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臂一法器

第一百七十一章一臂一法器第一百七十一章一臂一法器賣報小郎君:、、、、、、、、、bbiquge,大奉打更人!

今日,本該人滿為患的三仙坊被清場了。

凌云站在街邊,穿著深色的汗衫,佩一口鐵劍,標準又尋常的江湖人打扮。

其實月氏山莊每日都會派弟子潛入小鎮打探情報,觀察群聚于此的江湖人士的一舉一動。

今天這活兒本該是其他弟子來做,但凌云把活搶過來了,許銀鑼“欽點”的活兒,誰敢跟他搶,他就和誰急。

凌云心里最欽佩最崇拜的人物,就是許銀鑼。

以前在宗門里修行,對道首和長老們心懷尊敬,或敬畏,但這和欽佩是不一樣的。

他在鎮子里轉了一圈,打探到一個重要情報,地宗的妖道和朝廷的神秘團伙,在三仙坊邀請了武林盟交談。

他們霸道的清場,但又似乎不在乎談話內容被人偷聽,所以任由好事者站在樓下的街邊湊熱鬧。

他們一定在暗中商量怎么對付山莊..........凌云屏息凝神,運轉耳力,捕捉著二樓的交談聲。

建了瞭望臺的二樓,涇渭分明的坐著三撥客人,一桌是羽衣道士,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茍,雙眼蘊含著深深的惡意。

顧盼間,讓人戰戰兢兢。

一桌是裹著黑袍,帶著黑鐵面具的神秘人,為首的一人戴著金色面具。正是這波人,今晨拉著火炮,轟炸了月氏山莊。

一桌坐滿了花容月貌的女子,其中一人尤為出彩,以輕紗覆面,一雙眸子顧盼生輝,如含秋水。

堪稱完美的身材比例,讓她的身段勝過在座其他女子。

“武林盟沒有男人了嗎,派一群娘們來說事。”胸口繡著藍蓮花的中年道士冷笑道。

藍蓮道長的目光始終在女子妖嬈多姿的豐腴身段游走,毫不掩飾自己的垂涎和惡意。

地宗妖道壞的明明白白。

萬花樓的樓主,蕭月奴。

她素手握著一柄銀骨小扇,瞇著眼,清清冷冷的語氣說道:“有事說事。你若再亂看,我便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泡梅子酒。”

藍蓮道長嘿了一聲,非但不懼,反而愈發的肆無忌憚,差點沒把挑釁放在眼里。

“呵,威脅這群瘋子,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糕。”戴金色面具的黑袍人發出嘶啞的笑聲。

他手里捏著瓷碗,碗里盛著梅子酒,邊把玩瓷碗,便說道:“既然答應結盟,墨閣為何半途退出,我們需要武林盟給個交代。”

蕭月奴淡淡道:“武林盟麾下所有門派,都是獨立的。墨閣自己的決定,與武林盟無關。”

藍蓮道長冷笑道:“這就是武林盟的解釋?”

銷魂手蓉蓉氣不過,怒道:“武林盟有武林盟的規矩,輪不到你們置喙。”

藍蓮道長充滿惡意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銀骨小扇突然展開,擋在蓉蓉面前。

蕭月奴這一下出手,顯得極為突兀,像是錯估了對方,擋了空氣。萬花樓的幾位女長老,敏銳的察覺到一股無形無質的力量,被樓主擋下來。

蕭月奴美眸圓睜,怒火欲噴:“你地宗若是想與我武林盟翻臉,蕭月奴奉陪到底。”

藍蓮道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蓉蓉,呆呆坐著,面孔僵硬。過了幾秒,她反應過來,冷汗刷的浸潤后背。

“不止是墨閣,如果我沒料錯,明日還會有幾個門派退出爭奪。”蕭月奴淡淡道:

“你們應該知道,許銀鑼進了月氏山莊,他在江湖人士和百姓心里地位很高,墨閣不想與他為敵。”

藍蓮沉聲道:“恐怕不止是不想與他為敵吧,我聽說武林盟的有些人,打算保許七安。”

這才是地宗和黑袍人約武林盟過來的真正原因。

戴金色面具的黑袍人哼道:“希望蕭樓主回去后轉告曹盟主,約束好手下,千萬不要為了幾個害群之馬,連累了整個武林盟。”

蕭月奴冷笑道:“你在威脅武林盟?”

