了。
如果這次再不能做好的話，那也不要去燕江了，今晚就去投河自盡算了......
“呼......”
深吸一口氣，少女默默注視著傾倒的杯面，雙手交叉合十做祈禱狀。
而她身后鐘表的秒針則突然頓了一下，隨即飛快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