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667章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廖呈停頓下來,他目光更為深邃。

“并且什么?”我更為心急了,完全壓制不住。

“這是違背命數,強行改命之法,或許遁空本身的命數,就是有此一劫,以改命之法養魂,這魂和他有無形之間的媒介,魂強則他強,不過,改命會有反噬。”

“一般的先生,承受不起這個反噬。”

“這件事情,我可以做。”

我呼吸變得極為粗重,沖著廖呈深深一抱拳。

“廖兄,你需要我做什么,但說無妨,我就遁空一個孩子,肯定要救他,我會給你相等的回饋。”世上沒有白來的宴席,陰陽先生的因果也需要等價之物。

廖呈要承受的愈大,我付出的也必定要夠多,否則以后廖呈出事,那遁空要遭受的業債就更多。

“我之所以想要研究偷壽之法,就是因為,零堂先生的手段和控魂制人關系很大。”

“偷壽之中有這些術法,而竊取人壽的法門,在零正二神很多年前的典籍中,有一些薄弱的記載,這可能和零正二神有關,不過這是邪門歪道,傷天害理,零正二神絕不會從人命上奪取陽壽。”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我會去搜集其余的陰陽術,立一脈新的零堂先生,陰陽兄你要答應我,如果再有遇到偷壽之法的契機,你要讓我鉆研。”

廖呈這番話說的極為平靜。

我臉色變了。

因為我沒想到,廖呈……居然要偷壽之法……

我身上沒有偷壽之法,如今也沒遇到過再相關之人……

可廖呈作為零正先生,我們是一起看著賈功名和賈生死,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他卻這樣說,難道又有什么別的緣由?

“廖兄,偷壽的賈功名,賈生已經死了,我未必能再遇到這種人……你的條件……”

我話還沒說完,卻被廖呈打斷。“陰陽兄,我只是研究一個法門,也只是要一個契機,難道遁空的魂,不如這一個條件讓你難做?”

廖呈走到了我近前,他側頭看我,輕聲繼續道:“傳承,衣缽,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蔣先生為將地相堪輿傳承給你,不惜忍痛挖骨,郭先生為了天元相術,不惜毀掉蔣先生的骨頭,讓蔣兄和他反目成仇,甚至因此被命數唾棄,慘遭偷壽而死。”

“我往后一生,都要為了零正的復原而奔波,這條命,都要來修補零正二神的陰陽術。”

“若是你不答應我這件事情,遁空的事,我也無能為力了。”

“只有這件事,可以讓我用自己的命數去承受反噬。”廖呈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只不過這笑,讓我覺得心頭壓抑到極點。

我手死死的攥著掌心,呼吸幾乎要凝滯。

廖呈太平靜了。

越平靜,就代表越清醒。

況且,他已經這樣說了,我也沒有理由再能和他商議。

遁空的事情,是我必須要做的。

零正二神的陰陽術,是廖呈必須要修復的。

不付出讓廖呈滿意的東西,我沒緣由讓他幫我,尤其是他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廖兄,你如何肯定我,以后還能遇到偷壽之人?”我聲音沙啞的問他。

“命數。”廖呈回答道:“你被偷壽而未死,那你的命數,就和他們沾染上了牽連,你必定還會遇到他們。”

“我只是可惜,我差一點被偷壽,但凡被偷走一小部分,我都沾染上了這命數。”

“六陽道觀的人全部死絕了,否則那靳陽就是一顆很好的棋子,除了你,還有那位柳赤心道長,我也會去找他。”我面色微微一變。

柳赤心和我,居然都還會遇到偷壽之人?

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兒,廖呈之前……他卻并沒有說過……

我心底微微有了寒意,鬢角滲透出來了不少汗珠。

可這件事情,太難抉擇……

若是廖呈為惡,那就是禍害天下蒼生,若是師尊知道,恐怕會直接將我逐出師門。

“陰陽兄,你還在猶豫嗎?這件事情,遲則生變,此外,我還需要告訴你,那養魂的孩子,你最多看他一眼,此后,你便不能知道他是誰,他是什么命,因為你的命太過駁雜,不能沾染到你們的命數。”

“他會好好活下去,魂魄關聯之間,遁空的命會變得極好,兩魂養一人,那孩子的命也會極好。”

“這的確是你唯一的機會。”廖呈的手,放在了我的肩頭。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廖兄,你要發誓,只是鉆研和零堂先生一脈相關的術法,決不能偷壽,決不可禍害百姓蒼生……否則……”后面那些字,我卻沒能說出口了……

因為我覺得,我這樣說,未免有要挾廖呈的成分在內。

可如果不說的話,那我也很艱難,難以邁過這道門檻的約束……

廖呈卻毫無猶豫,他抬起手來,雙手指天:“命數在上,天意視之,廖呈若通過李陰陽得偷壽法,之后會鉆研同零正一脈相關法門,若是偷壽害命,命數唾棄,受車裂之刑而死!”廖呈字句鏗鏘。

尤其是他毫不猶豫,也著實讓我驚住。

他這誓言也足夠毒辣。

先生不能隨便立誓,因為一旦違背,命數是真的會反噬的!

“此事,不能讓蔣兄知道了,否則蔣兄會很難受,也不會同意。”我低聲回答。

我說不出來那股滋味兒,因為心中還有隱憂,可這也別無選擇。

廖呈伸手,我停頓片刻也伸出手去。

他握緊我手掌,面帶笑容,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有陰陽兄相助,何愁零正二神不得圓滿?!”

我很勉強才露出笑容。

讓心神鎮定下來,我才問廖呈,周精義這一死,三陽合符多久會完全消散,遁空還有多少時間?

廖呈讓我將三陽合符交給他。

我立即將符紙取出來。

廖呈低頭看了之后,他忽然咬破手指,將血涂抹在符文上,又下了一道符。

“符力已經開始消散了,時間不會太多,要讓蔣兄單獨回地相廬,我們兩人走一趟,去找個孕婦。”

我面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