她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地宗的人過于忌憚月氏山莊了,按理說,即便有了李妙真許七安等人支援,但以目前的局勢,對方贏面太小。

先不論碾壓般的四品強者,就憑地宗道首,差不多就能橫掃月氏山莊,雖說只是一具分身。

地宗似乎不愿意有人退出,渴望增強己方力量,這是不是意味著月氏山莊內隱藏著超級高手,才讓地宗如此忌憚,想盡辦法聯合武林盟.........蕭月奴心里思忖。

這時,忽聽有人嘖嘖道:“區區一個許七安,也值得諸位在此浪費口舌?”

伴隨著踩踏樓梯的腳步聲,樓梯口,率先上來一位白袍玉帶,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而后是兩尊鐵塔般的巨人,帶著斗笠,披著黑袍。

藍蓮道長回頭看去,惡狠狠道:“何來的雜魚,敢打擾本尊議事。”

白袍公子哥瞇了瞇眼,淡淡道:“左使,掌嘴!”

話音落下,左邊那尊鐵塔巨漢驟然消失,緊接著,二樓堂內傳來響亮的巴掌聲。

“咔擦......”

鋪設在地面的木板斷裂,藍蓮道長半張臉鑲嵌在碎裂的木質地板里,七竅流血。

蕭月奴和戴黃金面具的男人瞳孔微收縮,前者攥緊銀骨折扇,后者按住了刀柄。

地宗的弟子們嘩啦啦起身,充滿惡意的眼神盯著白袍公子哥三人。

“沒死沒死沒死.........”

白袍公子哥連連擺手,面帶微笑,“只是給他一個懲罰,我家的奴才下手很有分寸,諸位大可放心。”

他說話時始終笑瞇瞇的,有著目空一切的自傲。

這樣的人,不是頭腦空空的紈绔,便是有足夠的底氣。

白袍男子目光落在蕭月奴身上,眼睛猛的一亮,一邊摩挲著玉扳指,一邊信步走過去。

過程中,他與戴金色面具的黑袍男人擦身而過,黑袍人手指幾次動彈,似想拔劍突襲,但最終都選擇了放棄。

白袍男子嘴角一挑,似冷笑似嘲諷,越過這一桌,迎上鶯鶯燕燕的那一桌。

“來劍州的時候,我派人打聽過劍州的風土人情。這劍州江湖著實無趣,宛如一潭死水。但這劍州江湖又很有趣,因為有一個萬花樓。

“都說萬花樓的樓主蕭月奴傾國傾城,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嘖嘖,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白袍男子接下來的一席話,讓萬花樓眾人眉心直跳,怒火沸騰。

“這趟游歷江湖結束,我便帶蕭樓主回去,房中正好缺一個侍寢的妾室。”

蓉蓉的師父,霍然起身,臉色陰沉,鼓蕩氣機一掌拍向白袍公子哥的胸口。

白袍公子哥抬了抬手,恰到好處的擊中她的手腕,讓這蘊含深厚氣機的一掌打中橫梁、瓦片。

斷木碎瓦飛濺中,他探手一撈,把美婦人撈進懷里,嘖嘖道:“年紀大了些,但風韻猶存。小爺喜歡你這樣的婦人。”

趕在蕭月奴出手前,他見好就收,果斷后退,留下羞憤欲絕的美婦人。

“我是來結盟的。”

他收斂了浮夸的笑容,透著幾分世家大族浸潤出的威嚴和沉穩。

“結盟?”

戴黃金面具的黑袍人反問道。

“我要蓮子,也要許七安的狗命。”

白袍公子哥笑道:“你們不敢得罪他,我敢!光腳不怕穿鞋的,我現在光著腳,可不管他在百姓心里形象有多高大。”

“你打算怎么做?”黑袍人頗有興趣的說。

白袍公子哥沒有說話,大步走到眺望臺邊,雙手撐著護欄,氣運丹田,道:“所有人聽著..........”

聲浪滾滾,立刻吸引來群聚周圍的好事者,以及鎮上的居民。

白袍公子哥伸出左手,“劍盒!”

