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梟麒麟之驚天凌云

第70章 原來練南春的父親練亭中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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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練南春趁著夜色來到刑部尚書府;她施展輕功,一路雀起鵠落,避開府中巡邏的侍衛,很快便來到凌云的靈篷前。

她腳步踉蹌地走近靈柩,雙手顫抖,扶住了那冰冷的靈位。

她癡癡地凝視著靈位上那一行觸目驚心的字跡,一任眼淚盡情地流著。

她嗚咽道:“凌云,難道你真的……死了嗎?你死的也太不明不白了……到底是誰殺了你,是誰?……”

她說的這話似乎令人困惑:殺害凌云的難道不是天梟組織的人嗎,怎么身為天梟副幫主的她反而不知道兇手為誰呢?

只聽練南春又喃喃道:“凌云,你我之間雖然有過諸多的過結,但這也只是因為我們的立場不同,是各為其主、不得已而為之啊!……”

“我也曾經夢想著有朝一日你我能夠共釋前嫌,化解恩怨;不想現在卻陰陽兩隔,一切夢想化為云煙——你若是泉下有知,可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意么?”

云煙往事,歷歷在目,如在昨天。

她不由想起數日前,在城外的原野上,他曾為她運功療傷,曾向她表達愛意,并與她緊緊相擁:之后他又為了她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到靈山去采擷靈芝……

淚光朦朧中,她的眼前閃現著凌云那張俊逸清爽的臉,那雙深情溫暖的眼……練南春禁不住悲從中來,淚落如雨。……

忽然兩股小風襲來,靈案上的兩只蠟燭的火焰應聲而滅,而燭體卻不動分毫。

練南春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燭火忽然熄滅驀地喚起了她的警覺。

她四下巡視,只見一個白影疏忽一閃,翩若驚鴻,向東南方向略去。

這時,她亦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有節奏的腳步聲——是刑部尚書府里巡夜的侍衛過來了。

她嬌軀一晃,旋身出了靈篷,向著那白衣人遁走的方向追去。她想她從心底里應該感謝那個白衣人的,因為是他的飛石滅火提醒她速速離開此地的。

同時她心中困惑:這白衣人是誰?他既然能用飛石滅火提醒自己,那么今晚的行蹤十之八九是落在他的眼底了,卻不知他跟蹤自己的目的何在?

強烈的好奇心使得練南春暫時拋下萬千煩惱,強自打起精神去追趕那個神秘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輕功極佳,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即使天梟中輕功最佳的“如影隨形”李炫也不過如此。

兩人轉眼出了刑部尚書府。

練南春看的出來,對方分明是在引著自己——因為他既不棄她而去,又不使她過分接近,兩人之間總是保持著一箭之地的距離。

秉性孤高冷傲的練南春忽然感到一種莫大的侮辱。自思:我為什么總是讓你牽著鼻子走?她索性站住了。

這時人影一閃,那白衣人已然立于她的面前,臉上白巾蒙面。

正是昔日兩度與她交鋒卻手下留情的那個白衣蒙面人。而對于那兩次交鋒的情形她亦記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靈山的懸崖底下;第二次是在侯爺府。

兩次交鋒,除了她和面前的這位白衣蒙面人,當然還少不了一個主角,那就是凌云。

又一次想到凌云,她的心不由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一陣絞痛。

見她有些出神,那白衣蒙面人和藹地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追了?”

練南春回過神,不由臉色一沉,冷冷問道:“你把我引到這兒來做什么?”

白衣蒙面人悵然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練南春見對方臉上一片惆悵,不由困惑道:“閣下到底是誰?以前承蒙閣下手下留情,感激不盡。不知閣下能否成全在下的心意,讓在下一睹尊容,也好一解在下心中的困惑。”

白衣蒙面人輕噫一聲,抬起手來,緩緩將面巾扯了下來。

練南春驚異的望著他。她忽然覺得,對方的面孔竟如此熟稔,親切,使她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感覺。

練南春出神地凝視著對方那雙淚光涌動的眼睛,疑惑道:“你是……”

白衣人揚起頭,望著幽藍的夜空,吐字如珠,瑯瑯念道:“萬古長江向東流,置之生死欲何求。風云江湖成一統,欲使天梟勢出頭!”

練南春聽了不由臉色大變,一時如癡傻了一般;半晌才緩過神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白衣人急切間,淚水不覺已奪眶而出,哽咽道:“春兒,難道你真的認不出你爹爹來了嗎?”

練南春道:“不可能。十年前我爹爹已經……”

白衣人道:“不錯,十年前我是死過一次。當時,天梟組織中的所有弟子——準確的說,除了一人之外——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練南春木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人道:“關于你所知道的天梟組織前幫主——你的父親練亭中死的前因后果是怎樣的?”

練南春唏噓了一下,回想著過往的事情,不由心情沉痛,臉上一片感傷:

“十年前,當時我十七歲,尚在峨眉山上跟隨師父學藝。忽然有一天,一個天梟弟子風塵仆仆、惶惶而入,一見我便哭倒在地,說幫主過世了。

“我大驚失色,急忙問他死因;他說,幫主當時在練一種什么高深的功夫,當練到第八重境界時竟然走火入魔,一命歸西……當時我方寸已亂,匆匆與師父道別,便跟著那報信的弟子匆匆忙忙趕了回來。

“只是峨眉山距離中原千里之遙,當我一路坎坷、十萬火急地趕回時,父親已經過世近十天了,而且李瑞允亦已繼承了幫主之位……”

白衣人一雙煜煜的目光望著她道:“難道當時你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嗎?”

