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邢幾乎是彈射起步,以快如閃電般的速度,從兒子小喻嘴巴里摳出那塊烤牛肋排。
童晚書隨之拿來嬰兒舌苔擦拭指套,將兒子小喻嘴巴里的孜然粉和椒鹽也一并給擦拭了出來。
小家伙吧唧了兩個小嘴巴,只勉勉強強嘗了一點兒咸味兒。
唉!嘗個味兒也不讓?
這日子過得……
什么時候才能大快朵頤的啃烤牛排啊?
“溫可!你腦殘嗎?竟然喂一個才一個月大的嬰兒吃烤牛肋排?”
厲邢怒目瞪向溫可,咆哮出聲,“新生兒腎臟發育不完善,不能吃鹽等調料你不知道嗎?會造成新生兒的腎臟功能負擔過重,影響孩子身體發育的!”
“對……對不起……我沒喂給他吃……我只是想讓他聞聞的……沒想到小喻的手這么快,一下子就抓過去了。”
溫可不僅內疚,也很害怕。
她哪里會想到:一個才一個月大的小嬰兒,手腳還不靈活,可竟然會下手這么快。
“溫可,別以為我哥娶了你,你就能在這個家里為所欲為!要是我兒子出個什么意外,我會直接要你的命!”
這一刻的厲邢,近乎情緒失控。
“厲邢,可可也不是故意的。連我都沒想到小喻的手會這么快。給小喻喂點兒奶吧,緩解一下他嘴巴里的咸氣。這點兒量,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厲溫寧將驚慌的小妻子護在了自己的身后。
“厲溫寧,小喻也是你的親侄兒吧,你不能因為護短,縱容自己的老婆傷害一個嬰兒吧?”
厲邢怒不可遏的說道。
“可可沒有想傷害小喻,她是……她是無心的。”
厲溫寧也知道妻子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喂一個才滿月的嬰兒烤牛排吃,著實有那么點兒不靠譜。
“如果她敢是有心的,我已經弄死她了!”
厲邢咆哮如雷。
小喻小朋友一臉的震驚:他只是想嘗個味兒,沒想到渣爹會發這么大的脾氣。
莫名覺得瘋瘋的大可可也有那么點兒小可憐了。
唉!嘬個味兒都不行嗎?
渣爹的反應是不是太過激了點兒?
“小喻,你說你該不該打辟辟?”
只有童晚書知道兒子小喻的小心思,“你才一個月大你知道嗎?還不能吃烤牛排的!媽咪知道你想吃,可你還是個小嬰兒啊?只能喝neinei的!因為新生兒腎臟發育不完善……你說你要是吃出什么問題來,媽咪該多心疼,多難過啊?”
童晚書很清楚:兒子小喻完全能聽得懂她的話。
雖然兒子小喻還是個一個月大的小嬰兒,但他卻有著三歲的意識。
所以他完全聽得懂媽咪的訓斥。
“哇啊……”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哭出了聲。
把本就憤怒的厲邢,再次氣得夠嗆。
他立刻奔過來抱起委屈到哭的兒子,然后第一次朝著剛坐完月子的妻子吼道:
“童晚書,你也瘋了嗎?你不怪溫可那個始作俑者,竟然在教訓自己才一個月大的孩子?”
兒子的哭聲,可把厲邢心疼狠了。
“是你兒子嘴饞,明知道不能吃,他還吃!”
童晚書有那么點兒恃寵而驕了。
覺得厲邢根本不懂她,還一味的責備她。
“童晚書,我看你是真瘋了。竟然在埋怨一個月大的嬰兒!!你簡直不可理喻!”
丟下這句兇巴巴的話,厲邢便抱著兒子小喻上樓去了。
“對不起啊晚書,都是我不好……我真是無心的。”
溫可見童晚書還護著她,她立刻淚眼汪汪的道歉起來。
“我知道你是無心的。”
童晚書吐了口氣,“是小喻太饞了。手是真快。”
也只有童晚書知道:兒子小喻是真想嘗一嘗烤牛肋排的味道。
小家伙以為,自己嘬點兒味道,應該沒什么大不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逗小喻的。晚書,對不起。”
溫可再次道歉。
“好了,別難過了。我不怪你。以后吃什么東西離小喻遠點兒,那熊小子的手是真快!”
