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連下了三天。
這日天氣放晴,太陽高高掛起熱辣辣地曬著大地。
劉氏在后院晾衣服,蓉蓉拉著盼兒弟弟豆豆回來了,一進院子嬸子大娘們就驚呼:“呀!小豆子你這是怎么弄的?”
“哎呦喂!瞧你這一身都濕透了!”
“這是怎么回事?”
聶薇薇從廚房出來看了一眼也問了句:“這是怎么了?”
蓉蓉拉著他說道:“他掉河里了,我給他拉上來的。”
“什么?掉河里了?”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錢嬸子就問他:“你去河邊干什么?”
豆豆低著頭說:“我想撈魚,我想撈魚給爹和姐姐吃,這樣他們就好了。”說完就抽泣起來。
錢嬸子鼻子一酸,聶薇薇就上前拉了他道:“好孩子,來嬸子帶你去洗洗。”
劉氏從后過來說:“你去忙你的,我來給他洗。”
豆豆哭著搖頭道:“我回家就行了。”
蓉蓉便說:“娘,姥姥我送他回去。”
蓉蓉拉著豆豆回家時路過他奶家門口,他奶在門口摘菜看見豆豆就白了一眼,嘀咕著:“”白眼狼。”
拍了院門,錢嬸子的小女兒秀秀來開的。
“蓉蓉,小豆子,你身上怎么濕了。”
蓉蓉就把事情說了,秀秀就說:“小豆子你快回去換衣服,你娘去拾柴了。”
蓉蓉送他進屋,看見墩子叔在床上搓麻繩,盼兒歪在床邊。
“墩子叔,盼兒姐,你好些了沒有?”
吳墩子勉強擠了個笑出來:“蓉丫頭來了。”
盼兒撐著床靠要起來:“蓉蓉,你來了。”
然后父女倆就看見豆豆身上都是濕的。
“豆子你怎么了?”
“哇……我…我不是…故意的…”小豆子聽到姐姐的問話,就哭得更狠了。
蓉蓉看他這樣就說:“盼兒姐,你可別說他了,他想給你們撈魚吃,掉河里了,我給他撈上來的,你們放心下次我帶他去撈魚,我會,我讓我爺給他編幾個魚簍子。”
盼兒伸出手,豆豆就跑進她的懷里,盼兒摟著他道:“姐不罵你,可你以后一定不要一個人去河邊好不好?答應姐,一定不能一個人去河邊。”
“嗯,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吳墩子心里五味雜陳,他心里怨怪自己的腿廢了,成了家里的拖累。
“蓉丫頭謝謝你救了小豆子,叔在這謝謝你了。”
“墩子叔,就是拉了他一把,不當謝。”
“你這丫頭真像你爹。”
蓉蓉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道:“盼兒姐,他衣服放哪里了,得給他換了。”
盼兒擦了眼淚說道:“我來給他找。”
“那我回去了。”蓉蓉說了一句。
“謝謝你了蓉蓉。”
蓉蓉擺了擺手就出了屋子,到院子里和秀秀說了一會話,約了午后一起去前坡摘毛莓吃,然后就出門回家了。
中午吃飯時,玉兒知道盼兒能起身了,就說道:“我等會把她放我這的錢給她送去。”
“你去的時候拿兩個香瓜去。”聶薇薇說道。
“知道了娘。”
蓉蓉看著廚房門口筐里的香瓜說道:“我就說下雨瓜肯定不好,給土蠶給吃的都是洞,沒幾個好的了。”
劉氏笑著說道:“那等會你跟姥姥拿些稻草去給剩下的瓜墊上草。”
蓉蓉答應了一聲,聶薇薇就看了一眼平時話多的小寶,他神情懨懨地吃著飯。
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并沒有發熱。
“怎么了?”劉氏問。
“我瞧他像是沒什么精神。”
“沒事,就是犯困了,吃完去睡一覺就好了。”劉氏說。
吃完飯刷了鍋洗了碗喂了豬,劉氏帶著小寶去睡午覺了。
聶薇薇帶著草帽和蓉蓉去了菜園子。
玉兒挑了兩個稍好些的香瓜去了盼兒家。
三天的雨過后菜園子里的野草瘋狂生長,聶薇薇蹲下去拔草,蓉蓉把稻草窩成一個圓墊在香瓜下面。
玉兒到錢嬸子家時盼兒她們才吃飯。
“玉兒來了,吃了沒?來吃一碗。”
“嬸子,我來看看盼兒姐,這兩個香瓜給豆豆吃。”
“哎呦你拿回去給小寶吃。”
“家里還有,這個瓜種子留下還能種的。”
人家吃飯她在場也不好,放下東西就先去找秀秀說話了。
沒一會豆豆就來喊她,她跟著豆豆進了屋子。
進去了她就從懷里把錢袋子拿了出來。
“盼兒姐一共一百三十二文你數數。”
“哪里來的錢?玉兒你娘已經幫我們不少了,這錢你拿回去。”吳墩子說道。
玉兒笑著說:“叔,這是之前盼兒姐她們賣野菜的錢,她放我這的。”
盼兒看著她爹說道:“爹,我不是有意要騙奶奶的,我怕你腿疼或是家里有個急用,就把錢先放在玉兒那了。”
吳墩子張了張嘴半天說了句:“我知道了。”
盼兒把錢袋往老爹懷里一放說道:“以后我會賺很多錢,爹你給我收著,我和玉兒出去說會話。”
說完就拉著玉兒出去了。
“玉兒謝謝你,上次的事情實在對不住,香嬸子還被我連累,又被我嚇病了,我們分家她還讓你們送了好些東西來,我做牛做馬都報答不了了。”說著就哭了起來。
玉兒忙安慰她道:“盼兒姐,你別這樣,我們分家的時候你還偷過吃食給我呢,那時候也就你和梅子姐愿意和我玩,這些我都記著的。”
兩人哭了一場,玉兒笑著說道:“那時候我家多難呀!你也看見了家里要什么沒什么,我娘也咬著牙過起來了,你一定也可以的。”
“嗯,我一定可以的。”
“盼兒姐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著,養好身體才能有以后,給你的東西你就吃,我娘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身體什么都是空的。”
“啊?雖然我不知道革命是什么,不過我聽懂了,身體是本錢。”
“好了你快進去吧!日頭毒了。”
玉兒又去和秀秀打了個招呼,背著小背簍回家了。
“蓉蓉你回去吧!太陽太曬了。”
“娘我再拔一會就走。”
娘倆蹲在菜地里拔草,中午的太陽曬得人頭昏。
這野草最是煩人,必須在日頭毒的時候拔了曬,不然曬不死,給點潮氣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