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你為什么沒有死,我明明親見…→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何禹廷,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們的主人了,所以我們就算是殺了你,也算不得弒主犯上、大逆不道!”何祿為嘴角勾過一抹譏嘲的笑意,得意洋洋道。
“什么?……”何禹廷似乎呆了一下。
何祿為道:“因為李幫主早已答應我,讓我來接替你的位置,讓我來接手侯爺府的一切。”
“……”何禹廷說不出話。
“想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比你更識時務。李幫主老早就瞅著你不順眼了;而且現在是李幫主的天下,不再是什么大宋王朝時那個任你呼風喚雨、權傾朝野的時代了!唉,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瞅著何祿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無數種情緒從何禹廷的心頭涌起,迷茫,恍然,怨恨,絕望……那種深入骨髓的冷,一寸寸凍結了他的血液。
他知道何祿為的話雖然狂野直白,卻是實話。
自從數月前在丁府里、被他的損友丁進之坑騙服下了“定心丹”,由此被軟硬兼施地要挾著與他們“合作“——自始至終,他都是心不甘情不愿,極度勉強的。
有時候他的執拗脾氣上來,還會時不時甩臉子給他們看,甚至與他們唱對頭戲;而迫于種種不得已的情勢,李瑞允與丁進之亦是對他一忍再忍。
而李瑞允又是何等養人,雖然克制,卻并不打算一直這樣忍氣吞聲下去;所以正如何祿為方才所說的,他老早就瞅他不順眼了,老早就想物色一個比他更識時務的人代替他現有的位置了,所以……
想明白了這些,何禹廷只覺悔恨交加,喃喃道:“怪只怪我何某人有眼無珠,一輩子識人無數,卻還是沒有看透你這卑鄙小人……”
“你現在才知道嗎,可惜晚了!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要你死也落個明白。”何祿為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繼續在雪上加霜地打擊他,似乎想一鼓作氣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還……有么……”何禹廷神色恍惚地望著他,痛苦到極致便成了麻木,每一刻的時間都被他心底的煎熬拉扯到無限漫長。
“侯爺,你可知道上次在大牢里規勸你那位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英雄兒子凌云歸順李幫主失利后、李幫主要殺他的消息又是誰透露給常青公主的嗎?”何祿為帶著幾分促狹的口氣慢條斯理道。
“是……是誰?”心里雖然已然猜到了八九,但何禹廷還是下意識地問出這句話。
“就是我啊!”何祿為的眼眸里充斥著肆無忌憚的得意。
“你……”何禹廷神色凝滯地望著他,漆黑的眸子里恨意翻涌,往日的情形又歷歷在目浮現在眼。
當時他蜷縮在書房里茫然無措,常青公主忽然風風火火趕來。
——“何禹廷,你告訴我,李瑞允現在是不是要派人去傷害我的麟兒?”她單刀直入。
——“公主,你……你這是聽誰說的?”他愣了一下。
——“你只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常青公主不回答,只是直著調子追問……
當時他還在困惑,到底是哪個多嘴多舌的奴才不小心走漏了風聲?現在他終于明白了:原來根本不是哪個奴才多嘴多舌走漏了風聲,而是心懷叵測的人有意為之。
其目的就是為了火上澆油,就是為了激化矛盾;其結果便是間接地害死了他的常青!
“何…祿…為…”何禹廷只恨得咬牙切齒。鉆心徹骨的劇烈傷痛與攪到骨髓的心痛糾結在一起,他渾身顫栗,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其痛苦之狀無可言喻。
何祿為森冷的目光中含著一絲憐憫,輕嘆一聲道:“侯爺,你我畢竟主仆一場,看著你這么痛苦,我心里也挺過意不去的,就讓奴才最后再送你一程吧!”
說著冷笑一聲,驀的拔出手中寶劍,像一條毒蛇,狠辣犀利,寒光灼灼,向著何禹廷頭上斬去。
何禹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卻聽“嚓!”的一下,金玉撞擊之聲震耳欲聾。
何祿為只覺得手臂發麻,驚叫一聲,手中寶劍“嘡”的墜地,抬手看時虎口已被震裂,深紅色的鮮血順著手掌蜿蜒而下,觸目驚心。
眾人驚悚地回過頭。
房門這時被推開了,兩個黑衣人慢慢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男一女,滿面的肅殺冷峻之氣。
前面的男子身長八尺,面如冠玉,劍眉斜插入鬢,眸子黑白分明,薄唇性感輕抿,身姿頎長如玉;他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就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絕對幽深之下,絕對的駭浪驚濤。
跟在后面的女子身姿高挑,體態輕盈,肌膚如雪,姿容如玉。雖是一襲黑衣,卻是纖塵不染;她亭亭玉立著,明明艷若桃李,卻又冷若冰霜,尤其面紗之上那雙深如寒夜般的眸子,散發出點點冷光,充斥著凜凜殺氣。
眾人看時不由大驚失色,尤其于氏,已是尖叫起來。
因為來人正是凌云與練南春!
