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畔面色驟變,本就沒有幾分血色的臉更加蒼白,手死死握成拳,尖銳的指尖刺入她的掌心。
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陶畔身上,包括剛剛從驚嚇中回神的韓錦泉。
韓錦泉臉色漆黑,十分難看,不等傅乘景詢問怎么回事,他便率先出聲,怒聲質問陶畔:“陶畔,你剛才為什么要推我?!”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是謀殺?!”
其他人沒注意到,韓錦泉是親眼看到陶畔推他的,如果不是贏初弦及時出現,從怨靈手中救下他,他剛才就已經死了!
傅乘景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其余人的面色瞬間變了,看向陶畔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驚愕與厭惡。
原本還有些顧念同門情誼,正打算去把陶畔拉起來的張滿德腳步猛地一頓,一雙豆豆眼驟然瞪大,面色難看,震驚又錯愕的質問她:“他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推他了?”
面對他們咄咄逼人的質問,陶畔知道這次沒辦法辯解了。
要是剛才韓錦泉死了還好,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可他還活著,贏初弦又看到她推人……
陶畔沉默著沒說話,低斂的眸中閃過一抹怨毒,心中不止恨贏初弦,還把韓錦泉給恨上了。
駱元恍然大悟:“我就說,我剛才突然看過去的時候,韓錦泉怎么傻傻的往怨靈身上撞,不會躲開,原來是因為你在背后下了陰手!”
張滿德又難堪又羞愧,覺得龍虎山的門面在今天都被陶畔給丟光了,他怒聲高喝:“陶畔!解釋!”
陶畔身子瑟縮了下,眼眶頓時紅了,囁喏著唇,聲音微弱:“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不知道怎么心神突然恍惚了下,有只怨靈就撲過來了,我被嚇到了,所以才會……”
“對不起……”
陶畔很清楚,現在辯解的話肯定會引起眾怒,所以她很干脆利落的道了歉。
她這一道歉,就證實了她剛才的確在背后下了黑手。
贏初弦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陶畔,斂眸一腳踩在正蠕動著想要逃跑的小玩偶身上,嗓音淡淡:“傅隊長,干我們這行的,最忌諱有同伴在背后捅刀下黑手。”
“我不希望接下來的合作里,我不止要提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的鬼怪,還要提防同伴暗處的刀子。”
“所以。”贏初弦頓了頓,抬眸看向傅乘景:“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你帶著他們繼續探查這處莊園,解決羅德里赫家族的詛咒,我退出,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參與,包括前往苗疆的事我也不參與。”
“二。”
贏初弦指向陶畔,聲音很冷:“讓她滾,我留下。”
陶畔臉色變了,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瞪大眼睛:“你憑什么讓我滾!我都說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才會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下次我不會了!”
她好不容易通過師傅的關系加入這個隊伍,要是能夠協助他們解決這次羅德里赫家族的詛咒,那她回國后身價定然暴漲,陶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現在她也在羅德里赫家族的掌權人面前露面了,詛咒事件也開始有苗頭了。
讓她滾,她怎么可能愿意?
“呵呵。”駱元嘴角抽了抽,冷笑著陰陽怪氣道:“你現在因為太害怕了,差點就把韓錦泉害死了,那你下次再害死誰,是不是也要說自己太害怕了才會做出這種事?”
錢果果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陶畔,你聽聽你說的這個理由成立嗎?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你們龍虎……你之前沒少跟鬼怪打照面吧?結果現在被一只怨靈嚇得沒了理智,還對隊友下黑手,這誰信啊?”
陶畔被懟得啞口無言,面色難堪。
韓錦泉冷著一張臉:“韓隊長,贏初弦說得很對,若是陶畔繼續待在這個隊伍里,接下來的探查我也不參與了。”
“我很惜命,我不想時時刻刻跟一個害了我的女人在一起,我怕哪天又會喪命在她手上。”
駱元也舉起手:“韓隊長,我也不想跟一個會背刺隊友的人在一塊共事。”
錢果果默默抬手:“初弦姐的二選一,我選二,讓她滾,初弦姐留下。”
張滿德黑著臉看向陶畔,也道:“韓隊長,陶畔根本就沒有能夠獨當一面的本事,與其讓她留下拖后腿,不如讓她現在就走,免得待會又因為她的冒失而出事。”
他們干這行的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買賣,每一次去幫人驅鬼做事,幫國家進行任務,都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沒了腦袋。
因此他們要比平常人更惜命,更團結,出任務的時候,更不能容忍隊伍中有背刺隊友的存在。
陶畔完完全全是踩中了他們的雷點。
陶畔瞪大眼睛,傷心又震驚的看向張滿德:“滿德師叔,我是你的師侄!為什么你也這么對我?”
“得了吧,老子寧愿沒你這種師侄,實戰不如玉山,做人不如玉山,早知道你是這么個棒槌,我TM撒潑打滾也要帶上玉山。”張滿德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冷笑道。
傅乘景深吸一口氣,眸光深深的看向陶畔,沉聲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上報,同樣的,陶畔小姐你不適合繼續留在隊里,待這里的事解決,我會先把你送離羅德里赫家族的莊園。”
贏初弦能夠在瞬息之間抓到制造怨靈的罪魁禍首,她的實力是不容置疑的。
陶畔跟她完全沒有可比性,二選一之間,他肯定會選實力更強盛的贏初弦。
更何況,傅乘景他也不能接受隊伍里有一個隨時會背刺隊友的定時炸彈。
陶畔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她,她顫抖著嘴唇,滿臉怨恨的指著幾人:“好!好!好!你們都逼我是吧!”
“行!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們遲早會因為今天的決定而后悔!”
陶畔說完,惡狠狠地瞪了贏初弦一眼,捂著臉轉身跑開了。
駱元:“……”
他臉色一言難盡:“這人表演型人格吧?”
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敢留了你的,怕不是要倒大霉。
錢果果瞅了瞅她的背影,看向傅乘景:“大師兄,就讓她這么跑了?不親自把她送走?要是再出事怎么辦?”
傅乘景面無表情:“擅自離隊,出事算她活該。”
贏初弦眉梢微揚,心中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踢了踢地上被鳶鳶捆得死緊的小玩偶:“你們來看看這個東西。”
張滿德幾人蹲在小玩偶面前。
他看著纏繞在小玩偶臉上紅色的絲線,上前把絲線扒拉開了一些。
絲線剛被扒開,就露出了一張慘白,臉上帶著詭異微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