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341章 替你求卦

“柳道長,你且放心,一指先生的所在之處,我們肯定能問出來。”

周傳世語罷,立即就吩咐了人手。

轉眼間,昏迷的楊長洲被帶進了周家,那白布草席被打開之后,其中包裹著的果真是楊易的尸身,也被收進周家之中。

一應事情交代完了之后,柳化煙才看向我,低聲說了句我們繼續上路。

其實在柳化煙交代之后,我一直就在低頭思索。

我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破局辦法。

最好的法子,竟然就是柳化煙這樣,要找到一指先生,從源頭和隱患處解決問題……

可那一指先生,是真正的陰陽先生……

她年輕尚輕,道法不可能太深,我也只是個陰術先生,就算是加上何雉,我們恐怕都不夠一指先生看的。

找到他,又能怎么樣?!

講道理的可能性太低了,楊易已經死了,楊長洲還對我們如此敵視,也在柳化煙手中落敗……

這條唯一的路,看上去也是一條死路,更有可能是我們自己送上門去……

這思緒間,周傳世和周川林也在詢問我,是否上路?

我先同他們講了,趕路去懸河,不能耽誤葬尸。

周川林下了令,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有數輛不小的馬車到了周家近前。

棺材被放了上去,眾人分別上了馬車。

周川林和周傳世也很有眼力見兒,沒有跟著我和柳化煙,而是單獨給我們安排了一輛。

緊跟著便是出城。

馬車平穩,倒是沒多大顛簸。

車廂并不狹小,可是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逼仄。

因為柳化煙的狀態很差,她往日以來的平靜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淡淡的哀傷。

這種哀傷又和當初何雉的絕望悲傷不同,就像是柳化煙心中的思緒太多,無法排解一般。

平日里,柳化煙從未表現過這種狀態。

這也可以見得,剛才楊長洲說的,應該是大部分準的,否則絕不會影響到柳化煙的情緒。

只是楊長洲最后拿出來的符布,肯定也是害人的。

我盡量讓語氣緩和下來,低聲勸說柳化煙道:“師尊教過我,無論是陰術先生也好,陽術先生也罷,甚至是陰陽先生,都絕不可用自己的本事害人,否則必定遭天譴,楊長洲分明在害人,他說的話,不可信。”

“柳姑娘,命數天定,不由人言,他只是個小小的陽算先生而已,楊易都學藝不精,他也不會有多大本事。”

“你不要太介懷,等見到我師尊,我幫你求一卦?”

柳化煙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中的那些哀傷竟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又是那股子恬靜柔和。

“李先生不用擔心我,我的確命中有一些問題,先師同我說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這是我必將遭受的磨礪,我跟著師父一同外出,也的確是如此。”

“只是羌族先師,不會陽算,只通陰術,他也和師父講過,若是可能,屆時會求蔣先生幫我算一卦。”

柳化煙說完之后,輕輕吁了口氣,她臉上的其余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了。

我卻清楚,這不是說情緒真的平靜,而是說,她將這些事情全部又壓在了心底。

一時間,我不知道再說什么。

不過柳化煙能平靜下來,反倒是一件好事兒。

稍微停頓片刻,我便又說了對一指先生這件事情的擔憂。

我覺得我們做的方式,差不多是沒留后路,也可能是自投羅網。

我們恐怕對付不了一指先生,他也不太可能和我們講道理。

這番話說完,我面色也鄭重了不少。

柳化煙輕聲道:“陰陽先生,我們的確很難對付,候錢書侯先生,是陰陽先生,從你的表現和分析,再從侯先生的表現上都能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太厲害的那種,而我們依舊對付不了他。”

“況且這一指先生應該成名已久,教出來的徒弟,也各有手段。說實在的,我只是在身手上強過了楊長洲,我甚至不敢讓他碰到我。”

柳化煙這番話,更讓我心緒繁亂。

我不自然地說道:“那這樣,我們還要直接去找一指先生?”

柳化煙點點頭,繼續道:“沒有別的辦法,這件事兒,必須要處理的,難道不管周家嗎?”

我固然也沉默下來。

柳化煙忽而取出來了一樣東西,那是一面令牌。

巴掌大的圓形銅牌上,刻著一個柳字,邊緣的位置,更是一些繁雜的符文。

“這是?”我驚詫地開口問詢。

“柳氏道場的塋元令,當年追隨羌族先道的柳家大長老所打造,此物為柳家道士集結天下行正義之事同道的信物。”

“若是柳家道士在外,遇到無法對付的奸邪之輩,出此令,但凡有任何道士助柳家一臂之力,可進柳家,跪拜道像,學走柳家半道符文。”

柳化煙解釋的很清晰,她繼續道:“若是能和一指先生說清道理,讓他收手,嚴厲管教自己的弟子最好,若是說不清,我便請出此令。”

“柳家道術,為道門正統之一,無數同道趨之若鶩,定有人能取他性命,替天行道。”

我瞳孔緊縮,額頭上頓時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我倒是不了解柳家道士對于他們這一行的號召力和威懾力。

可聽柳化煙這樣說,她純粹就是要用一柄懸梁之劍,去威脅一指先生?!

或許這樣一來,我們也就有說話的底氣了。

猶疑片刻,我點點頭,又和柳化煙講了,若是不然,可以讓周家用那個洋人傳進來的電話,讓朱家去找到柳天牛道長。

柳化煙又搖搖頭,說她現在離開師父,也是一種歷練。

塋元令是為數不多的一件消耗品,算是她半張保命符,她用了也是在歷練之內,以后她不會再有第二面塋元令。

所以這件事兒,她不會主動去麻煩師父。

我大概明白了柳化煙的意思,不再多言。

時間在交談之中,過得極快。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我們兩人下了車。

此刻,懸河碼頭旁邊,周川林和周傳世已經在指揮著仆人將棺材抬上一條大船。

明顯,周家這次做足了準備。

陽光映射之下,水面波光粼粼。

就在這時,柳化煙卻忽然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