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了孫卓的身上!
孫卓呼吸分外粗重,眼睛瞪大,血絲不停地從眼中出現,以至于一雙眼,都變得血紅起來。
“你,知道?”
鄭仁臉色忽地一沉。
“那你,為什么此前不說!?”
鄭仁的語氣,是格外冷冽的。
當他開始對何憂天恭敬,開始拉攏我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他快想要放棄孫卓了。
甚至,孫卓告訴過我,鄭仁讓他輸,他不愿意輸!
事實上,無論孫卓怎么頑強,他都沒有了比試的機會!
我冷眼看著他。
此時此刻,他又想如何表演呢?
“我……”
鄭仁的質問,顯然讓孫卓有些慌亂。
隨后,他咬牙,才說道:“此前不說……是因為……是因為弟子……不敢,同樣,還有一絲不忍,若師尊要責怪我,便責怪吧,不過,可否等弟子,說完了一切,再做責罰?”
何憂天的眉頭,微微蹙起。
我肩頭的老龔,眼珠子提溜亂轉。
鄭仁這才點點頭,道:“那你便說吧,為師會給你做主,當然,此事之后,你的責罰不會少。”
孫卓,這才站起身來。
他看著擂臺中央的秦藝,身體一樣微顫,才啞聲道:“那弟子說了以后,師尊,可否放過她?她只是一無辜女子,和此事,并無任何關聯!”
“大長老,可否放過她?四規山的道士,并不會濫殺無辜!”
孫卓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煎熬。
我反倒是一怔。
其實我一直以為,像是孫卓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感情存在,他真那么喜歡秦藝?
這真的很難令人信服。
事實上,天壽道觀真就一直用秦藝脅迫了孫卓。
眼前,孫卓的這幅反應,他是知道自己躲不過去,所以出來,自己承認了?
用自己,換秦藝的存活?
不得不說,這顛覆了我的認知。
“嗯,那你說吧,此事可以應允。”何憂天率先點頭。
鄭仁才點了點頭。
孫卓的笑容,變得十分慘然。
他看向了我,呼吸,更是粗重萬分。
約莫一兩分鐘的安靜,他聲音貫穿了氣勁,如若洪鐘!
“叛徒!”
“是,羅顯神!”
說完這句話,他立即后退兩步,同何憂天拉開距離,躲在了鄭仁身后!
那一瞬,何憂天的身上,轟然爆發出強烈殺機!
眨眼間,他手中就多了一把劍!
鄭仁面色駭然,驚變,眼中卻閃過一抹罕見的喜悅,側身,陡然擋住了孫卓!
“大長老!你為何要傷孫卓!”
“他指出叛徒,本真人所說同樣痛惜驚愕,可你難道不應該,捉拿下此人!?”
鄭仁才真的詮釋了什么是翻臉如翻書。
“荒謬!”
何憂天只是兩個字。
他另一手,便掐出一道符來。
頃刻間,這四規山峰頂之上,頓有烏云蔽月,甚至電閃雷鳴的征兆!
眾多長老,幾乎同時站起身來!
他們同樣面色駭然,驚疑。
孫卓眼中帶著對何憂天的恐懼,他咬牙說道:“先前,是大長老所說,若是長老有問題,長老去雷神崖面對雌一祖師,為何,是顯神有問題,大長老就翻臉了?甚至要誅殺于我?”
鄭仁臉色更為冷漠,他完全擋住了孫卓。
同時,他竟然也掐出手訣,似要和何憂天翻臉!
我眼皮不停地狂跳著,心,咚咚咚的,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我完全沒有料到,或者說,我對孫卓的預期還是太高了。
他壓根不是要犧牲自己,換秦藝安全,而是要借此殺我!?
“大師兄,你不要動手。”
我沉聲開口,沒有躲閃,甚至是踏前兩步,走到了鄭仁面前,沉聲道:“真人,一人之言論,證明不了任何事情,他孫卓說我有問題,我一樣可以說,他有問題。”
“可為何我沒有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任何事情,都要講個人贓并獲!”
“雌一玉簡就在這里,它便能問話!”
“秦藝的身上,自然有答案!”
鄭仁忽然說:“秦藝?看來,你和此女,果然關系非同一般。”
我瞳孔微縮。
這時,孫卓才慘然道:“秦藝姓秦,我還知道一個秘密,就是羅顯神,其實并非是四規真人弟子,他真正的師尊,叫做秦崴子!”
“那,是一個陰陽先生!”
“靳陽的陰陽先生!”
“羅顯神,他的道術是怎么來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還會很多邪門術法,甚至,當時我在靳陽的時候,他還和茅有三關系匪淺!”
“那茅有三,是獵道之人!”
“我一直都懷疑,顯神得了茅有三的授意,潛入我四規山來,可礙于兄弟血脈之間的關系,我始終無法狠下心來檢舉他!”
“四規真人,慘死在靳陽,那有沒有可能,就是慘死在茅有三的手中?”
“茅有三讓羅顯神學了道法?再入四規山,謀算大事呢?”
孫卓語速太快了,再加上鄭仁在前,根本無人能阻攔。
鄭仁的臉色,陡然再變,眼中閃過一陣精光!
道:“眾長老聽令,將羅先生捉拿,隨后拷問發落!”
何憂天后邊兒的所有長老,臉色都驚疑不安。
我心驚更多,不過,我早有預料,孫卓會臨死反撲,他會說出來這些東西,并不意外。
唯獨意外的是,他將秦藝,和秦崴子聯系在了一起,這件事情,的確很容易讓人覺得有問題。
面色不改,我沉聲開口道:“秦崴子,的確是我師尊之一,我從未說過,自己只有一個四規真人為師,至于茅有三?我的確認識,不過,是茅有三想要獵取我,買我的命,甚至他知道我和孫家有仇,孫家奪我家一切,愿意幫我誅殺仇敵,可我從未答應過,此事,若天地不能鑒別,那就用雌一玉簡來鑒!”
“至于秦姓,這本身不能說明什么。”
我話還沒有說完,孫卓就將我打斷:“你為什么總說雌一玉簡?對,你上過雷神崖,過了七天,可那七天你怎么過去的?大長老沒有上過山嗎?我當然不是懷疑大長老,而是雌一玉簡一直在你手中,天知道,你是否做過什么手腳!”
“你自己已經承認了,有一個師尊是秦崴子!你自己承認了,和茅有三有過關聯!你肩頭,還有一個陰陽先生的陽神鬼,顯神,你好大的本事啊,靳陽三個大先生,都和你關系匪淺!”
“你想對一個法器動手腳,豈不是手到擒來?誰能知道,雌一玉簡,是否還真的是雌一玉簡!?近日來你經常上雷神崖,雌一祖師的尸身,是否安然無恙?”
“羅!顯!神!你,就是叛徒!”
“秦藝,你說!他是不是叛徒!?是不是,和你息息相關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