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yingsx第72章凌云驚悉呂大人遇刺悲痛欲絕第72章凌云驚悉呂大人遇刺悲痛欲絕←→:
卻說凌云,終于從昏迷之中恢復了一絲意識,迷朦中似乎聽到有人在一遍遍地呼喚他:“凌統領,凌統領,你醒了嗎?……”
他疲憊地睜開了眼,凝視了許久,才看清了面前之人。
只見此人大約五旬左右年紀,匝巾劍袖,一襲白衣;只生的鶴發童顏,鼻直口正,三綹須髯,精神矍鑠,瀟灑飄逸。正是以往凌云曾經兩度與之交際、并對他有救命之恩的那位白衣老者,常溪居士練先生。
也就是練亭中——當然凌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這個身份。
練亭中見他癡癡地望著自己發愣,遂輕輕把他的手臂又送回錦被之中,含笑道:“凌統領,你感覺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凌云有些茫然地望著練亭中,盡力聚攏著自己那散亂的思緒,在想著緣何會在這里見到他?
練亭中見他只是凝眉思索,遂關切道:“凌統領,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是覺得哪里不舒服?”
凌云搖了搖頭道:“沒有。前輩,這次又是您救了我?……”
練亭中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
凌云“哦”了一聲,不由注目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一間農家布置的房間,方格窗欞,白色窗紙上貼著紅色的窗花。夜幕降臨,燭光忽明忽暗,把練亭中的臉隱逸在暗影之中。
他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默默回想著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些情景:
當時,杜正海把冰涼的劍尖探上了他的心頭,正要殺他;忽聽門外一聲斷喝道:“住手!……”
杜正海一愣神兒的功夫,外面一陣風聲挾著一物事如流星般劃過,正正擊在了杜正海的肩胛大穴上!杜正海立時身子一僵,呆若木雞般滯立于原地,不能動了。
這時,一位白衣老者怒容滿面地走了進來;凌云抬頭看去,正是這位姓練的常溪居士。
凌云心里困惑,正想與他打個招呼;這位練先生卻一言不發,突然出手如電,點中了他的軟麻、昏睡幾處穴道。
凌云身子往后一仰,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當他再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就是躺在這處農家小舍的床上了。
練亭中見凌云只是低頭沉吟,便道:“我知道,凌統領一定在奇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是這樣的:你與浣玉郡主不是遇到了杜正海嗎,他也是我的一個弟子。”
凌云有些驚詫的抬起頭,“什么?杜正海是您的弟子?”
練亭中道:“是啊,幾年前他因為劫持丁小姐的案子被迫離開京城后,走投無路,便到了我這里,由我收留了他。”
凌云輕噫一聲,似是若有所思,卻沒有說什么。
練亭中望了他一眼,又道:“他因為以前與凌統領有過結怨,一時沖動之下想要殺你,是我及時發現并出手制止了他。
“又因為你當時受了極重的內傷,性命垂危;所以我才自作主張點了你的穴道,防止你再次消耗內力,損傷身體;之后便與其他幾位高手合力為你運功療傷——說來也是凌統領福大命大啊,總算躲過了這一場劫難……”
凌云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前輩幾次救命之恩,凌云無以為報;前輩在上,請受凌云一拜!”
他說著掙扎著起身想要拜謝,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衣服,渾身幾近赤裸,不由俊臉一紅,窘迫極了。
練亭中連忙扶他重新躺下,和藹地說道:“凌統領此時傷勢未愈,身體虛弱,不可大動。”
凌云星眸一轉,打量了一下周圍,問道:“前輩,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練亭中道:“飛云山莊,老夫的莊園。”
凌云道:“敢問前輩稱呼,到了現在凌云還不知前輩大名,實在慚愧。”
練亭中道:“這個不急。現在當務之急,凌統領是否先見一下浣玉郡主?郡主在凌統領昏迷的幾日里,早已是坐立不安,憂心如焚。”
提到浣玉,凌云立即想起了晉陵王府,想起了呂文正。他心一顫,急聲道:“前輩,請問現在是什么日子了?”
練亭中道:“今天是二十一。”
凌云只覺頭“轟”的一下,立時呆住了。
他記得呂大人與皇上的十日之限是本月十六到期,今天是二十一,超了五天期限,呂大人是不是已經……他不敢往下想了。他面如死灰,目光癡直,一時如傻了一般。
練亭中見凌云神情可怕,遂小心翼翼地問道:“凌統領,你怎么了?”
凌云鼓足勇氣問道:“前輩,這幾日你可曾聽說關于刑部尚書府的一些消息?”
練亭中聽了不由長嘆一聲,黯然道:“凌統領,這個……你就別問了。”
凌云支撐著坐起身,顫抖著手緊緊抓住對方的胳膊,急促道:“練前輩,請務必告訴我真相!我知道,逃避是不可能的……”
練亭中又重重地嘆了口氣,扶著凌云躺下,語氣沉重道:“凌統領,你不要激動,讓我慢慢告訴你:就在六天前的上午,有人把兩具尸首送到了晉陵王府。這兩具尸首,被誤認為是凌統領與浣玉郡主的……”
凌云詫異道:“這……怎么可能?”
練亭中接著道:“兩具尸首面容被毀,血肉模糊,且身材體型極似你們二人,穿的又是與你們一般無二的衣服——他們這么做用意自然很明顯:就是為了陷害呂大人。”
凌云木然道:“后來呢?”
