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之門

第七二六章 欺壓,榨取,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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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六章欺壓,榨取,人心不古

正當任也等人坐在石亭中相互爭論之時,院門外卻響起了較為熟悉的聲音。

春娘放下手中的酒碗,輕聲回道:“誰啊?”

“仙瀾宗吳道爺來此,還不出來迎駕?!”

門外,一聲略帶呵斥的聲音泛起,令春娘微微一愣,她心道:“這仙瀾宗的道長,怎突然來我家了?”

她心中疑惑,卻不敢怠慢,只加快步伐走到院門口,笑臉相迎道:“奴家春娘,參見諸位道爺,諸位軍爺。不知……您幾位有何吩咐?”

門檻外,總共站著四位身著白衣的道士,他們都是腰懸泛白無光的玉佩。按照明泉之前的說法,這些人在仙瀾宗的地位應該不高。而在這四位道士身后,還站著兩名身著黑色鎧甲的潮龍衛。

從穿著打扮來看,這兩位潮龍衛軍爺,應該也是軍中的小頭目角色,不是尋常的兵丁。

“我吳師兄前來,自然是有律法公文要宣讀。”門左側,一名年輕的道士,瞧著本事沒有多大,但舉手投足間,卻充斥著一股小人得志的倨傲之態:“你一婦道人家,怎如此不知禮節?還不側立答話。”

這位年輕道士的表情、語氣,完全沒有修道之人的出塵之氣,反而像極了凡世間那些掌握一點小權力,就處處刁難普通人的官老爺。比如一個車管所,你問他,我這個車輛解押手續在哪兒辦啊?他會告訴你,你不會自己看流程牌啊?!你又問,可這流程牌上寫的是,要貸款銀行的營業執照原件啊。這個我搞不到啊,人家也不可能給我啊……

他會告訴你,去去去,你去另外一個車管所試試。然后你轉身就要走,可一回頭,就會看見一位神秘男子。他會告訴你,我有貸款銀行的原件……國有的我都有,不過要錢,得二百。

你能怎么辦?我就問你怎么辦?!

那當然是選擇掏錢啊……

那位吳師兄旁邊站著的小道士,就具備這種小人得志的絕佳潛力。仿佛多跟春娘說一句話,他都會感覺自己的仙氣得散,會很掉價。

民不與官斗,春娘聽到喝斥,自然是不敢頂嘴的,只邁步讓開身位,垂首低頭道:“敢問幾位道爺、軍爺,我……我這家中又有何種律法公文要宣讀啊?”

那小道士沒有理他,只側步讓開身位,一臉諂媚道:“吳師兄,請!”

吳師兄目不斜視,邁步便走入了刑家小院,隨后一抬頭,就見到了一臉懵逼的任也等人。

事實上,這個中年道士一進門,任也等人就已經認出了他。

此人生得脖長臉丑,一雙眼皮耷拉著,五官過于緊湊扁平,正是那天入關時,收取任也等人二百余萬星源的“龜丞相”。

“他怎么來了?”寅虎嘀咕了一句。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我踏馬死煩這個王八蛋。”老劉皺眉罵了一句。

“別吵,看看他要看什么。”任也擺了擺手,立即沖刑無等人說道:“你們起來吧。”

龜丞相帶著三位師弟,兩位軍中頭目,邁步便來到了石亭附近,且還特意看了一眼刑無等五個孩子。

他板著臉,輕道:“小娃娃都在,那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春娘一見他盯著自己的孩子,頓時心里就沒底了,立馬跟上來,臉色鄭重地詢問道:“這位道爺,您究竟……?”

龜丞相依舊沒有理會春娘的詢問,只仰脖俯視著眾人,甩了甩道袍的袖子,并抬起了手掌。

旁邊的年輕道士,立馬從袖口中取出一份通知文書,遞交給了龜丞相。

他伸手攤開文書,繃著個臉,一板一眼道:“潮龍城大澤鄉,望川村刑宏家中,有正妻一位,子嗣五人。刑宏離鄉一年九個月零二十二日,不幸身死在外,同村神通者秦明泉帶回其死訊,并為其如數上交了客死他鄉稅,總計星源四十萬。”

