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618章 誘餌

很顯然,廖呈認為,在這件事情上,我站在他這邊。

我又刻意地雙手抱拳,先和蔣盤行了一禮,視作歉意。

曾經我從未這么見外,現在只是要讓蔣盤看出來我反常而已。

蔣盤沉默了,不再多言。

再扭頭看向廖呈,我沉聲說道:“廖兄,我相信蔣兄分得清輕重,但我們時間不多,得盡快問出來了。”

話雖這樣說,但我心底對廖呈,也警惕了很多

幾天下來,廖呈對偷壽之法的渴望幾乎沒掩飾。

蔣盤卦象之中,還有一部分內容,是三人起了間隙……

我怕這一爻應驗在我們身上。

此外,偷壽之法肯定是不能外傳的,最后得到之后,我快速將其毀掉,這樣也能避免麻煩。

說是要商議,實則卻不用了。

我的思索,并沒有影響我的面色和動作。

廖呈點點頭,道:“陰陽兄所言極是。”

語罷,廖呈就從大殿邊緣搬過來了一張椅子。

他將昏迷不醒的賈功名捆綁在椅子上,又開始仔仔細細的檢查賈功名的身上。

這一幕卻看得我疑惑不解。

當然,我并沒有多言,而是靜等。

一盞茶的功夫后,廖呈割開了賈功名雙腿的褲子。

賈功名干瘦的雙腿進入我們視線中。

他腿上皮肉干癟,還有兩個很大的傷口痕跡,像是剛剛愈合。

廖呈單手摁住賈功名的腿骨,朝著小腿的位置摸索。

片刻后,廖呈才微瞇著眼睛說道:“果然,我所料不差,這賈功名,可沒有看上去這么老邁。”

我瞳孔緊縮,問道:“廖兄,這是什么意思?”

廖呈才道:“零正二神,二五之精,粗略來說,是生機壽元,可仔細來講,這和人本質有關。”

“骨是源頭,血肉是生機衍生。”

“而骨越老越弱,生機越來越少,血肉自然衰老,我們研習零正二神的先生,還通一個特殊的手段,摸出來骨齡。”

“賈功名最多不超過四十歲。”

他這話,當真是讓我心頭駭然。

不過四十多歲,卻像是九十歲的老叟?

他,難道被偷壽過?!

再接著,廖呈又繼續說道:“我師承的典籍記載,偷壽后,人壽元延長,衰老的時間也會變緩慢,這賈功名沿途偷壽那么多人,卻很快又壽元斷絕,他身體必定受過重創,而且還是被偷壽之法創傷過,壽元在持續流逝。”

“再加上,他說賈生追殺他,還有他治傷,都能判斷出來,目前賈生還在找他。”

“他對于賈生,是恐懼的。”

我立即點點頭,廖呈這分析的很有道理!

廖呈微瞇著眼睛,又道:“被偷壽,是魂飛魄散,他更清楚那種痛苦。”

“而我可以用鎖神法,保住他最后一口氣。”

話音至此,廖呈反倒是停頓了。

他抬手,指間又多出一根銀針,直接扎在了賈功名的人中上。

下一刻,賈功名猛地瞪大了雙眼,他面色格外的痛苦。

很快賈功名也清醒了過來,他微瞇著眼睛,冷冰冰地看著我們,又掙扎了腿腳,發現被綁死之后,也不動彈了。

賈功名只剩下冷笑,皺巴巴的老臉上,毫無恐懼。

“哦,看來準備好了,要嚴刑拷打?”

“不過我賈功名,什么苦頭沒吃過,你們想得出來的刑法,更痛十倍的我都熬過來了。”

“我怕你們……”

廖呈笑了笑,說道:“你所說的,是偷壽之法吧?”

“只不過,年僅四十就形若老叟,這偷壽之法竟比最殘酷的刑法還煎熬十倍?你能忍受過來,還不崩潰,的確令我刮目相看。”

廖呈語罷。

賈功名的眼中,當真閃過了一抹驚疑。

他眼神都游離了不少,四處亂瞟。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偷人壽,還能被人偷壽?!”

人撒謊的時候,眼神不穩是本能。

賈功名并沒有自己發現,他現在有這個問題……

廖呈還是淡笑的表情,他又說了句:“偷壽,破壞了你身體,以至于你需要一直偷壽,而且你最近,應該和賈生斗過,腿上還受了重傷,所以你不僅僅要偷壽,還要治傷。”

“賈生,就在附近,對吧?”

賈功名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來大量的冷汗了。

他死死地盯著廖呈,一言不發。

廖呈所說出來的這些細節,同樣讓我心頭一驚。

因為我并沒有分析到賈生就在這附近……

看樣子,廖呈所說的還沒錯。

“你不用套我話,我不會說什么給你的,除非先將那些壽土給我,或許,你也可以找另一個道士來讓我吃壽。”賈功名從唇縫中擠出來這句話。

“呵呵。”

廖呈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道:“偷壽,偷走的是二五之精,零正二神,卻研究的是二五之精的源頭,我是有辦法,讓你不偷壽,也暫且保住這條命的。”

“幾個月的時間或許太長,但十幾天,很簡單。”

“你如此躲避賈生,一來是打不過他,二來則是恐懼,他對你窮追不舍,肯定不單單是為了你這條快沒了的命,必定你知道一些什么東西,或者他想要得到什么,他才如此,不會善罷甘休。”

“我會留下你的命,當做是餌,并且從六陽道觀散布出去消息,我們已經抓住偷壽的惡人,你說,那賈生會不會來?!”

廖呈這一番話,說的格外清晰,言辭之中更是篤定。

賈功名面色徹底變了,他瞪大了眼珠,驚疑道:“你是在玩火自焚!”

“自不自焚不重要,你什么都不用說,我們還是能引來他,自然會對付他,若是我們死了,你依舊落在他手中,我想,他追你這么久,對你肯定恨之入骨,偷壽的過程固然痛苦,沒有經歷最后一步,你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殘酷。”

語罷,廖呈抬手,輕輕拍了拍賈功名的肩膀。

再接著,他取出來一樣東西。

那是一盞油燈,燈盞上是極為古樸特殊的符文。

廖呈取了賈功名一縷頭發,將其混合進一根白色的燈芯,捏成新的燈芯之后,又摸出來個小瓷瓶,倒入燈盞中不少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