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江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張唯谷與凌波兒兩人聯手刺殺江春失利后,落荒而逃。
杜正海困惑于他們的來意,不由蹙了蹙眉頭道:“奇怪,他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為什么要殺江春呢?……”
凌云亦顰了顰劍眉;他以手扶額,像是對杜正海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自從李瑞允血洗飛云山莊之后,這二個人便下落不明,現在他們卻突然在這里現身,而且還要加害江兄……”
說到這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原本冷淡疏離的臉色倏的變了,脫口而出道:“對了,江兄!……”
兩人搶步沖到江春面前。只見他俯伏在地上,渾身抽搐,冷汗順著額角一顆顆往下淌著;臉色晦敗,泛著可怕的鐵青之色;失神的眼睛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黯淡得沒有一點底色,那神情嚇人極了。
看到他這種情形,凌云腦子里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立時覺得一股刺骨的冰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到四肢百骸。
他雙臂緊緊扶住江春那軟塌塌的身子,急促地叫道:“江兄!江兄!你怎么了?……”
江春微微閉著眼睛,渾身像沒有骨頭一樣癱軟在凌云胸前,慘白的唇角溢出一縷血跡,氣息微弱道:“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其實這兩個人老早就投靠了天梟組織,現在丁進之府里做……護院武師,我與秋月就是中了他們的奸計……才被抓回丁府的……”
凌云低眉沉吟道:“這么說,丁進之真的與天梟組織的人有勾結?”
如果這個設想成立的話,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解釋了:江春曾是天梟的“叛逆”,當日又誘拐了丁進之的準兒媳呂秋月,成為天梟與丁進之共同的敵人;現在丁進之派出張唯谷與凌波兒來殺他也不足為奇了。
江春忽然痛苦地低吟起來。幾乎是在眨眼間,他的嘴唇變成幽深的紫,齒齦青黑,那樣子顯得駭人之極。
凌云心一沉,連聲道:“江兄!江兄!…”
江春腦袋暈沉,胸腔沉悶,有種想吐的感覺;他輕輕緩了口氣道:“我恐怕……不行了……”
凌云的心痛苦地抽搐起來,漸漸縮成了一團;他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濁音道:“別胡說,你只是腿上受了點傷,不會有事的!來,我為你包扎一下。”
江春只覺眼前一片片的模糊,他無力搖了搖頭,氣若游絲道:“不,沒用了……我……”他忽然嘴一張,又一口紫黑色的血痰溢了出來。
凌云心神大亂道:“江兄!……”
江春晦暗的眸光里陡然劃過一片清明的神采,斷斷續續道:“大約是……是那酒里有毒……”
“酒中有毒?……”凌云一頭霧水。
江春又緩緩道:“凌兄,答應我,我死之后,替我好好地照顧秋月……我死之事千萬不要讓她知道……答應我,答應我……”
凌云哽咽道:“江兄,別說傻話,你一定會沒事的!……江兄!……江兄!……”
沒有反應。凌云顫抖著把手放在了他的鼻息上,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凌云只覺渾身冰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搖晃起來。他默默抱著江春漸漸發冷的遺體,如傻了一般,呆呆地半晌無言。
杜正海望著凌云那痛至麻木的樣子,心里不由發出一聲無奈的感嘆。他慢慢上前,輕聲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復生,事已至此,痛苦無益,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凌云猩紅著眸子,木然道:“我曾答應過呂小姐,保他平安離開的,我對不起他們。”
杜正海道:“其實你已經盡力了,再說此事也不能怨你,怨只怨某些人太過卑鄙了。”
凌云一怔,“你說什么?”
杜正海道:“我說什么,江春臨死前的話你沒有聽到嗎?他說酒中有毒——你可以想想,出事之前他又在那里,你說他會喝過什么樣的毒酒呢?”
凌云心里抖得一沉,木然道:“之前他應該一直都在刑部尚書府,而且呂大人還安排了徐先生陪他喝過踐行酒……”
杜正海道:“這就對了,一定是呂文正讓徐直在他的酒中下了毒。我想這種毒應該是一種慢性毒,過一段時間才會發作,所以江春才會在出了城后毒發而死。”
“你胡說!……”凌云激動道,“不許你污蔑呂大人!”
杜正海下頜微微揚起,嗓音冷淡道:“我為什么要污蔑他,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不肯承認嗎?