“按照潮龍城的‘脫凡’律法文書第一章,第一條之規定:一家若只有一位神通者,且不幸身死在外,那一年內,此家必須要誕生第二位神通者。只有年過七旬者,可免除開悟,其余一律不免。按照脫凡律法文書第一章,第八條之規定:凡是潮龍城黎民,十八歲前,必須接受一次開悟禮,認師拜門,成為神通者,為家鄉繁榮昌盛而戰。”

“而今,刑宏已身死在外,家中再無神通者納稅,按照脫凡律法,一年內必須挑選其一位子嗣,由我仙瀾宗開悟;其二,按照戶籍冊的記錄,刑宏之子刑無,今年已滿十八歲,到了必須開悟的年紀。所以,綜上所述,今日貧道前來,就是要帶走刑無,助其開悟,成為一位神通者。”

他聲音洪亮地宣讀完文書,便笑著看向了年紀最大的刑無:“你就是刑宏的長子吧?!瞧著倒是蠻健碩的……算是一個好苗子。今日,你的機緣到了,老夫可為你親自開悟。與我一同返回宗門一月,待開悟結束……以后你便按照律法約定,向我上交拜師禮金便可。”

龜丞相的話一講完,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發懵,尤其是刑無本人和春娘。

母子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后,春娘便下意識地擋在兒子面前,抬頭回道:“吳道長道法精湛,我兒三生有幸,才能得到您的垂青。不過……他天資愚笨,悟性極差,只有能力當一獵戶,卻沒有修道的本錢。況且,我兒還有四月有余才滿十八歲,按照脫凡律法規定,他要滿十八周歲,才可被仙人開悟啊。”

“怎么,你覺得我吳師兄,不配為你兒開悟?!”那年輕的小道士,眉頭輕皺,臉色不耐道:“更何況,你說他只有四月有余,便滿十八歲了,那非要拖延這幾個月,又是為何?!你們是心中不愿為潮龍城納稅,還是心中不敬我仙瀾宗?!”

“道長誤會了。只是……我家中男人剛剛不幸亡故,許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春娘托辭明顯道:“更何況,他身為長子也至少要為父親守孝一段時日……暫時,確不適合開悟。”

對于春娘而言,如果有的選,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拜入什么狗屁仙瀾宗門下。因為一旦開悟了,就意味著要給“師父”交錢,就意味著要戴上奴隸的鐐銬,且不停地納稅,不停地被壓榨,不停地游歷各種危險的秘境……

所以,她心里想的是,自己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如果有的選,她甚至愿意賄賂城主府上的一些熟人,令其暗箱運作一番,讓大兒子能過幾年安生日子。

不料,那龜丞相一見春娘拿脫凡律法說事兒,便冷笑道:“你這婦人狡詐得很,開口便是謊話連篇。你兒刑無的戶籍錄,貧道已經帶來了,按照冊上記錄的時間,他三月前就已滿十八歲了。”

“轟!”

春娘聽到這話,大腦轟的一聲,頓時目瞪口呆道:“這……這不可能!我親兒的生日時辰,我怎會不記得?!”

“你自己看吧。”

年輕的小道長從袖中抽出戶籍冊的夾頁,抬手便扔在了地上。

春娘沒有理會這個非常傲慢的舉動,只低頭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煞白:“這……這戶籍冊,明明是有人涂改過了啊!您看……這,這生日時辰是被人用筆抹去了,后面的月份時辰,是被后填上去的啊,墨跡還很新……。”

任也聞言起身,站在春娘身后瞄了一眼戶籍冊,果真見到有關于刑無的生日時辰記錄,是被人拿筆涂改過的。而且涂改得非常潦草,只在原本的生日時辰上劃了兩筆,然后又在后面重新篡改了生辰八字,且冊上的兩種字跡也是明顯不同的。

任也眉頭緊鎖,卻并未吭聲。

“你這婦人,是在污蔑潮龍城官吏,暗中篡改了你兒的戶籍冊嗎?!”吳道長冷言道:“你怕不是太過高看自己了吧?區區鄉野之家,誰會平白無故地謀算你們?!貧道看在你剛剛失去丈夫的份上,便不跟你計較了……來人啊,將刑無帶走,我等返回城中便是。”

“走!”