左使默默的遞上一只小巧的,漆黑的方形小盒。

“少主,那人的元神波動比尋常武夫強大數倍,是月氏山莊里的地宗門人。”左使壓低聲音。

白袍公子哥順著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喬裝打扮過的凌云,沒搭理,打開盒子,捻出一枚細針般的小劍,屈指一彈。

小劍翻轉著,越變越大,變成一柄三尺青鋒,叮的嵌入青石鋪設的街面。

一股股深寒的劍意溢出,宣示著它的身份:法器。

白袍公子哥宣布道:“誰能斬許七安一臂,便賞一柄法器。斬兩臂,賞兩柄,斬四肢,賞四柄。”

說話過程中,他屈指彈出長劍,讓它們一根根的釘在街道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四把交錯的法器上,像是磁石遇到了鋼釘,再也挪不開。

白袍公子哥一錘定音:“誰能斬下許七安頭顱,這一整盒的法器,便是他的。”

街上炸鍋了。

白袍公子哥卻轉身回了桌邊,笑瞇瞇的四顧,萬花樓女子們臉上驚愕震駭的表情,讓他嘴角的笑容不斷擴大。

他盯著黑袍人,又抬頭看了眼已經蘇醒的藍蓮道長,淡淡道:“江湖散人最看重的無外乎資源,我現在便把資源送到他們面前,你們說,那些人還會敬重許七安嗎?

“還會忌憚他嗎?還會不敢得罪他嗎?沒有散修能抵擋法器的誘惑。我知道,也包括你們。”

蕭月奴冷冷的說道:“你這樣有何意義?”

江湖散人殺不死一個修成金剛神功的高手。

白袍公子哥聳聳肩,語氣輕松:“許七安不是念過一句詩嗎,忍看小二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這便是我的答案。”

他和許七安有仇?蕭月奴恍然,她看了一眼地宗的藍蓮道長,驚愕發現對方竟忍住了惡意,不報復。

看來地宗真的很忌憚月氏山莊。

黑袍人則露出了笑容,看來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

許公子的仇人來了?他的一位扈從便能輕易打傷四品的藍蓮道長,他視法器為糞土凌云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在小鎮的白袍公子哥,是個可怕的強敵。

他悄無聲息的后退十幾步,然后轉身,打算離開。

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凌云聽見身后眺望臺傳來那個白袍公子哥的聲音:“啊,忘了,還有一件事沒做,你是月氏山莊的道士吧。”

“..........”凌云瞳孔霍然收縮,只覺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情緒在瞬間有爆炸的傾向。

然后,他發現自己走不動道了,雙腳仿佛被黏在地上。

不不,快動起來,要把消息傳回來,要告訴許銀鑼,他讓我來打探情報,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凌云面頰抽搐,身體開始冒汗,額頭滾出豆大的汗珠。

白袍公子哥出現在他身前,笑瞇瞇道:“你要回去報信?”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一個散人而已。”凌云強撐著說。

白袍公子哥招了招手,喚來一柄插在街面的長劍,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我沒說不讓你報信,不過.......”

他頓了頓,獰笑道:“很抱歉,你得爬著回去了。”

他冷漠的揮劍,光芒一閃,凌云膝蓋處猛的一沉,兩只小腿離開了主人。

“啊啊........”他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疼的滿地打滾。

白袍公子哥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趕緊爬回來,說不定還能在血液流干之前得到救治。”

說完,揚了揚手里的劍,道:“各位看到了嗎,貨真價實的法器。明日蓮子成熟之時,你們人人都有機會斬殺許七安。”

“少主,如果被主人知道,你會被責罰的。主人說過,不要輕易招惹他。”左使傳音勸誡。

“不招惹他,那我這次外出游歷的意義何在?”白袍公子哥冷笑一聲:

“你說我要是把那小子帶回去,這般潑天的功勞,我的地位是不是將穩如泰山。”

此次游歷,磨礪武道是主要目的,但見一見那個本該死在京察年尾的小子,同樣是他的目的。

京察以來,他陸陸續續不斷聽到關于許七安的事跡,憤怒的心里發狂。

姓許的有多風光,他心里就有多憤怒。

那些榮光,那些奇遇,本來應該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氣運,也是他的!

午膳過后,許七安獨自一人在僻靜的院子里修行《天地一刀斬》的前置過程,讓氣息和氣血往內坍塌,凝成一股。

觸類旁通,以此來加強對身體力量的掌控,加快化勁的修行。

他感覺自己隱隱達到了瓶頸,只差臨門一腳,就讓踢開五品的大門。

“總感覺差了點什么,希望明日的戰斗能讓我如愿以償的晉升.........”許七安耳廓一動,聽見略顯輕盈的腳步聲朝這邊奔過來。

他當即收功,扭頭,看見月氏山莊的莊花秋蟬衣小臉發白,大眼睛里蓄滿淚水。

與許七安目光對上后,淚珠就如同斷線珍珠,啪嗒啪嗒的滾落。

秋蟬衣抽抽噎噎的說:“許公子,凌云,凌云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