“方才你不是也說過么,江春這段日子一直在刑部尚書府,今天出府之后他也只遇見了張唯谷、凌波兒這對仇家;交手時,他只有腿上中了凌波兒一劍,你過來看看,這劍上并沒有毒;而他的劍傷也并不致命——你說他為什么會死?”
凌云臉色蒼白,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呂大人為什么要害他?”
杜正海道:“很簡單。江春與呂秋月的關系你我都很清楚——如今呂小姐嫁入丁府,難保江春不會舊情難忘,再去丁府找她。
“如果萬一再招惹出什么事情來,豈非讓呂大人面子上很難堪?所以,為了他這個刑部尚書的體面與尊嚴,為了避免諸多不必要的麻煩,一勞永逸,他也只有如此了。”
凌云嘴唇緊抿,怒聲道:“你不要再說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杜正海道:“不客氣又怎么樣,可我還是要說!你現在看看江春死后的樣子,臉色發青,嘴唇幽紫,齒齦青黑,嘴里流血,這分明就是中毒的跡象。你說他不是喝了你們刑部尚書府的毒酒死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凌云,我知道你心里很難過,很矛盾,不敢相信呂大人會做出這種事來,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啊!如果你還不相信這一切的話,可以回府查驗一下江春喝過酒的那些杯具器皿。”
凌云臉色晦暗,一種前所未有的酸楚與憤怒糾結在心頭,胸口窒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只是狠狠地瞪著他,嘴唇幾乎都被咬得出了血;身形卻如一株沒有任何生氣的枯木般滯立著,一動不動。
杜正海薄淡的唇角掀起一抹譏嘲的冷笑,“你為什么不去?你是不敢去證實這一切,你是不敢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對不對?”
“住口!……”凌云眼尾泛起薄薄的紅,墨玉般的冷眸氤氳著層層波光。他狂怒之下抬手出劍,劍走飛花,刷的一下,冷森森的劍尖已探上杜正海的胸膛。
杜正海狹長的眼神不屑地瞥過去,漫不經心地一笑道:“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可以一泄心里的憤恨,那你就動手吧!”
凌云持劍的手在微微顫抖,無數復雜痛楚的情緒在臉上交替變幻著;最終他長嘆一聲,恨恨地把劍一摔,徑自揚長而去……
刑部尚書府,呂文正的書房中。
呂大人正在批閱公文,徐直與楊振兩旁侍立。這時僮兒榮兒來報:“大人,外面凌統領求見。”
“凌統領?……”呂文正怔了一下,這些時日來,發生在凌云身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似乎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按照府中的執勤來拜見他了。
今天卻突然求見,倒令呂文正有幾分茫然了。他沉吟了一下道:“讓他進來罷。”
須臾,凌云一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清俊的臉上一副凜然的神情,濕霧霧的眼睛里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眸底深處似乎正醞釀著一場風雨欲來的驚濤駭浪。
呂文正見凌云神色異常,不由心里一顫,詫異道:“凌統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凌云道:“我是來向大人稟告一件事情的。”
“哦,什么事?”
“江春已經死了。”
“什么,江春死了?……”呂文正大驚失色道:“他是怎么死的?”
凌云雙眼直視著對方,瞳仁猶如黑色的曜石,里面似有墨綠的焰火在灼灼燃燒;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道:“我還要問大人呢,江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呂文正眉頭微蹙,神色幾經變幻,整個臉色呈現出難以辯識的復雜之色;漸漸的,一切好似都平靜了下來,只剩下一抹深刻的思慮之色,濃重如霧,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嚴嚴實實地籠罩起來。
望著呂大人那極為難堪的神色,楊振忍不住道:“凌大哥,你怎么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大人說話?”
凌云不理他,只是道:“江春的尸首我已經帶回來了;徐先生在為他踐行時、他用過的杯子我也找仵作查驗過了,杯中的毒與他身上中的毒是同一種毒——現在我只請大人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呂文正終于從沉默中緩過神,重重嘆了口氣道:“凌統領,本府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懷疑是本府指使人在酒中下的毒,是不是?
“這房中也沒有外人,本府可以以自己的人格擔保:江春確實不是本府派人殺的!至于他的死因,本府一定會派人調查清楚,并會給你一個合理解釋的。”
凌云漠然道:“好,我就等著這個謎底的揭曉。”
說著沖著呂文正躬身一揖,然后徑自轉身而去,只留下一個孤寂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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