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凌云:我為什么沒有死?……→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我剛剛躲過了一劫,為什么你又去了啊,而且連個招呼都不打?難道這輩子你總是喜歡這樣折磨我嗎?凌云,你太狠心了,我恨你……”
浣玉主仆在晉陵王爺墳前祭奠完畢,便隨著葛氏父子四人回到了翠竹山莊他們的家中——這也是為了躲避外面虎視眈眈的侍衛追捕;同時也算有了個暫時的棲身之所。
雖然兩個孤弱女子與祖孫三代四個大男人同在一處屋檐下有些不甚方便;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在目前這種形式極為險惡的情形下他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事急從權,也只好如此了。
國仇家恨,身世浮沉,宛如雨中浮萍,風中飄絮,無所依托。一系列的沉重打擊,使得浣玉好像變了個人似得,整日的郁郁寡歡,愁眉不展。
特別是想起自己的兒子天賜雖然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更是愁腸百結。有時候思念孩子的情緒上來,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其痛苦煎熬的滋味除了她自己,又有誰能夠體會得到呢?
眾人見此情形,亦覺的心情沉重,雖然百般寬慰解勸,卻只是治標不治本,難以愈合浣玉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這天,葛中與葛北秋父子正在外間郁郁寡歡地對坐著,忽然見葛龍、葛虎兄弟倆從外面風風火火闖了進來,面帶悲憤之色。
“出什么事了?”望著兩個兒子凄惶的神情,葛北秋的心不覺一顫。
葛龍望了一眼弟弟,濁聲道:“剛剛得到消息,凌大俠,啊侯爺府大公子……遇害了!”
話題及此,便不由插句題外話了,在某些事情上,這弟兄倆有時候確實有點遲鈍了。
就拿眼前這事說吧:凌云被李瑞允逼迫著喝下了那杯放了鶴頂紅的毒酒,痛苦離世;常青公主眼睜睜瞅著至愛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計可施,萬念俱灰之下,也慘烈自戕了……
本來此事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這弟兄倆卻現在才得信兒,也未免有點“拿著歷史當新聞”的意味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事也不能全怨他們;因為當時他倆關注的重點都在晉陵王爺、浣玉郡主他們身上,一心一意只為晉陵王府的事情而四處奔波,根本也無暇顧及于此。
而且這兄弟倆畢竟是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兒,乍一聽說這么慘烈的事情,又如何隱忍得住?情緒激動之下,便把他們的所知所感來了個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地和盤托出了。
——這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葛氏父子乍聞此事,登時呆住;當他們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更是心痛如絞,感嘆唏噓不已。
“志超,志超……”
浣玉乍聞噩耗,只覺眼前發黑,雙膝癱軟,不由自主俯伏在地上,嬌柔的身軀索索作抖;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只覺錐心刺骨,痛不可言,眼淚已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我剛剛躲過了一劫,為什么你又去了啊,而且連個招呼都不打?難道這輩子你總是喜歡這樣折磨我嗎?凌云,你太狠心了,我恨你……”
什么是離開?什么是死去?是一世訣別,是永遠失去,是再也抓不到他的手,是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度,是再也無法對著他說出“我愛你”,或是“我恨你”……
她不敢相信,她更不能接受,那個在她心中溫潤如玉卻又云淡風輕的男人,那個今生今世她矢志不渝地愛著卻又恨入骨髓的男人,真的這樣招呼也不打就離開了嗎?