練亭中道:“后來,此事驚動了皇上與滿朝文武,一時朝中一片嘩然:有的大臣為呂大人求情,有的大臣卻非要依照什么十日之期請求皇上治呂大人的死罪。皇上終是宅心仁厚,下旨先將呂大人押入大牢,說待抓到了殺害凌統領與郡主的兇手后再行處置。”
凌云聽了不禁長舒了一口氣道:“這么說,呂大人還沒有死!……”
練亭中又道:“可是昨天我又聞報,十九日那天,有刺客潛入大牢,刺殺了呂大人……”
凌云只覺的頭嗡地一下,差點暈過去,顫聲問:“那呂大人現在怎么樣了?……”
練亭中沒有說話,只是神情悲戚地望著凌云,眼睛里滿是淚水。
剎那間,凌云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嘴一張,一口鮮血已嗆了出來。他已聽不到練亭中焦急地呼喚,整個現實在瞬間都化為烏有了……
練亭中見凌云昏厥過去了,急忙拿過他的手臂為他號脈。
這時,門外娉婷的身影一閃,一位風姿綽約的美麗女子惶惶闖了進來,焦急道:“他怎么了?他沒事吧?……”
練亭中喟嘆一聲道:“春兒,你怎么越來越不穩重了。一個凌云能把你急成這樣么?”
練南春臉一紅,訕訕地低下頭去。
練亭中道:“你放心,他沒事。他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不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而已。”……
凌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終于悠悠轉醒。隱隱約約的,他聽到耳邊抽抽噎噎,似乎有女子在低泣;慢慢睜開眼,見一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正含情凝睇于他。
見他醒了,那女子驚喜地叫道:“凌大哥,你終于醒了!……”
這女子正是浣玉郡主。
凌云本想叫她玲瓏,想來又覺不妥,遂濁聲道:“郡主!……”
浣玉道:“不要叫我郡主,我喜歡你還是喊我玲瓏。”
凌云冷冷哼了一聲道:“你我君臣有別,為臣不敢!”
浣玉幽幽道:“凌大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其實我當初瞞著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凌大哥,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
凌云不由又想起呂大人之死,早已亂了分寸,再也沒有心情與浣玉說話;他慢慢地閉上眼睛,呂大人的音容笑貌又浮現于眼前。想著他是為自己之故而死,凌云心痛如絞,兩行晶瑩的淚珠又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與凌云相處了這么久,浣玉深知他性格堅忍剛強,即使刀架在脖子上,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更別說是傷心落淚了。
如今見他落淚,浣玉知道他是真的到了傷心之處了,不由凄然道:“凌大哥,你不要這個樣子了好不好?我知道呂大人死了,你很難過;可是你這樣傷心下去也于事無補啊!……而且你知道嗎,這個樣子會讓我很心疼的……”
說到這里浣玉忽覺失言;不由俏臉一紅,訥訥地低下頭去。
凌云此時卻沒有心思再去計較她說話的含義與語氣了,只是有氣無力道:“你先出去,容我先靜一靜。”
浣玉嘴張了張,想要再說什么,只是見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只好打住;不由幽怨地唉了一聲,悻悻走了出去。……
凌云這一靜就是三天。他茶飯懶進,不發一言,只是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房頂出神。
他在想:呂大人不會死的——因為呂大人吉人天相,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他又想:呂大人被刺,兇手是誰?又是誰把自己與浣玉的假尸首送到晉陵王府的?
他輾轉反側,孤枕難眠;思來想去,得出的只有一個結論:嫁禍呂大人與殺害呂大人的兇手應該是同一伙人——天梟組織!
本來,呂文正一死,他只覺天晦地暗,萬念俱灰;但又想到仇人仍然逍遙世上,而自己卻這樣自暴自棄,便宜了仇人不說,也對不起含冤九泉的呂大人!
于是,他求生的欲望又強烈起來。他強迫自己像以前一樣進食進水。
三天以后,他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一人獨自出了農家小院,徘徊在山間的羊腸小路上。
這些農家村莊都是建造在低矮的山丘上的。時值秋日,原本的青山綠水,此時一片蕭索荒涼;白草紅葉,在緒風中折腰。一條清澈的小溪在身邊淙淙流淌,不時有落葉飄至,隨著流水悠悠蕩蕩沁向遠方。
凌云在一塊洗衣石上坐下來,泉水叮咚,清脆悅耳,在他耳中卻沒有絲毫的樂感,卻像在低聲嗚咽。
他想:事不宜遲,他與浣玉郡主應該立即趕回京城,去見晉陵王爺,去見皇上,以洗脫呂大人的不白之冤——這樣呂大人縱使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一想到回京,凌云忽然記起:之前他曾請求杜正海把浣玉郡主送回刑部尚書府的事情,而且當時杜正海也答應了他,可是到頭來事情怎么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呢?
于是,他開始細細地梳理起近日來所發生的這些事情的每一個細節來,同時也在苦苦思索著其中的紕漏到底出在哪里?……
他又想:此次自己與浣玉躲過此劫,多虧了那位練先生的救命之恩;他應該馬上去見練先生,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同時也向他辭行。
他意念及此,方要起身,忽聽身后傳來腳步聲,回頭,只見練亭中含笑走來。
凌云一怔之下,隨而笑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開始相信冥冥中的天意安排了。
練亭中率先開了口:“凌統領,你出去怎么也不說一聲,讓我好找。”
凌云道:“敢勞前輩費心,凌云內心實感不安。前輩匆匆至此,不是有什么緊要的事情吧?”
練亭中道:“是的。老朽正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凌統領。”
“什么事?”
“我已經查到遺尸嫁禍及殺害呂大人的兇手為誰了!”
凌云心里一震,急忙問:“是誰?”←→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