練南春道:“當時我是心存困惑來著;無奈眾口一詞,李瑞允及所有的天梟弟子,包括天梟的幾位長者——平明師父、白羽道長都這么說,我還能說什么?而且當時我年紀尚輕,少不經事……”

白衣人道:“后來呢?”

練南春道:“后來由李瑞允提議,眾人通過,由我做了天梟組織的副幫主。”

白衣人鼻子一哼道:“他倒挺會收買人心的!這小子果然是卑鄙狠毒,老謀深算。”

練南春道:“此話怎講?難道是李瑞允……”

白衣人道:“不錯,就是李瑞允這個卑鄙小人干的好事!其時,我已經練到了第八重境界。李瑞允就在那個夜闌深靜、四下無人的晚上潛入我練功的密室,將一根比頭發絲還細、寸許長的銀針沒柄地刺入我頭頂的要穴之中……”

練南春聽了,不由地駭然失色,咬著牙道:“李瑞允,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白衣人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個人確實是卑鄙歹毒,富有心機!當時他把那根銀針刺入我頭頂的要穴之中,而且不留一絲血跡,又有叢密的頭發覆蓋,居然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當時我正值第八重境界與第九重境界交匯之時,千骸百孔正處于極度緊張狀態,即使不受任何人的打擾也很容易走火入魔,何況這種致命的偷襲!

“本來,我體內的各種氣流正本著九九歸一之法源源向頭頂要穴中匯集的;李瑞允一針扎入,百股氣流無所適從,四處奔散,在我體內縱橫交錯,我的胸腔如同爆炸一般……我大口吐血,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衣人說到后來已是聲嘶力竭。往事歷歷,十年的時光流逝,卻絲毫流不去銘刻于心頭的仇恨。

練南春木然道:“后來呢?”

白衣人道:“后來我醒了,醒來覺得自己似乎躺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我掙扎著伸出手去摸,觸到之處硬邦邦的,渾似木板;再摸,觸及一些沉甸甸的珠玉首飾一類的金銀之物,還有一物長長的,硬硬的,我想大約是把寶劍了。

“周圍憋悶之極,我知道我是躺在棺木里了。我想一定是李瑞允這狗東西干的,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昔日我待他恩重如山,情同父子,未想他竟恩將仇報,這樣對我。

“我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因為我此時功力盡失,別說沖破這棺木逃脫,就是VLa一下也很費力。我正絕望之際,忽聽棺木顫動的厲害,又聽棺蓋吱吱作響,好像外面有人要撬開這棺木。”

“隱隱又聽一個貪婪竊喜的聲音道:‘里面的金銀珠寶絕對少不了,至時咱們四人平分。’又一人道:‘弟兄們的口風千萬把嚴了,否則走漏了風聲,讓李幫主知道了,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又一人道:‘誰叫咱們是一條線上的呢,這是自然。’

“我明白了,這四人都是天梟組織的弟子,心中暗罵:四個欺師滅祖的狗東西,竟敢大膽包天干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來,簡直是天理難容……”

說到此,白衣人長嘆一聲道:“昔日我只道天梟組織的幫眾萬眾一心,對我忠心耿耿,誰料想……”

練南春道:“那是你身在高處,聽慣了周圍的阿諛奉承之言,飄飄然迷失了自己,卻忽略了世事冷暖,人心險惡。”

白衣人道:“你說的不錯,當時我只恨自己醒悟太晚。這時棺蓋打開了,面前一片清明,涼風習習,但依然一片黑漆漆的,我想大約是在晚上。

“我依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這些見利忘義的小人,既然敢欺師滅祖做出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來,便難保他們不會為了活命而殺人滅口。

“我忍受著屈辱,任憑這四個人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他們劃拉走了我陪葬的所有金銀珠寶,摘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我與你母親定親時她贈與我的那只翡翠玉佩。

“玉佩上正面鐫刻有觀音打坐圖像;背面正中一行篆字‘知己知心’,繞周一行楷體小字:‘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練南春身子顫了一下,這只玉佩她怎能不記得?這可是他們練家的傳家之寶啊!她默然道:“后來呢?”

白衣人道:“這時,忽聽一人驚呼:‘誰?’那三人也都停了手,驚駭地轉身去望。其中一人道:‘平明大師!……”

“接著便聽平明大師怒聲道:‘你們這些欺師滅祖、豬狗不如的東西,連這種主意也敢打!’四人連連哀求,求平明大師放他們一馬。

平明不理會這些,將四人制住穴道,走近我的棺木,放聲痛哭道:‘幫主,屬下不肖,致使這些狗東西驚擾了您的英靈,玷污了您的遺體,您若泉下有知,千萬不要怪罪。……于是我便用盡全身之力,叫道,‘平明師父,平明師父……’”

練南春聽了,明媚的眸光一轉道:“這么說,是平明師父救了您?”最新網址: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