話音落,另外的三位道士沒動,反倒是那兩位一直沒有吭聲的軍爺,邁步上前,厲聲喝斥:“吳道長給你機緣,你就兜著。別廢話,與我們走吧。”

“道長,我兒明明還沒有到非要開悟的年紀!且他父親剛剛亡故……懇請幾位留他在家中再多住幾月。”春娘一見對方要抓自己的兒子,登時便張開雙臂,將兒子護在了身后。

“你要違抗律法嗎?!”

其中一位軍中頭目,立馬就拽下了腰間的軟鞭。

明泉見此,立刻起身上前,隱隱擋住了春娘與刑無,并沖著龜丞相說道:“這位道爺,請借一步說話……這刑家剛沒了男人,就這么一個年歲稍微大一些的長子,還請您多抬抬手……呵呵,走遠點,我必有重謝。”

他賄賂的用意非常明顯,可那龜丞相卻不吃這一套,只冷聲道:“我只按照潮龍城律法行事,既沒有伸手刁難,也沒有抬抬手的必要。你莫要說一些胡話……!”

龜丞相正氣凜然,義正詞嚴,仿佛是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青天大老爺。

明泉心中很是疑惑,心說這仙瀾宗的王八蛋,今天怎么轉性了?連這么明顯的賄賂都不要了……

可他們到底是為什么呢?既篡改了刑無的戶籍資料,又如此執拗地要帶他走?這里有什么深意呢?

明泉生來就在大澤鄉,所以對這里的規矩十分門清,他見龜丞相說不動,便暗中給一位軍爺傳音道:“這位軍爺,看您穿著,應該是潮龍城伏馬衛的百戶長吧?!我與那伏馬衛的徐楠是多年的好友……您賣幾分面子,讓這孩子在家中多待一些時日,我必有重謝。”

那位稍微年長的一點的軍中頭目,聽到明泉的傳音后,便話語無奈且果斷地回道:“若沒點緣由,這仙瀾宗的道長又怎會盯著一個鄉野的半大孩子為難?!你還是找找其它緣由吧。徐楠與我的關系也不錯……但此事,我卻無法說情。”

明泉一聽這話,心里更加篤定,這龜丞相前來,必然是有別的目的的,而且這兩位軍爺只是跟著辦差,對是否抓刑無去開悟一事,根本不關心,甚至可能還有點反感……

畢竟,刑無開不開悟,他們也撈不到什么好處,而且還要跟著仙瀾宗一塊得罪人。

那軍中頭目回了明泉的話后,便開口催促道:“快些,莫要讓我動手!”

“您不能這樣!我兒卻是沒到開悟的年紀……這邊不符合潮龍城的脫凡律法!!!”春娘一見明泉說情無效,便以瘦弱的身軀死死地護著兒子,眼眸倔強至極:“若是你們來硬的,我……我必要去城中擊鼓喊冤!”

“好哇,你這個鄉野叼婦!先是謊話連篇,違反脫凡律法,后又污蔑我等篡改戶籍冊!你這是何居心?!”那小道士一挑眉毛:“我看你是想吃牢飯了!兩位百戶把她也帶走,押回府衙審訊……!”

“你是真不開眼啊!早晚都要走這一步,開一個就開一個唄,反正還有四個兒呢。”那軍中頭目低聲喝斥了一句春娘,伸手就要將她擒住。

“別動我娘親!”

就在這時,刑無邁步上前,一把拉開母親,擋在他的身前道:“既然仙瀾宗的道長如此厚愛,那我便跟隨您一塊去宗門開悟便好了!還請莫要責怪我的母親……!”

他抱拳行禮,態度極為謙卑。

“不能去!!”春娘此刻也感覺到這龜丞相可能有別的目的,所以心里更加抵觸讓兒子跟著他返回宗門內。

刑無慢慢轉身,趴在娘親的耳朵上,輕聲回應:“娘,兒心中有數,此事萬不可沖動……”

他表情堅定,話語沉穩,不由得令春娘一愣,目光古怪地看向了他。

“活了這么久,還不如你兒識抬舉。”小道士鄙夷地看向了春娘。

刑無再次回身,并沒有理會那小道士,只再次抱拳道:“我愿跟隨道長一同前往宗門開悟。只不過……!”

