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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姝的這種狀態,江厭離再熟悉不過。
當年那個女人想離開那個人的時候,也是這般,冷淡敷衍,仿佛和那個人多廢話一句,都是浪費空氣。
江厭離聽得出來,商姝并非賭氣,而是真的想和他分手。
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跟老爺子低頭妥協,商姝就先把他給甩了,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照顧救過他性命的哥們的孩子時,沒及時接聽到她打來的電話。
對比商姝對陸淮安的那十一年,江厭離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一個詞,愛與不愛,如此鮮明。
她確實如她所言的那般,沒那么喜歡……所以舍棄他的時候,可以如此干脆。
不止是她。
所有舍棄他的人,都很干脆。
江厭離原本就泛紅的眼眶愈發赤紅,他微微仰起頭,眼眸看著樓梯間的平臺。
他喉嚨像是含著刀片,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在刀片割喉嚨一般,如此艱苦,“為什么你們都可以如此輕言放棄。”
他就那么不值得被愛?
為什么一個個都要拋棄他。
聽著江厭離那滿是悲傷而絕望的話語,商姝眨巴眼睛,眼眸有些濕潤。
她知道江厭離口中的你們里,代表的是誰和誰。
不是她想放棄他。
而是有人不允許她繼續愛他。
如果有人要害他,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擋在他跟前,唯獨無法因為愛他,而讓別人為此前程盡毀,小命不保。
病床上的陸淮安的手突然動了動,商姝顧不上和江厭離多言。
“掛了。”
快速切斷通話,商姝欣喜若狂地看向正在睜眼的陸淮安,“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陸淮安抬手摸了摸包著紗布的額頭,隨后蹙著眉問,“怎么不開燈?”
商姝聞言,驀地愣在了那。
她抬手在陸淮安跟前晃了晃,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手不由一抖,“你……”
“我怎么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陸淮安驀地伸手探向自己的眼眸,他聲音微微顫抖,“不是沒開燈,是我看不見了是嗎?”
商姝喉嚨像是被沙子堵住一般,聲音遲遲發不出來。
好一會兒,她才終于蹦出來一句話,“對不起。”
因為她,連累了他。
陸淮安愣了許久,隨后他才慢慢地把手放下來。
他揚唇不解道,“我自己倒霉,被車撞,你跟我道什么歉?”
商姝要如何告訴他,不是他倒霉,是她這個禍害害他這般的。
陸淮安靜默了十來秒,隨后囑咐商姝,“我失明的事情,先不要告訴奶奶。”
商姝頷首嗯了一聲。
陸淮安抬手摸索了一下,摸索到商姝的手,他用沒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商姝,你去把醫生喊來。”
商姝看著他好似失去了光彩的眼眸,眼眶微微一熱,“嗯,我這就去。”
電話被掛斷了好半天,江厭離才緩慢地放下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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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聽著的手機。
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通話,江厭離手扶著樓梯扶手,心臟宛如利刃刺入,驟然生疼。
他疼得彎下了腰,整個人無助地靠坐在玻璃圍欄上。
他仰頭看著樓梯間垂掛著的水晶吊燈,眼眶漸漸模糊了起來。
再一次被舍棄了啊。
江厭離,你似乎真如那個人口中所言的那般,是個廢物。
小時候留不住那個女人,長大后留不住心愛的女人。
江厭離閉上眼睛,輕揚嘴角自嘲。
杭城醫院。
病房里。
陸淮安坐在床上,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
商姝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已。
醫生在給陸淮安做完一系列檢查后,緩緩說道,“血塊壓迫住了視覺神經造成的失明。(s)•(cc)”
商姝下意識追問,“能治好嗎?()•(cc)”
醫生面色頗為凝重,“由于陸先生的血塊在神經比較密集的地段,手術風險極大,我們建議保守治療。()•()”
“藥物吸收好,大概一個月可以消除全部的血塊,如果患者對藥物不敏感,那可能得數月,一年甚至三五年等時長才能消除也說不定。”
醫生無法把話說的太絕對,大概意思就是,什么時候能恢復視線,得聽天由命。
醫生走后,看著坐在病床上,面露茫然,眼神毫無焦距地看著她和醫生這邊的陸淮安,商姝的心里無比內疚。
陸淮安雖然看不見,但聽得見,醫生的話,他全聽見了。
他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商姝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她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把手輕輕地搭上陸淮安的手背,柔聲安慰他,“肯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陸淮安揚起頭,目光看著商姝身旁的空氣,強顏歡笑了一下,“嗯。”
半山腰別墅。
沙發上。
江厭離身體微微前傾,雙腿霸氣的敞開,他雙手交握于膝蓋上。
他目光森冷陰戾地盯著面前彎著腰、低著頭,面色無比惶然的傭人。
“她出去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江厭離去查了別墅的監控,見商姝是在給他打完電話四十分鐘后就離開了別墅時,他臉色很是難看。
人昨晚就離開了,可傭人卻沒有及時報給他知。
看來這一個個,日子過得太好了,都敢玩忽職守了!
那個陪同商姝的傭人絞了絞手指頭,眼神閃爍道,“我以為她是去醫院找您了。”
“你以為?”江厭離一腳踹在茶幾上,“如果昨晚她出了什么事,十個你都不夠死的!”
“對不起。”女傭瑟縮了一下,頭埋得更低了。
江厭離放下腳,目光一點溫度都沒有,“滾出深州,別讓我在深州再見到你。”
“是……”
女傭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女傭離開后,江厭離拿起商姝給買的手機撥通了江一的電話,“查一查商姝昨晚從別墅離開后去了哪。”
“昨晚商小姐去了杭城,她表妹參加活動的時候,被人潑了硫酸。”
聽著江一的稟告,江厭離用力地攥緊手機,他聲音低沉地問,“是老爺子的手筆?”
江一,“我讓人去查過那個女人,沒發現她和老爺子的人有往來,她的賬戶也沒任何可疑的錢財出入,不像是被人指使的。”
“這么說,不是老爺子做的?”江厭離抿唇。
“單證據來看的話,無法斷定與老爺子有關。”江一只能這樣回答江厭離。
稍頓兩秒,江一補充道,“女明星被黑粉潑硫酸這種事,在娛樂圈,也不算少見的,這個事情,未必就和老爺子有關系。”
江厭離閉了閉眼,“好,我知道了。”
江一忽地又說,“對了,陸淮安現在在杭城XX醫院,商小姐正在照顧他。”
江厭離倏地睜開眼,“他怎么了?”
江一回,“他編造了一場虛假的車禍……貌似是想套路商小姐。”
“商姝都不愛他了,他弄這個有什么用?”江厭離很是不屑。
江一沒回答江厭離,而是給他發了個視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