童晚書也真是服氣了,一個敢拿烤牛排逗,一個敢真拿手抓!
“下次我一定注意。”
溫可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晚書,謝謝你對可可的寬宏大量。也的確是可可疏忽了。”
厲溫寧見童晚書如此的通情達理,便幫著妻子一起道歉起來。
“沒什么大事兒,大部分的黑胡椒和鹽都被我摳出來了。”
童晚書微微吁息,“小家伙是真頑皮!也不能全怪可可!”
“晚書,你真好。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溫可嗅著鼻子,“可厲邢生了好大的氣……我都不敢上樓跟他道歉。”
“你不用跟他道歉。過一晚上,他自然就好了。”
童晚書吐了口氣,“你也別怪厲邢,他真的太溺愛小喻了。剛剛你也聽到了,他連我都吼!簡直六親不認!”
“我能理解厲邢的心情。換成是我,我也會生氣的。”
厲溫寧當然能理解弟弟厲邢了。
因為他知道厲邢經歷了什么的煎熬和苦楚,才讓小喻失而復得。
童晚書上樓的時候,就看到厲邢從保姆手里接過奶瓶,正紅著眼喂著兒子。
小家伙見到媽咪后,說什么也不啃嘬奶瓶了;
朝著童晚書咿咿呀呀的直哼哼。
“喝奶瓶吧!媽咪不想喂你neinei喝。”
童晚書賭氣的說道。
“哇啊”一聲,小家伙哭得委屈巴巴的。
“你自己嘴饞,還好意思哭呢?”
童晚書哼著氣。
“童晚書,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兒?你要不真想喂……我就給兒子請奶媽。”
厲邢隱忍著怒火說道。
雖然眼前的男人真的很欠罵、很欠揍,但童晚書卻能理解他護犢子的心情。
“算你狠!”
童晚書哼嗤一聲后,還是上前來抱過了兒子小喻,然后喂他neinei喝。
“知道錯了,就給媽咪舉起左手手道歉。”
童晚書當然不會跟才一個月大的兒子置氣,但小小的教訓還是要的。
“童晚書,你瘋了?你讓一個才月大的嬰兒給你道歉?”
還沒等厲邢把話說完,就看到兒子小喻真的舉起了左手手。
“知道錯了是嗎?那媽咪原諒你了!”
童晚書象征性的在兒子的小辟股上拍了拍,“以后可不許嘴饞了!你要是吃出問題來,媽咪多擔心,多難過,多心疼啊!”
小家伙含著neinei嗯了一聲。
“下次還敢不敢了?要是不敢了,就抬抬右腳腳。”
童晚書溫斥著。
于是,厲邢驚訝的發現:兒子小喻竟然真的抬起了右腳腳。
“晚書,小喻……小喻是不是能聽得懂你的話?”
“不想搭理你!”
童晚書哼哼一聲。
“小喻,你要是能聽懂爹地的話,就抬起右手手……”
厲邢激動的說道。
小喻小朋友直接把臉側到了一邊:媽咪不搭理你,我也不搭理你!
等童晚書喂好奶去清洗后,厲邢連忙從保姆手里接過拍好嗝的兒子。
“乖兒子,你是不是真能聽懂你媽咪在說什么?”
剛剛兒子的表現,讓厲邢心里難免會疑惑:難道兒子帶著三年后的記憶?
這……這也太不可置信了!
小家伙哼哼了兩聲,并沒有搭理渣爹。
因為剛剛渣爹吼媽咪了!
“小喻,你是不是……是不是爹地和媽咪曾經的小喻?”
厲邢深深的凝視著懷里的兒子,滿眸的舐犢情深。
小家伙靜靜的看著爹地那寵愛的目光,吧唧了一下小嘴巴。
“小喻,你要……你要真是爹地和媽咪曾經的小喻,那就……那就‘嗷嗚’……四聲,好不好?爹地真的很想知道。”
厲邢的眼眸里蓄著淚水,還有他沉沉的期待。
小家伙眨了眨眼:自己要不要告訴渣爹呢?
那樣渣爹豈不是發現自己的小秘密了?
可是……可是渣爹那含淚的目光,實在是太……太讓他心疼了!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不多不少,小家伙發出了四聲小狼崽兒的嚎叫聲。
一聲不多,一聲不少。
厲邢瞬間淚落……
他知道,一個剛出生才一個月的小嬰兒,是不可能識數的。
只有一種可能:小家伙帶著曾經兒子小喻的記憶!
