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這下是真的驚愕了。
林母也露出驚訝之色,擔憂地看了一眼林父,把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許寧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先說個清楚:“我家顧大哥,他成分不太好!若是到這里來,會不會連累你們?若是會連累到話,那,那還是不要了吧?”
雖然大佬那邊的交代很重要,可是真要因為這個連累了林家,她肯定也是不干的。
林父和林母神色都放緩了下來,看著許寧言的眼神,十分柔和:“放心帶過來啊,不過是見見,說說話,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你那位顧大哥還能幫上我們的忙呢!”
許寧言隱約猜測到了一點什么,也就不多問了,抿了抿唇,答應了。
從林家出來,許寧言沒讓林紅送出來太遠,就極力勸她回家了。
林紅想著許寧言也不是第一次來,而且她們倆之間也不用這么客氣,再者一心記掛著許寧言給她帶的那個軍綠色書包,還沒背夠,著急想去廠家屬區炫耀炫耀。
也就爽快地同意了,沖著許寧言擺擺手,迫不及待地往家跑。
這要是換個多心的人,只怕還要以為是林紅嫌棄了。
許寧言心思卻不在此。
她此刻才恍惚有些弄明白,只怕顧致遠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林父的注意。
然后進機械廠跟林父見面?
那見面之后呢?許寧言不敢深想下去。
許寧言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想得太簡單了,只因為書中描寫顧致遠未來是大佬,又是救命恩人,她就義無反顧地相信他,沒有多想過其他。
此刻才發現,顧致遠在成為大佬之前,他到底做過些什么沒人知道。
如今看來,應該是和孫周有關系,和黑市有關。
可他又努力地想接近機械廠,進入到里面,又是為了什么?
許寧言只覺得顧致遠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了。
當然,顧致遠身上再多秘密,也不耽誤許寧言找孫周合作處理她空間的物資。
萬一顧致遠這金大腿不保險,自己手里還是要有些東西才好。
別的不說,多賣出一點錢來,將來去京城買個四合院,再多買幾套房子,將來靠著這房子就能吃喝不愁了。
在縣城多呆了幾日,含淚怒賺了小幾千塊錢,許寧言才回團結大隊。
這次的發圈,雖然沒有第一次那么搶手,可因為款式新穎,適合年輕女同志。
倒是每天都有人來買,幾天下來也賣出去一兩百個了。
許寧言放下心來,去財務科結了賬,就往家里趕。
回到團結大隊后,第一時間先去了大隊部,將賣發圈的錢和票都交給了大隊會計。
說了一下銷量,大隊長他們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只要還有人買,能賣得出去就行。
又說了李建國提議的,采摘了野生的菌子曬干后賣到百貨大樓,大隊長和支書一拍大腿:“這可是大好事啊!這菌子咱們后山上有的是,以前是賣不出去,大家也就撿一點自己吃。如今能賣錢,那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家,讓大家沒事了就去山里撿菌子!”
許寧言該交代該說都說清楚明白了,心里還想著林父的交代,也懶得聽支書翻來覆去的表揚的話,擺擺手回家去了。
小院子里,顧致遠正在翻曬菌子。
這幾日許寧言不在家,他每天忙完隊里安排的任務,還記得那天雞樅菌的美味,閑著沒事就帶著狗腿子上山轉悠。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不錯,還是狗腿子厲害,一人一狗每天上一趟上都不空手。
野生菌或者野味,總會帶上兩樣回家。
顧致遠跟著許寧言住了這么久,許寧言下廚的時候他經常在一旁打下手,雖然還不是太熟練,但是依葫蘆畫瓢,做出來的飯菜也能入口了。
又請教了謝叔婆,將雞樅菌洗干凈后,大的切開,小的就不用了,直接攤在竹席上,放在太陽下曬干。
中間要不時地翻曬,讓菌子曬得更均勻一些。
顧致遠這幾日的收獲不錯,除了雞樅菌,他藝高人膽大,又有狗腿子作伴,自然能進入深山里頭,還采摘了一些野生的香菇,也一并曬在了竹席上。
聽到門口有動靜,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
顧致遠眼中掠過一抹笑意,放下手里的菌子,走到門口來接過許寧言手里的東西:“回來啦,吃了飯沒有?”
許寧言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還沒吃呢,你吃了沒有?”
心里卻覺得怪怪的。
顧致遠那邊已經接口了:“那你洗臉洗手去樹下歇息一會,我去下面條。”
許寧言迷迷蹬蹬地就順從地洗了一把臉,然后坐在樹下吹著風,逗著狗腿子:“狗腿子,這幾天我不在家,你們都在干嘛?上山采菌子去了?看起來收獲不少嘛!”
狗腿子蹭著許寧言的腿邊躺著,聽到許寧言說話,不時地搖晃兩下尾巴。
許寧言只覺得這樣的日子倒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只可惜,也不知道能有多久。
下面條要不了多少時間,顧致遠很快就端著兩碗面條出來,雪白的面條,金黃的荷包蛋,還有碧綠的蔥花,光看賣相已經相當不錯了。
再挖上兩勺子的雞樅菌油澆在上面,那就完美了。
稀哩呼嚕的吃完面條,許寧言要去洗碗,顧致遠攔住了她,端著碗筷進了廚房,很快就收拾好出來了。
坐在她的旁邊,許寧言頓感壓力。
不等顧致遠開口,立刻竹筒倒豆子,將去縣城,去林家發生的一切,都給交代了。
顧致遠心中一喜,沒想到他們花費了快一年的時間,都沒有得進展,居然從許寧言這邊打破了缺口。
他要的也就是這樣一個機會,能夠進入機械廠的機會。
看著顧致遠翹起的嘴角,許寧言咬咬牙,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顧大哥,你是要進機械廠嗎?”
顧致遠知道許寧言平日里看起來雖然大大咧咧的,天天念叨著什么躺贏,什么咸魚之類的話,可卻是個心思敏銳的姑娘。
自己的打算并沒有特意瞞著她,那么明顯,她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