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方才到現在,凌雪薇靈氣才僅僅恢復了不到一成,以這種狀態去,把握確實不大。
只是帝千絕竟發現了,明明就連狄簡他們都沒察覺。
“就這樣。”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凌雪薇蹙眉,一時間情緒有些復雜。
“娘娘?”
“沒事,你們去吧。”
“是!”
須臾,遠處很快傳來動靜。
那巨獸的嘶吼,太熟悉了,對于凌雪薇三人而言,心有余悸。
地面震動,很快云霧中就出現了那道浩瀚的身影,伴隨著可怕的威壓,正朝這邊迅速而來。
銀芒閃過,快如流星。
暗處的夜穆給眾人打了個手勢,望著那巨影,屏息以待。
伴隨著打斗聲,銀芒獸吼交織,在清幽寂靜的山谷中顯得更為清晰。所過之處,山石盡毀,煙霧彌漫,爆炸聲不斷。
尾鞭掃過,狠狠抽在帝千絕身上,直接將帝千絕抽出百丈遠,重重砸在懸壁。
與此同時,巨獸離陣法中心越來越近,眾人心高高懸起,夜穆目光更是如刃般犀利。
三百米。
兩百米。
一百米。
“動手!!”
一聲厲喝,數道身影飛出,同時四面八方沖天的光芒升起。
“困龍大陣!”
“開!”
兇獸嘶吼,光芒從它腳下升出,猶如數條藤蔓纏繞在它周身,困住它行動。就連那如巨蟒般的尾椎都徹底失去了作用,陣法光芒越來越亮,幾乎將半邊夜幕照得亮如白晝。
很快,麒麟兇獸便停止了怒吼,仿佛耗盡了力量般。
月風飛出,祭出了法器,那是個如琉璃塔般的東西,在空中迅速漲大,接著轟然而下。
很快,琉璃塔內便沒了動靜。
光芒逐漸消散,黑色的符文出現在琉璃塔上,那是封印符文。
“呼,可以了。”
月風松了口氣。
太好了,成功了!
“娘娘。”
凌雪薇走上前,“辛苦了。”
目光落在遠處,眉宇微蹙。身影一閃,來到帝千絕跟前。
此刻帝千絕身上的傷再次裂開了,尤其是肩膀上的,血如泉涌,順著胳膊而下,一滴滴滴入身下地面。
“你怎樣?”
帝千絕薄唇輕啟,“死不了。”
只是他臉色,卻是白得跟紙似的,很是難看。
“能起來嗎?”凌雪薇擔心地看著帝千絕。
帝千絕起身,倏然身子晃了晃,直直朝她倒下了。
“喂!”
帝千絕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凌雪薇觸到他身體,發現竟滾燙無比,他何時發燒了?
“娘娘怎么了?”月風夜穆聞訊趕來,看見這一幕,面色微變。
“這附近可有落腳地?”
“有,兩百里外,有一座小鎮。”
凌雪薇沉吟了下,道,“你們留下,我帶他去小鎮,你們處理完這邊的事去那與我會合。”
“娘娘,還是屬下帶他去吧。”月風搶著說道。
這個帝千絕,心里打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怎么放心娘娘單獨跟他待在一起。
“小山和狄簡隨我一同過去,你專心在此處理兇獸之事,切記不要大意,這兇獸不好對付。”
“屬下遵命。”
知道有小山跟著,他就放心了。
凌雪薇帶著昏迷的男人,很快便離開了鬼谷。
她沒發現,背上原本昏迷的帝千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狡黠莫名。
等來到鎮上,天已經快亮了。
昏昏欲睡的客棧小二滿肚子火氣地打開被敲得咣咣直響的房門,剛要發火,對上一雙冷冷的眸子,到嘴里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狄簡丟給他一顆金光閃閃的錠子,讓他給開出三間上房,小二看見金子,二話不說屁顛顛去辦了。
一大早可是來了位財神爺啊,必須好好招待著!
一炷香后,安頓好昏迷的帝千絕。
“雪薇,這里有我看著,你去休息會吧。”
“嗯。”
帝千絕情況已經穩定,凌雪薇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衣角被一雙修長潔白的手拽住,緊緊的,怎么都不松開。
凌雪薇皺眉,剛要掰開他的手,帝千絕忍不住痛哼,似是牽扯到他肩膀上的傷了,她無語,對著狄簡道,“你先去歇著吧。”
“小薇兒……”
“沒事。”
狄簡無奈,對著床上的人狠狠白了一眼,轉身離去。
為何他總有種感覺,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可不就是故意的嗎?
若是此刻凌雪薇再看不出來他是裝的,那就是蠢了。
“你還打算裝到何時?”
凌雪薇聲音沉沉,“堂堂佛陀圣君,竟使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不怕人笑話?”
“呵……”
帝千絕低低的笑聲傳來,隨即睜開眼。
銀瞳沉靜,哪里有剛醒來的樣子?
凌雪薇心中升起一絲怒火,拂開他的手,冷冷道,“既然你已經無礙,那請自便吧。”
說完凌雪薇轉身朝門外走去。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咚聲,伴隨著帝千絕的悶哼,凌雪薇腳步未停,仿佛沒聽見般,依舊打開房門,徑自離去。
地上的帝千絕支起身子,苦笑,真是個冷酷的女人。
費盡心思,甚至不惜用上苦肉計,就是為了能讓這女人心軟,沒想到還是一眼被她看穿。最后,還將她惹惱了。
帝千絕望著自己一身臟污的樣子,苦笑。
帝千絕啊帝千絕,你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不過,他卻忽然笑了。
笑聲透著莫名的愉悅。
這讓趕來的暗一等人吃了一驚,圣君這是怎么了?
不會是傷到腦子了吧?
“屬下來遲,請圣君責罰。”
“嗯。”帝千絕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喜怒。
“圣君您怎么坐到地上?可是傷到了腳?”
帝千絕淡淡瞥了他一眼,起身回到床上,樣子哪里還有之前的虛弱?
“圣君,您這幾日去哪了?怎么半點消息都沒有?屬下找您都找了兩日了!您受傷了?”
暗一一驚。
“吵。”
帝千絕淡淡一個字,頓時讓暗一閉上了嘴。
“讓屬下看看您的傷口吧?”
圣君什么體質,暗一再清楚不過,這么狼狽的圣君,他還是頭一次見,莫非是發生了什么驚天大事?
“沐浴,本君要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