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現場，無視周邊嘈雜的環境，以及四處涌來的懷揣各種心思的眼神，兩人有說有笑。
你裝的？
那你裝的也太逼真了點吧？
一壺老酒忍不住腹誹。
“哼！”
坐在第三席的男子體格壯碩，身穿牛仔衣褲，他聽著兩人莫名其妙的言論，不禁冷哼一聲，臉色略顯陰沉，盯著江寒看了好一會兒，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意味：“藏頭露尾！”
他這番話并未遮掩，聲音不小，正好能夠讓江寒聽見，使得后者微微挑眉，把視線稍稍偏移：“屠戮人間？”
關于屠戮人間，他還是有些記憶的。
他之所以能加入黑暗陣營，群英盟當居首功！
想當初，他身陷危機，是屠戮人間一聲令下，派遣兩千玩家前來支援，方才救他于水火。
“明知故問！”
屠戮人間沒有給好臉色看。
他所率領的群英盟，在游戲前期就備受一江寒水的“關照”，盡管后面還是發展起來，但受到的阻礙并不算小。
也幸好后面一江寒水玩著玩著，就跑去和NPC作對，甚至于讓整個天恒大陸亂成一鍋粥，否則對方振臂高呼，建立玩家公會，恐怕東方區要淪為一家獨大的情形。
“我記得你好像是光明教廷的神圣騎士，沒錯吧？”江寒似笑非笑。
聞言，屠戮人間心頭大跳，差點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霍然轉頭望去：“你想說什么？”
“你敢說出你導師的名諱嗎？”江寒坦言，“我想去拜訪一二。”
一壺老酒：“……”
聽著兩人火藥味十足的唇槍舌劍，夾在中間的屠神閣會長壓力巨大。
拜訪一二！
這么赤裸裸的威脅，他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屠戮人間敢說出導師的名諱，估摸著明天就要黑發人送白發人。
“不勞您大駕光臨。”屠戮人間果斷認慫。
禍從口出！
明知不可為，他還是知道收斂的。
“呵呵……”
江寒淡笑，不再看他：“這才是藏頭露尾的真正用法。”
“我……”
屠戮人間語塞，臉色漲紅，拳頭緊緊握起，想怒不敢怒。
對方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真要論嘴上功夫，十個他也斗不過一江寒水。
開幕儀式還未正式舉辦，參賽選手陸陸續續抵達現場，漸漸將空蕩的位子坐滿。
由于坐在首排首位，而且是作為東道主，區域處于中央，江寒好整以暇，默默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官方人員極力籌備著，在測試各種設備。
有時候，官方人員與他眼神對視，同樣流露出幾分崇敬，讓他一頭霧水。
“寒水老哥？”
猛地，江寒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
轉頭望去，他看見一位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的青年在傭人的幫助下，推著輪椅經過他的身邊，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盡管青年的雙腿上墊著毯子，但江寒仍舊可以輕易發現他的雙腿相比起健康的上半身來說，格外瘦弱，使不上力。
“能看出我是誰嗎？”青年故意詢問。
“唯錢多爾！”江寒笑著回應，“幸會！”
關于唯錢多爾的現實情況，他并不了解，游戲里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縱然有緣相逢，齊聚一堂，也不會多問出處。
只是他隱約還記得自己曾聽唯錢多爾透露自己現實中身體有些問題，但后者對于詳情一筆帶過。
“唯錢多爾，你雙腿沒事吧？”一壺老酒忍不住插嘴，神色關切。
