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實錄

第927章 此事,你攔不住我

不多時,我們就到了李家村。

到了我家的院外,院子和上一次來,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院墻是青色石磚,院頭也是琉璃小瓦,干凈不失氣派。

那時候,我就和黃七叮囑了修繕宅子。

并且還叮囑了他,讓霍家去通知,九河縣的人不能再給李家村人多少恩惠。

我直接推門進了院子,院內干干凈凈,堂屋門開著,里頭的布局還是和當年我家的擺設一樣。

只不過,讓我臉色微變的是,堂屋的墻根深處似是站著一個人,正在那里盯著我們。

我抬起手,攔住了楊青山的肩頭。

楊青山的目光同樣望向了堂屋內。

月華揮灑在院中不少,但屋內卻顯得異樣漆黑。

那人不只是找到了九河縣,他還找上了我家這老宅……

“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楊青山忽然說了句。

我眉心蹙起,成了一個疙瘩。

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那是什么人?

楊青山直接邁步朝著堂屋走去,我的手也落了下來。

三兩步,楊青山進了堂屋內。

我跟進去之后,視線也逐漸習慣了這黑色。

入目所視,在墻角杵著的,是一個人。

不,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紙扎,那紙扎的臉畫的極為怪異,眉眼口鼻俱在。

看似惟妙惟肖,但實則卻詭異到極點。

紙人許是從來不會給自己的紙扎畫臉的。

即便是在管仙桃墓穴所在的過陰山脈,我們看到了許千張的紙扎,他也沒有給紙扎畫臉。

“一張皮,很怪異的皮。”

楊青山微瞇著眼睛,又低聲說了句話。

“許昌林。”我閉了閉眼,聲音沙啞了許多。

“你認識?”楊青山又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仇家?”

“不,他不是。”我再睜眼,語氣就復雜了很多。

如果不是這個紙扎人,我是怎么都想不到,許昌林可能回來。

這樣一看,馬被剝皮,這倒是紙扎匠的手段。

可這里又有一些問題……

紙扎匠,怎么會用上了符?

還是說,許昌林會和其他人合作了?!

“楊青山,那人出現,不能下殺手。”我又開口道。

“你剛才不是這個態度,你說,冤有頭,債有主。”楊青山的話語就格外直接了。

我一時間答不上來話了。

可許昌林,是許叔唯一的兒子……

屋內的氛圍一瞬間僵持下來。

楊青山深深的看著我,那張少年臉龐上更是若有所思。

“此人和你什么關系?”他問我。

“我有個叔叔,亦師亦父,正是因為這種關系,許昌林和許叔鬧翻,還因為其他一些緣由,我成了他眼中釘,肉中刺,可許昌林是許叔唯一的骨血,我若是殺他,無法和許叔交代。”我聲音沙啞的說道。

“那你如何和你的仆從交代?”楊青山又問我。

楊青山看我的眼神,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審視,他搖了搖頭,道:“師尊告訴我,每一個先生,都是優柔寡斷之人,若是先生有行道之心,能發揮的作用比道士更大,可惜先生都沒有。”

“我算是半個先生,我大致能體會你的心態,可這件事情,對你那個慘死的仆人太過自私。他能一個照面就殺了人,必定所造殺孽不止一個。”

“此事,你攔不住我。”楊青山的眼中,溢出了殺機。

不過這殺機之中,又透著一股子浩然正氣。

“不殺他,扣下他,交由他父親處置,如何?”我又和楊青山說道。

“自欺欺人,將決定交給其余人做?”楊青山搖了搖頭。

他這話,當真是將我所有的話噎了回去。

抬手,我直接用通竅分金尺朝著那紙扎一抽。

紙扎歪歪扭扭的朝著地上倒去。

只不過它剛倒下了一半,忽然又一顫,整個紙扎又立了起來,充盈無比!

那張惟妙惟肖,五官俱全的臉,更是透著一股無比瘆人的笑意。

嗤的一聲輕響,那紙扎人口中卻噴出來一股黑漆漆的血水。

我距離它太近,眼看血水就要射在我臉上。

楊青山忽而冷哼一聲,他一手推我,另一手則抽出來了腰間的拂塵!

拂塵一甩,血水直接被打飛,全部落在了后方的墻上。

嗤嗤的聲響中,白煙升起,墻上多了幾個腐蝕了的洞。

那紙扎又是一顫,從它身體各個位置,又彈射出來了數把匕首。

眼看那些細小匕首要射在楊青山身上。

楊青山的身體忽然在原地一個旋身!

他速度快到極點,拂塵就像是形成了一圈屏障!

那些匕首并沒有擊中楊青山,就直接被拂塵彈飛!

我在后方,卻看出來了這紙扎人和紙人許所做紙扎本質上的不同……

這紙扎的怨氣太重,那血還帶著尸毒……

這很像是紙人許活剝了吳顯長的那種活人紙扎……

可吳顯長是無惡不作,傷天害理之人。

許昌林能找到那種人去剝皮?!

他的性子,也完全不是那種人……

活剝人皮做紙扎,這太過狠毒了!

我思緒之間,楊青山的身體轉速似是更快,還有一聲凌厲的咒法傳出。

“斬草破地亦可降!斬鬼可去殃!庶人通用!”

他身上,同時射出數把桃木劍!

那些桃木劍穩穩的釘在了那紙扎人的身上,將其釘死在墻面上。

紙扎顫動無比,就像是風吹的快裂開,又像是它本身在發笑一樣……

不過下一刻,它忽然萎靡下來,也不再動彈了……

這一招,正是當時楊青山對付何雉,赤獒,還有遁空的。

我抬頭,四掃院子四周。

紙扎能有反應,許昌林必定在附近!

林木為震……他必定是在震卦之地!

我立即轉身,走出我家院子之后,立即朝著東邊走去。

不多時,楊青山就疾步跟上了我。

我沒有說話,一直悶頭往前走。

沒過多久,我就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這里是李家村的后山,光禿禿的山體頂端,能看到一些支棱出來的老樹樹干,還有一些繩索上,掛著幾具尸身……

這是當年我爹做撈尸人,要掛尸的地方……

下方則是一片老林子,月光映射下,其林木漆黑無比,仿佛染了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