“小喻……小喻……你真是爹地的小喻!”
厲邢抱緊懷里的兒子,失聲痛哭起來。
小喻小朋友一臉的蒙圈震驚:爹地怎么比自己還能哭啊!
關鍵爹地還能哭出眼淚來!
而小喻小朋友大多數情況下,只是閉著眼睛假哭!
聽到動靜的童晚書,連忙從母嬰間里走了出來;
就看到厲邢抱著兒子,哭得正傷心。
“怎么了,是不是小喻有什么不舒服?”
童晚書急聲問。
“晚書,小喻……真的是我們曾經的小喻!他又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他就是我們的小喻!”
厲邢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
“好了,別哭了。你才知道啊!”
童晚書心疼的幫男人抹去了淚水,“從小喻出生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厲邢委屈巴巴的說道。
以前他只是猜測,現在他終于可以確定了。
“是小喻不讓我告訴你的。因為這是我跟小喻之間的秘密!”
童晚書親了親兒子的小臉,“不讓你知道,也是因為怕你會對小喻要求太高……我只想小喻平平淡淡的享受父愛!”
“我怎么會要求小喻什么呢……他能再次回到我們的身邊,我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動。”
厲邢親吻著兒子的小臉,“太好了,我們一家三口又團圓了。從今往后,誰也別想拆散我們一家了!”
“對了厲邢,一會兒你去安慰一下可可吧。我看她哭得挺難過的。”
童晚書微微嘆息,“可可真的是無心的。她是真的沒想到才一個月大的嬰兒,手會那么快!平常一個月大的嬰兒,手腳活動都是不自控的,更別說能搶東西了。”
“沒事兒,一會兒我下樓晃悠一下,順便給溫可個臺階下。”
想到什么,厲邢擁過妻子,“晚餐沒吃飽吧?一會兒我讓保姆送上樓來。你想吃點兒什么?”
“吃得夠飽的了!可可胖了三斤,我足足胖了二十斤!我真想絕食減肥!”
其實童晚書看起了并不胖,只是比孕前胖了十來斤而已。
“老婆,兒子還喝著neinei呢。等兒子斷奶后,我陪你一起健身!”
男人沒有責備女人的愛美之心,而是高情商的說會陪女人一起健身減肥。
這樣的情緒價值,才是童晚書正需要的。
“厲邢,我怎么覺得,你一會兒兇神惡煞,一會兒又像個模范丈夫的呢?”
童晚書嘆了口氣,“我算是明白了,我占我兒子的光了!你因為愛兒子,所以才順帶愛我的!”
“這話說的……怎么有一股成千年老陳醋的味兒呢?”
厲邢擁吻著妻子,“因為先愛你,才有小喻的。”
“得了吧,你大概是早忘了,當年我嫁給裝病的你時,你是怎么欺負我的了?”
童晚書又開始翻起了舊賬。
“是這么欺負的……”
厲邢直接把童晚書撲到了沙發上,然后狠狠的親了過來……
親得她缺氧到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那泛木的舌尖和微痛的唇,都快不是她的了……
厲邢已經一天沒搭理溫可了。
雖然溫可一直想跟他道歉來著,可厲邢就是不給她機會。
雖然兒子的小手是快了點兒,小嘴巴也饞了點兒;
但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溫可拿烤牛肋排來饞他兒子?
拿好吃的東西,來饞一個才月大的嬰兒,居心何其的歹毒!!
總之,就是不能拿他兒子當玩具!
用厲邢霸道的思維就是:對于自己才月大的兒子而言,錯誤當然都是別人的。
一個吉普賽小女孩兒,已經在厲家別墅附近轉悠了好幾天了。
她一直沒能找到機會進去厲家別墅。
更別說接近童晚書,和剛生下的小嬰兒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手里的雞血石越來越暗淡了。
不用一個月,雞血石里聚斂的東西,就將飛灰湮滅了。
厲家別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有專業的安保人員把守著。
她發現,只有溫可,可以隨意的進出。
所以,這個吉普賽小女孩兒,就將目光鎖定在了溫可身上。
也只有溫可,可以幫助她把這個雞血石送去給童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