花開花落是時,萬物更迭是世。人是亦或人非,是聚亦或是散,始終是造化弄人,終究是浮生若夢……
就如我們那經歷著大起大落、命運多舛的男主,此時此刻尚且徘徊在生死之間的凌云。
他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噩夢之后,終于醒來了。
在他喝下放入劇毒的女兒紅的那一刻,肝腸寸斷、鉆心徹骨的滋味在一寸寸凌遲著他那顆已經碎成數瓣的心,用世上任何的詞匯、任何的語言來形容他的痛苦都是蒼白無力的,他只恨不得自己馬上就死了。
然后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隱隱約約聽到前方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在不停地吸引著他,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輕得恍如一團柳絮,茫然跟隨著那個魅惑的聲音在虛無縹緲的愁云慘霧中漂游著,腦子里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只是毫無目的地前行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仿佛聽到后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一遍遍呼喚著他的名字,他那輕若無物的身體便把持不住地前后搖擺起來;這時候,前方那個誘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兩個來自不同方向的聲音在同時引誘與呼喚著他。
他在反反復復、搖擺不定地前后游蕩著;終于后面那個再熟悉、再親切不過的聲音占據了上風,他下意識地回過身,不由自主隨著那個聲音飄了回來。
他緩緩睜開了眸子,眼前一片模糊,一個人影在面前恍恍惚惚晃動著,那個熟悉親切的聲音還在耳邊一遍遍回蕩著,“凌云,凌云……”
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那張再熟諳不過的臉,他的意識卻依然還在游離著,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那張顛倒眾生的絕世容顏上,雙頰蒼白得如同光潔的細瓷,隱隱泛著絲縷清冷的光;他復又閉上了眼睛,喃喃道:“這是在哪兒?……我死了么?……”
那女子眼眸里氤氳著一層濕漉漉的霧氣,“不,你沒有死,你還好好的……”
凌云迷離的眸光一眨不眨望著對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微弱道:“春兒……”
“哎。”練南春貝齒咬著嘴唇輕輕點點頭。
“我……我不是在做夢么?”凌云的嗓音有些沙啞,或許是那些烈酒烈毒傷了他的喉嚨。
練南春眼眶微紅,鼻尖凝起酸澀,顫聲道:“不,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凌云掙扎著想坐起身,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眼前一陣陣的頭暈眼花,不由又倒了下來。
練南春慌忙扶住他,帶著幾分嗔責道:“亂動什么,不要命了?”
“告訴我,我為什么沒有死,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凌云的面龐因為痛楚而愈加慘白,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滲出;他微微喘息著,就勢倒在她的懷里。
“先不要急著問這些,你心中的那些疑問以后我會慢慢告訴你的——總之,你沒有死,你又躲過了一劫。”
練南春聲音溫溫柔柔,像在哄著一個情緒激動的孩子,“志超,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心靜養,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好地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好嗎?
凌云聽話地點了點頭。在她的面前,他不再倔強,不再執著;在他的面前,她也不在冷血,不再凌厲。
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喜與感慨,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冬天的午后浪漫而愜意,慵懶的陽光透過雪白的窗欞映進房間里,在凌云的病榻前織成一片斑駁陸離的圖案,像是冬日里唯一溫暖的存在,驅散著凜冽寒意的同時,也在溫暖著人的心扉。
這時簾籠一挑,賽仲景練榭中走了進來,見凌云醒來,自是高興。
凌云向她見禮、致謝后,三人坐在一起,便娓娓談起了此次劫后余生的坎坷經歷。
原來那次凌云與練南春劫法場去救杜正海、事敗后兩人便失散了。
練南春伺機逃出京城,又回到了神醫山莊的那所農舍,一邊照料著受傷的姑姑練榭中,一邊打探凌云的消息,策劃營救之法。
“當時丁進之奉了李瑞允之命,查抄了晉陵王府,抓捕了王府里所有的人;然后又把目標鎖定在了出逃在外的浣玉郡主身上。”
說到這里,練南春略略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李瑞允一邊安排人搜索浣玉郡主的消息,一邊又把矛頭指向了你。你的父親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白白送死,于是便心急火燎地跑到李瑞允那里去求情。”
“這些我都知道。”凌云有些不耐煩地顰了顰劍眉。
——瞧,沉不住氣的毛病又犯了!你說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改改那毛毛躁躁的性子呢?
PS:誰說我們男主毛毛躁躁沉不住氣了?誰不知道曾經的刑部尚書府侍衛統領,現在的侯爺府大公子凌云是一個如何云淡風輕、沉著冷靜的人啊;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到了你練大小姐這里便不由自主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已。嘻嘻,捂嘴竊笑中……
言歸正傳。練南春心里吐槽著,不由微微勾了勾了唇角,彎成一個戲謔的弧度,“那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曉這些的嗎?”
“哦?愿聞其詳。”瞅著對方帶著幾分撩撥的目光,凌云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敗下陣來,口氣也軟了幾分。
練南春瀲滟的眸光一轉,望向凌云道:“是丁進之身邊某個家人悄悄飛鴿傳書通知我的。”
“某個家人?……“凌云困惑地望著她一眼,頗感興趣地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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