“不過什么?!”龜丞相表情厭煩,心中耐心即將要被消磨殆盡。

“只不過,我天資太差,生性過于愚笨。”刑無不卑不亢地回道:“父親在時,也曾幾次使用仙人之法,探查我的資質。但他卻說……我經脈閉塞,靈感奇差,或恐終生都無法感知仙氣,更無法脫凡。”

此話一出,滿院寂靜,就連小壞王也懵逼了。

他觀刑無氣血旺盛,肉身極其不凡,乃是一位成為神通者的好苗子,這又怎會終生都無法感知到星源之力呢?他是在撒謊嗎?可現在撒謊又有什么意義呢?

那龜丞相就在眼前,若是晃眼的話,頃刻間便可戳穿啊。

任也心中充滿疑慮,扭頭瞄了一眼春娘,卻見她也是一臉茫然,顯然是不知道宏哥曾有過這樣的斷言啊。

這也很奇怪,大兒子若是終生無法成為神通者,那此等大事兒,又怎會不與春娘講呢?

宏哥這一家子,真是好奇怪啊!

“終生無法開悟?!”龜丞相眼神也略有些驚訝道:“即便天資再差的人,若以大宗門的開悟心經強行引導,也不可能有終生無法開悟的斷言啊!”

他心中不信,冷臉道:“你在撒謊嗎?”

“若是道長不信,您也可使用秘法,查看我的資質。”刑無彎腰回應。

“好,貧道這邊出手,試試你的成色。”

龜丞相板著臉,猛然抬起右臂,豎一道劍指懸于身前,隨后便開始輕聲吟唱:“涌吾星泉,福澤于世,見吾仙瀾開悟經,脫凡入定,靈沖寶頂……!”

他口中念念有詞,心中意念升起,凝聚腹中星源之力,以涌泉之態,霎時升騰氣息。

“轟!!!”

一股清氣自他肉身中噴薄而出,且緩緩在身前聚攏,如一條大河灌入了刑無的眉心之中。

任也等人自然不難看出,這龜丞相是在使用一眾仙瀾宗特有的開悟心經,且秘法手段粗暴至極,幾乎是強行向刑無體內灌輸星源,令其四肢百骸,血肉經脈,在極短的時間內感受到天地間的星源之力。

也就是,道家俗稱的靈氣,仙氣。

凡人脫凡,在于感知星源之力,只有神念感知到了天地間的靈氣,腹內涌泉,才可被天道窺見,從而知曉世間秘境的存在。

但龜丞相的這種開悟手法,是喪失人性的,也是非常不負責任的,因為脫凡一事,在于循循善誘,要有耐性,要詳細口述和運用特殊秘法,從而激發被開悟者自身的神識感知,讓他們自然而然地感覺到天地中的靈氣,并緩慢的出現腹內涌泉的現象,這樣一來,被開悟者的肉身才不會出現損傷,也不會承受爆裂星源灌入體內的極端痛楚。

最重要的是,這感知一事玄而又玄,個人的入定明悟,也決定被開悟者日后的悟性,以及對星源捕捉的敏感性,說白了,這是能決定今后上限的大事兒,可這仙瀾宗的心經卻充滿了暴力功利的味道。

似乎只想強行開悟凡體,令其立馬感知到星源之力,引天道窺探,并捕捉到世間秘境的存在。

事實上,任也并不清楚,仙瀾宗的道士開悟,根本不會管這些鄉野之人日后的死活,他們也沒有那么多時間,去耐心引導這些微不足道的黎民百姓,只想盡快他們感知到星源與秘境的存在,令其強行成為神通者,然后為自己賺取星源。

且他們還有另外一種手段,那就是當開悟者被暴力灌入星源之后,他們通常會拿出一處秘境的特殊路引,并暴力引導開悟者對其感知,如此一來,也可大幅度加快對方知曉秘境的存在。

說白了,這些人在他們眼中就是奴隸,除了那些真的驚才艷艷的底層,有那么一丟丟的機會會被仙瀾宗選中以外,其他人要么多交星源,換取“師父”的耐性,要么就是被暴力灌頂,聽天由命。

果然,身為三品的龜丞相,在催動開悟心經,強行灌頂少年刑無時,那孩子的臉頰登時變得猙獰無比,且露出了萬分痛苦的表情。

“啊!!!”

刑無雙眼血紅,雙拳緊握,獨自忍受著肉體即將被星源撕裂,撕碎的痛楚,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

踏馬的,他是要叫父親的啊,你這么搞他,是當我不存在嗎?

