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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三人走在大街上。
因為他們渾身散發著臭味以及那桀驁的神態,路人遠遠地見著他們就紛紛繞開。
路人嫌棄的眼神好似一把把利劍,深深扎進綠小柔的心里。
在邊關的時候,自己是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無論男女老少,對自己那都只有討好的份,何曾露出這樣鄙夷的神態?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高坐在侯府的高門主母顧南夕!想必她此時一定在暗笑,還未曾打個正面,就把自己和紅小小給摁了下去
可她卻不知道,她越是這般強勢,就越不會得夫君的歡心!
永昌侯走在大街上,只覺得所有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好奇,震驚,鄙夷和戲謔,似乎都在瞧自己的笑話。
一時間,永昌侯連路都不會走了,渾身僵硬如提線木偶。
“侯爺,請上馬車。”阿達駕駛著一輛簡陋的敞篷馬車,跟了上來。
綠小柔先是驚喜地回頭一望,隨即目露失望之色。
與其說這是馬車,不如說這是板車,連個車廂都沒有,只是一小塊木板罷了。
還不是一樣的拋頭露面。?
“阿達,你怎么不去尋個有車廂的馬車?”永昌侯皺了皺眉。
要是把前面的馬換成驢,那不就是鄉下人入京城的必備工具嗎?
阿達被永昌侯為何不食肉糜的問話整得一愣。
難怪這侯爺被手底下人當成傻子般糊弄。他也不想想,他可曾給自己留了活動經費?
就這輛馬車,還是自己去找舊人,死乞白賴地借過來的。
當然身為貼心的小廝,阿達自然不會把這番心里話說出來,反而含笑道:“是小的思慮不周。只不過從這兒步行到大食風情街,路途遙遠,哪怕侯爺能忍受得了,兩位夫人也受不了。”
有了這個理由,永昌侯這才就著梯子下樓:“罷了。看在她倆的份上,我們就先將就一會兒。”
三人扭扭捏捏地坐在木板車上。這輪子都是木頭制的,木板上沒有鋪上軟墊,把屁股硌得生疼。
綠小柔癟癟嘴,尋思問阿達一些話,好分散注意力:“阿達,你比我們晚進去一些時日。關于這京都可有什么是最流行的?”
阿達一邊晃悠悠地揮舞著鞭子,一邊不假思索道:“要說最最流行的就是呢大食風情街!起初那一塊兒不過是個棚戶區,乞丐的聚集地,沒人稀的去。”
紅小小:“那可真是稀奇,怎么突然之間就成京都之最?”
阿達唏噓:“咱們回京都的時候,不是帶了兩伙異族人嘛。就是那群穿白袍子大食人,他們的頭領穆尼爾花錢租下棚戶區一半的地界,斥巨資打造了這個銷金窟。”
“他們竟然這般有錢?!”永昌侯三人都震驚了。
這群白袍子大食人是永昌侯率大軍護送另一伙人回京的時候,主動加入的。
永昌侯和綠小柔等人,起初并沒有把這伙大食人放在眼里。
他們說話嘰里咕嚕的,聽也聽不明白,騎的駱駝毛都打粘了,渾身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尤其是綠小柔,她對那個叫慕尼爾的印象特別深刻。
穆尼爾他們加入隊伍不久,就派人來找自己身邊的丫鬟打探消息,并且奉上了一顆橙綠橙綠的寶石。
但綠小柔一對上穆尼爾那雙極具有異域風情的眼睛,心里邊就打怵,總覺得這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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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異族人不講禮儀,他莫不是瞧見自己貌美如花,這才動了心思?
此時此刻,綠小柔聽到阿達這般吹捧大食風情街,心里不免后悔。
當日若是和穆尼爾結個善緣,自己在京都不也算有了倚靠?
不管三人如何作想,慢悠悠的馬車最終還是來到了大食風行街的停車坪。
“侯爺,請下車。大食風情街不讓馬車進去,這是他們專門用來停靠馬車的地界,有專人看守。”
阿達是個合格的探子,他在來京都的前幾天就把附近的情況打探了個一清二楚。
永昌侯還沒下馬車,就被遠處巍峨的建筑吸引了注意力。
那泛著彩光的琉璃瓦,竟然通鋪整整一條街。這是何等的闊綽?!
還有遠那條街上,接踵摩肩的人群,嬉笑怒罵,好不松弛!
琉璃瓦,珍珠簾,和水渠上清澈的粼粼波光交相呼應,好像是光的國度。
永昌侯等人像是被迷住了心神,不由自主地走上這條街。
“客官,可要買一份糖霜玉蜂兒給兩位夫人?這可是宮里出來的。”
糖霜玉蜂兒是用糖霜和蓮子加工成的蜜餞。
剝開綠色的蓮蓬,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蓮子,就像蜂房里的蜂蛹一樣。
吃起來不僅清甜芳香,還能敗火解酒。
綠小柔和紅小小滿臉期待地望了眼永昌侯。
永昌侯:“多少錢?”
“一份只需一兩銀子。”
這價格不算便宜,但也不算太貴,永昌侯想掏腰包,卻發現自己被關入大牢的時候,渾身所有的錢物全被人收了去,此時自己身無分文。
“不過是玉蜂兒罷了,沒有什么稀奇的。”永昌侯倔強地挽尊,大步繼續往前走。
不遠處,是一座用黃金打造的精致的花轎,一群看上去就極有錢的富人證正對這個花轎愛不釋手。
“這萬工轎,租一日要多少錢?賣不賣?”
“先來后到,我家女郎過幾日就要出嫁,我先來!”
這萬工轎不僅用料金貴,更是耗時頗多,需足足耗時上萬個工時才能做成!
一個工時就是一整日,也就是說,一頂轎子需要花上幾十年才能做完!
誰不想出出嫁時坐上這個轎子?忒有排面!
眼見一群人要為這頂轎子打起來,永昌侯等人緊忙走上石板,跨過水渠,走上另一條商業街。
這條商業街則接地氣許多,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有。
唯一不變的是那蜂擁的人群,可見這商鋪的生意亦是極好的。
永昌侯感慨:“這條街可算是沾了風時大食風情街的便宜!這些商鋪主人賺大了!”
旁邊路過的人噗嗤笑出聲,認出了永昌侯,故意道:“這整片棚戶區可都是永昌侯夫人的!當初她只花了萬塊錢買下整片區域!如今光租金,每年都不止萬貫了!水渠南側的商業街全是在永昌侯夫人名下!她這筆買賣最起碼翻了十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