二人今夜至此本是來祭奠常青公主的,孰料一進侯爺府便發現氣氛不對頭,二人聞風而動,急急忙忙趕來,只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
那個時候何禹廷已然中劍倒地,而后來幾個人的對答兩人亦在門外聽了個清清楚楚。
此時何祿為見了凌云,更是驚恐萬狀,連連后退,“你……你是人是鬼?”
凌云目光如寒星一般,冷冰冰地望著他,直令他凄神寒骨,“你說呢?”
一旁的阿三卻比他鎮靜幾分,提醒他道:“他有影子,一定不是鬼。”
何祿為顫聲道:“你……你既然是人,你……你怎么會沒有死那天我明明見你……”
一語中的,他極度驚惶之下,失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糾結所在。
——清清楚楚記的凌云被行刑的那天,他陪著何禹廷來到大牢里。
在何禹廷的授意下,他充當了幫兇的角色,示意幾個侍女不容分說上前把那對生離死別的母子分開;然后他親眼看著凌云飲下了那杯放了鶴頂紅的鴆酒……
不錯,當凌云喝下那杯毒酒的時候,他就站在一旁,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凌云死了,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現在他的人又好端端站在這里呢?
這不是在做夢吧?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透入骨髓的痛。
何祿為在這里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邊的凌云早就沒耐心再等他琢磨什么了。
他的雙眸由清冷的黑變成殺意的紅,好似猙獰的惡,集結了世間一切的怨念,“那就不勞你過問了,現在你要關心的應該是你自己的命運!”
說著倏的揚手,一道凌厲的劍勢破空而出。
澎湃的劍氣撕裂了風,凍結了血;但見流光掠過,一片飛花瀉玉,凄寒的劍刃已沒柄透入了何祿為的胸膛!
一片迷離的猩色像噴泉一般飛濺而出,熱而痛,讓人措手不及,像惶惑的瘴氣般迷惑了人的心性。
何祿為雙眼暴睜,臉上的肌肉痛苦抽搐著,無意識地發出一聲慘痛的嘶叫聲,眼睛亦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然后他破碎的身軀便軟塌塌癱倒在了地上。
阿三見狀,不由駭然失色。他想不到凌云出劍竟會這么快,快得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但他也不愧是一流高手,應變能力極強,眼見何祿為中劍倒地,自是活不成了;而面前的兩大高手凌云與練南春又是棘手之及,自己萬萬不能與之匹敵,縱觀眼前局勢,也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于是他趁著二人分神去注意何祿為的機會,一式輕靈的“燕子抄水”,身形一飄,向門口掠去。
練南春眼疾手快,揮手三枚胭脂扣向阿三上中下三路襲去。
阿三躲閃之際,練南春嬌軀一點,已到了他跟前。阿三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與練南春廝殺在一起。
這邊凌云轉過臉來,冷冷望著倒在地上的何祿為道:“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要說?”
“告訴我,當初你為什么沒有死?明明……我明明親眼看見你喝了那杯毒酒的……”
他在喃喃重復著那句話,這是他最大的困惑,最大的不甘心,也是他糾結在心里化不開的最大的心結。
如果早知道凌云沒有死,他就不敢這么肆無忌憚了,他更不會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本性與野心了。
——非常時期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務必要加倍小心,切不可因為一時得志便得意忘形了——要是一不小心,讓何大人再瞅出什么端倪來,把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了!……
他的耳邊又回蕩起丁進之向他轉達的李瑞允曾經囑托過他的那些話。
凌云漆黑的眸子里戾氣抖生,浮現出血淋淋的仇恨與怨毒,“哼哼,你們還沒有死,我怎么能就死呢?我不但沒有死,我還要好好地活著,我要親眼看著你們這些卑鄙小人如何淪入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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