他和唯錢多爾在游戲里關系不深，但總歸是認識的，并沒有鬧出什么矛盾。
“沒事！”
唯錢多爾嘿嘿一笑，渾然不在意：“只是兩條腿先天癱瘓而已！”
“可以，很樂觀！”江寒無言以對。
“嗯！”
一壺老酒點頭，無比認同。
只是兩條腿先天癱瘓而已……
這番輕描淡寫的言論聽起來十分勵志，令人動容，唯一比較可惜的是，唯錢多爾在“兩條腿”上面加重音，味道就變得有點奇怪。
之后，又閑聊幾句，眼見活動即將開幕，唯錢多爾提醒傭人幫他推到所在席位。
“嘭！”
火光四射，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在萬眾矚目中，青春靚麗的當紅女明星上臺唱歌跳舞，營造熱鬧的氣氛，引來場外一陣陣海嘯般的歡呼聲。
“老婆！老婆！”
“這哪個女明星啊，好漂亮！”
“柳星月你不認識嗎？我專門來看她主持開幕儀式的，正經人誰看一堆大老爺們玩游戲啊！”
一曲歌舞罷，聲線渾厚的主持人上臺，帶著職業微笑：“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陳安。”
“我是柳星月，現場的朋友，還有電視機前的觀眾，你們好。”
臉蛋上帶著淡妝，因為跳舞而呼吸微微急促的女星緊隨其后，和眾人打招呼，得到諸多歡呼與回應。
看著臺上兩人開始互相吹捧，尬聊熱場，江寒若無其事，只希望比賽趕緊開始。
不過，旁邊的攝像老師讓他有點無語。
“哥們，現場那么多職業玩家，能不能別懟著我拍？”江寒轉頭就是巨大的鏡頭，提醒道，“我帶面具的，這又不是我真容。”
如果現場沒有投影，他倒也無所謂，問題是抬頭就能看見自己在一塊大屏幕上，而且導播遲遲不切，整得他哭笑不得。
罪名為帥！
我的錯！
“偶像，我也不想，很多人都是為了你才看直播，導演讓我使勁拍你，不然熱度少一大截。”攝影老師趕緊致歉。
江寒：“……”
都是為了生活，也不好和人家計較。
此后，臺上兩人尬聊半天，主持人突然話鋒一轉，就在江寒以為要發布比賽規則的時候，突然矛頭指向他：“大家都知道，《永恒》人氣最高的玩家是一江寒水，今天呢，我們也有幸見到一江寒水來到線下參加比賽，所以主持人想請他上來和大家說兩句，你們覺得怎么樣？”
江寒：“……”
兩個人尬聊還不夠，還要請我一起，這誰愿意看啊？
大家都是為了看比賽而來的好吧？
“好！！”
“今天終于能見到本尊，賊他媽激動！”
“這狗托會不會就是官方準備的工具人？”
一瞬間，開幕儀式被推向高潮，熱度爆棚，有關直播人氣的屏幕中，觀眾數量迅速攀升。
無可奈何，江寒起身上臺，面對觀眾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一江寒水！”
頓時，尖叫無數，引得臺下參賽選手紛紛苦笑。
永恒之子，這形容可不是浪得虛名！
“一江寒水您好，雖然大家都知道您在《永恒》之中成就非凡，但想必您在游戲過程中，同樣也會遇到很多棘手的事情，請問您覺得到目前為止，最艱難的時期是什么時候？”主持人陳安連忙引起話題，免得冷場，“能和大家分享一下嗎？”
“最艱難的時期……”
江寒沉吟一聲，說道：“那應該是新手時期。”
“為什么說是新手時期呢？”主持人繼續往下進行話題。
“因為當時的我，在新手村拿了全服青銅首殺，又轉職唯一隱藏職業，還得到S級技能。”江寒如實相告。
主持人：“……”
眾人：“？？？”
這有分明是外掛式開局，艱難在哪里？
“所以，艱難在哪里呢？”柳星月也被勾起興趣。
一江寒水的回答，實在出人意料，讓她很想知道答案。
“后來龍騰萬里想五百萬買我人頭，當時我選擇繼續玩下去，真的很艱難。”江寒唏噓不已，“他要是肯出幾千萬，我說不定也就賣了。”
當時，真的太艱難了！
每每想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龍騰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