廁所打燈籠,你是真找死啊!!

任也心中怒氣升騰,雙眸銳利地看向阿龜,抬臂間就要動手。

“大……大家不必擔心我!!道長為我開悟,是我的福分!!我剛剛沒了父親……求你們了……不要擔心我!”刑無忍著肉身即將崩裂的劇痛,卻不停地在呢喃著,在向眾人傳遞著信息。

他的意思很明顯,龜丞相要看我資質,那就看吧,但你們千萬不要動手,不要反抗……不然可能會為刑家帶來殺身之禍。

任也本想為他出手,但對方心中卻有了自己的選擇。

而后,他再次沉默了。

對任也而言,出手并不是難事兒,而難的是……對方有了選擇,那他不好強求。

“啊!!!”

刑無再次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嚎叫,肉身被濃烈的星源壓得起不來身,七孔隱隱滲血,顯然已忍耐到了極限。

“臭道士,你放開我大哥!!我打死你……!”

就在這時,號稱大澤鄉小魔王的小不點,見大哥如此痛苦,便一把抄起棍棒,就要跟龜丞相拼命。

他才不到六歲啊,卻無所畏懼,雙眼散發著很憤怒的兇光。

“轟!”

就在這時,那源源不斷灌輸到刑無體內的星源之力,卻驟然潰散,消弭在天地之間。

“咕咚!”

星源潰散,刑無七孔隱隱滲血,渾身癱軟地跪在地上,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龜丞相徐徐睜開了眼眸,木管極為鄙夷地瞧著刑無,冷聲評價道:“貧道為凡夫開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你卻是我見過天資最差的廢物。如此磅礴的仙氣灌入腹中,卻猶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丁點漣漪……你腹內生核之處,猶如荒蕪的不毛之地,堅硬且不聚一絲靈氣!你那老爹雖神通一般,但他看人還是蠻準的……你終生也無法成為開悟者!即便我仙師長輩來了,也救不了你這無靈的凡胎。”

“呼,呼……!”

刑無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抬頭道:“小人天資如此愚笨,終生無法脫凡……真是愧對了道長的厚愛,也注定無法為家鄉貢獻綿薄之力了,只能當一獵戶,終老大澤鄉了。”

他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你說我歲數到了,必須要開悟,可我蠢笨如豬……實在是無法承擔開悟這份重任。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滾了?”。

春娘秒懂長子的意思,雙眸充斥著心疼與欣慰,親手扶起他:“兒啊,如此一來……便不是你不愿意開悟,實在是……你與神通者無緣啊。”

龜丞相聽到這話,心中暗恨之極。

他今日是奔著星源來的,且暗中命人篡改了刑無的生辰八字,強行做到了“法理無情”這一步,可他卻未曾想,這刑無的資質簡直是不配當人……

踏馬的,竟然差到連宗門至高的開悟仙經都毫無辦法。

不遠處,任也心中很是贊賞,這刑無雖生性憨厚善良,但卻心思較為縝密,心智不弱,他用不停告誡大家不要沖動,不要動手,實則是胸有成竹,他知道自己無法開悟,那自然也就不必按照脫凡律法被帶走了。

這樣自家避免了麻煩,也讓大家避免了麻煩。

只不過,這孩子的命好苦啊,竟然終生都無法開悟……

任也想到這里,又看了一眼龜丞相,心中對這個人的恨意和反感,也達到了極致。

他已經猜想到了,這龜丞相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要強行認下刑家的一個孩子,讓其成為自己的“徒弟”。

為什么非得是刑家,為什么又非要認一位弟子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宏哥死在了外面,且明泉不但帶回了死訊,還帶回了六位訪客。所以,他那天收完各種惡心的稅款后,便可能猜測到,宏哥死之前一定是留下了遺物箱。

他外出將近兩年,那若有遺物箱,就肯定是攢下了不菲的星源。

他不好明搶,但卻可用法理勒索,榨取。

我認下你家中一位子嗣,那下月你就要給我交星源,且這份師徒關系一旦確定,他就有一百種辦法,讓你不停地掏星源,畢竟家中子嗣在人家手里,那他說什么你都要認。

一點一點地摳,直到榨干為止。

這就是,他為什么不接受明泉索賄的原因,因為那只是蠅頭小利罷了,他自然是看不上眼。

石亭旁,春娘扶著兒子起身,也沒了什么好臉色,但還是卑微到:“幾位道長,軍爺。我兒無法開悟……讓您失望了。”

“這廢物無法開悟,那再選一個便是了。”

那位小道長表情陰沉,扭頭看了一眼四周,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小不點的身上:“我觀此子膽色驚人,且舉手投足間頗為靈動。吳師兄,你不如試試他,看他有沒有邁步神通者行列的機緣?”

