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修道林的梁岳沒有急著與小伙伴們團聚,而是先找了個僻靜之處,感受了下自己體內的變化。
在煉化了幾十顆道緣果的靈性之后,他得到的當然不會只有打嗝兒時候那一股臭氣。
現在的他,只覺自身丹田氣脈之內流動的罡氣沉緩而有力,帶著一股滄桑意味。如果不是自己體內的,感受到這個氣息,他可能還覺得是哪一件上古寶物上的殘留。
他舉起掌心,微微用力,便凝聚起一團混沌顏色的罡氣。
將這團罡氣隨手丟出去,便聽轟然一聲響,平地被炸出一片深坑。
好炸裂的力量。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先天混沌罡氣?
在融入道緣果之前,他們都做了些功課,知道氣脈的升華也分為幾個等級。
最常見的就是融入陰陽五行靈性,將來施展神通便能附帶相應靈氣的效果,威力有強有弱。
而比較罕見的就是升華為先天氣脈,有清虛真氣、混沌罡氣等等,這是仙氣之下的頂級氣脈,可以讓修行者施展的每一道神通都有質的飛躍。
而武者的先天混沌真氣,則是幾乎可以與煉氣士的仙氣媲美的極品氣脈。
據說人間只有九鞅武神才擁有這等氣脈,是他突破神仙境之后,才能夠將一身氣脈轉換為先天混沌。一口氣便能崩山摧岳,橫跨四海。
梁岳現在當然沒有九鞅武神的體魄與修為,可是如果論氣脈的質量,倒是十分接近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氣脈的等級即使不是先天混沌,也差不了多少,隨著將來修行漸深,遲早是可以升華到那個級別的。
懷著試驗一番的心思,他以這全新的罡氣催動上青天。
嗖——
一陣凌厲的掠風之聲,他突然自林中竄出,所過之處濃厚的黑色殘影有如游龍。一回頭,發現自己居然劃過了三十余丈的距離。
而兩側的樹木凌亂破碎,都只是被他溢散的劍風剮蹭而已。
殺傷與速度的增長何止數倍?
他又將劍鋒一揮,碩大一道弧光凌厲,直接籠罩了前方大片林木,嗤啦啦應聲傾倒。這接近五十丈的籠罩范圍,即使是同境界的煉氣士,也不一定能將神通釋放這么遠,效果著實有些恐怖。
這意味著作為一名武者,他甚至可以在跟同境界煉氣士對打時放風箏,逼煉氣士來拉近跟自己的距離。
那場面想想就有些好笑。
懷著些許的小激動,他回到了道宮后山,來到眾人居住的院落。實力大增以后,還真想趕緊找人切磋一下,練練手。
結果一落在院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源山洞窟中的那位大魔王。
如今他一身魔氣被道宮以術法壓制,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儒雅隨和,還有幾分俊秀。
當然,他人的幫助只是一時的,想要真正戰勝魔氣,他必須得靠自己的修行,將自身真氣壓過魔氣才行。否則用不了一年半載,他體內的魔氣還會再反彈回來。
只是這些時間也夠用了。
這書生來到院落中,便微笑著向眾人做自我介紹。
“我俗家姓張,如今拜入仙師風道長門下,成為他的第三名親傳弟子。”書生緩緩說道,“師尊賜我新名,張三云。”
“嗯?”尚云海有些奇怪地問,“為何不是隨風字?”
“我怎敢和師尊同字。”張三云道:“而且師尊說了,我們這一脈,風字就是比云字高一輩兒。”
梁岳左右看看,還好云禪師沒有在這里。
看不出來,風道人和云禪師倆人成天出雙入對的,還要玩這卑鄙的倫理哏。“恭喜。”齊應物道:“張兄受魔氣折磨百年,終于脫困。不知今日來找我們,是所為何事?”
“我來此地,一是為了感謝諸位。”張三云道,“當日若非諸位少俠的到來,恐怕我還是沒有契機脫身。”
“不必多禮。”尚云海道:“是張兄你秉持大義,打動了道宮前輩們。”
“我這里有些許謝禮,小小意思,還請諸位收下。”張三云遞出一個小瓶,里面有許多丹藥。
“這是我自身所驅魔氣煉化出的化魔丹,常人服下,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同時伴隨著殺心大增。平時雖然無用,可若是身陷重圍,或者是需要拼命的時刻,還是可以起到一些幫助的,諸位可自行分配。”
“多謝。”尚云海接過那瓶子,里面的丹藥數量是剛好九個人的,事后可以剛好分開。
張三云繼續道:“二呢,也是為了挑戰。”
“挑戰?”一聽這話,眾人又認真起來。
“雖然當日身為魔頭,可被諸位以……那種方式擊敗,心中難免郁結。師尊說長此以往,容易成為日后修行的心中魔障。他讓我來找諸位再挑戰一番,無論輸贏,都可以解開心結。”張三云懇求道,“所以請諸位,接受我的挑戰。”
“你想打他們一頓報復就直說唄。”圓生和尚笑道:“打你這事兒我可沒參與啊,我們就不必了吧?”
鄢神兵也默默后退,林風禾在房頂也默不作聲。
他們雖然沒見過魔頭,可是也知道他實力超群,那兩組人是用了極卑鄙的手段方才將其擊敗。
這個時候可沒有必要來挑戰自己,萬一真的道心破碎了呢?
“諸位不用擔心,我魔氣被壓制以后,只余下一個體魄強悍,實力已大不如前。”張三云道。
吳撼鼎上前道:“我當日受了傷,根本沒怎么動手,我就不參與了。”
陳玄救豎起單掌道,“阿彌陀佛,貧僧當日只是以佛音驅散魔氣,并未出手攻擊。”
齊應物點頭道:“這樣說的話,我只是負責以乾坤神通困住你,我也沒動手。”
他們都沒有信張三云的鬼話,宗師境的實力,即使只剩肉身,也是宗師境的肉身。如今沒有鎮魔兵的壓制,他們拿什么打?
即使是天驕之輩再有敢戰之心,也沒必要接受這種挑戰。
那不純屬沒苦硬吃、沒打硬挨嗎?
尚云海左右看看,“我當日雖然出手了,可也不是我親自打的,都是妖獸化形攻擊。”
聞一凡倒是凜然不懼,淡淡說道:“我打了,我可以接受你的挑戰。”
眾人在背后偷偷豎大拇指。
聞姑娘是從來不會怕的。
“若是只挑戰一人的話,其實我更想挑戰那位當日上前挑釁我的少俠。”張三云回道:“若是我心中魔障有一石,他一人就要獨占八斗。”
也不怪他記憶深刻,實在是當日梁岳拉仇恨的手段過于有效,別說容易有殺心的魔頭,就連背后的隊友們都忍不住生氣。
何況事后他還知道了,整件事都是梁岳的主意。
于是……
剛剛踏入院落的梁岳正在那邊走邊看熱鬧的,聽見這話,忽然腳步一頓,“誒?”
早上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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