“也好。”龜丞相點了點頭。

春娘聽到這話,立馬就摟住了小不點:“我小兒尚未到開悟的年紀?!道長何出此言啊?”

“哈哈哈,你這蠢婦。”

小道士俯視著他,慢悠悠的邁步上前,并緩緩彎下腰,趴在她耳邊,聲音非常陰沉地說道:“他到沒到開悟的年紀,戶籍冊上會寫。而戶籍冊上寫什么……我仙瀾宗說的算。”

“你這婦人,最好不要給臉不要臉。不然,我將你二兒子、兩個女兒,都寫成年過十八,讓他們同時被開悟。你家就要交三分供錢!”

“明白嗎?!”

春娘聽到這話,臉頰的抬頭,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你敢咒我?!!”

小道士猛然一挑眉毛,抬起手臂,掌心星源涌動,直接就抽了下去:“你這蠢婦,我忍你很久了!!!”

“刷!”

驟然間,道士的手掌猛然落下。

“嘭!!!”

緊跟著,一聲悶響在石亭旁響徹。

“嘎嘣!”

一聲骨骼碎成粉末的聲音,清脆無比地響徹。

“嘭嘭嘭!”

又是三聲悶響,快到了極致,甚至連那兩位軍中頭目,以及龜丞相等道士都沒有反應過來。

“嗖!”

一個軟成爛泥的肉球,自半空中飛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刷刷……!”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全部向后望去。

只見到,那掌握了一點點小權力的小道士,此刻口鼻噴血,腹部塌陷,披頭散發的摔在地上,渾身抽搐,并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刷!”

老劉的身影,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了小道士的身旁,目光冷峻到了極致,一字一頓道:“狗東西!我踏馬也忍你很久了!!”

“會點三腳貓的神通,你還真拿自己當仙人了啊?!”

“踏馬的,就你這副德行,遷徙地隨便來一條狗,都能踩死你!”

“跟我裝?!!天道能給你的機緣,老子一腳就能一腳把它踩碎了!”

“轟!”

老劉憤怒至極,猛然抬起粗壯的右腿,瞬間引動出一尊高過院落之頂的巨人法相。

那巨人法相在烈陽下懸空而立,猶如神祇。

“刷!”

巨人發現猛然抬起碩大的右腳,直奔小道士的腹部踩踏而去。

明泉見此情景,立馬吼道:“劉兄,萬萬不可!會出大事兒的!!”

不料,春娘死死盯著那小道士與龜丞相,雙眸充滿憎恨,聲音無比清冷道:“莫要阻攔!無事!!”

明泉聞言一愣。

巨人法相,散發著蓬勃無盡的狂暴氣息,一腳抬起,大地驟然抖動。

小道士仰面看向蒼穹,凄厲的慘嚎聲響徹天地:“啊!!!”

“嘭!”

一腳落下,果斷至極。

“咔嚓!”

一聲脆響泛起,小道士的腹內星核頃刻間被無情踏碎。

“嘩啦!”

茫茫的星源自他身軀中狂暴散出,猶如一股颶風席地而起。

老劉四拳一腳,將他血肉經脈徹底打廢,連同星核一腳踏碎,令其終生淪為廢人。

“你敢……敢動我仙瀾宗的人?!”龜丞相不可置信地尖銳吼道。

“刷!”

一道殘影陡然出現,一個樸實無華的巴掌,攜卷著令虛空略有些扭曲的怪力,羞辱至極地奔著他的臉頰襲來。

“就動你了,又能怎么樣?!”

“人到中年,你爹娘沒教人字怎么寫,讓老子教教你!”

此章八千多,算還兩千,還欠一萬一。

另外,感謝云生s大佬的兩發火箭,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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