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丫鬟

第420章 是她與大公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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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鳶被姚嬤嬤逗笑了出來,連忙哄著嬤嬤說她沒這個意思。

一老一小,湊在說笑了會兒。

等著藥效發作,錦鳶才沉沉入睡。

姚嬤嬤端著藥碗,輕手輕腳退出屋子。

外面寒風刺骨。

乍然從暖和的屋子里出來,姚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北暉頂著風雪大步流星走來,拱了下手,眼神謹慎地看了眼嬤嬤身后的屋子。

姚嬤嬤:“娘子已經歇下了。今日查問的人呢?”

一團白色的霧從唇邊逸出、散開。

北暉低聲回稟:“已押到后面柴房。”

姚嬤嬤聞言,眼神陡然像是變了個人。

抬腳朝后走去。

當她這些年守在清竹苑里慈善人做多了,敢在這春景園里弄鬼、險些害了錦娘子、小主子!

北暉默默跟在身后,“今日王府里又來了人,那錦側妃也來了。”

姚嬤嬤想起娘娘傳來的命令,語氣果斷:“一律不見。”說罷,她轉身看向北暉,眼神肅穆語氣嚴苛:“錦娘子中毒、胎象不穩,在園子里的人尚未查完之前,只有你我二人守住這語云齋。園子里的人尚且如此,娘子外頭那些所謂的親戚豈能讓她們隨意出入!大公子將她們娘兒們交托給我,一旦出任何紕漏,還有什么顏面去見大公子?”

姚嬤嬤的和善名聲園子上下皆知。

甚至連北暉也覺得嬤嬤是個菩薩心腸。

直至眼下——

北暉才明白,為何大公子對姚嬤嬤的敬重,不止奶娘這一身份。

府兵正色,拱手回稟:“是!”

待姚嬤嬤查清園子,捉出了兩個私下交易的奴才、門上嘴不嚴實的侍衛,發賣的發賣、趕出去的趕出去,哪怕是從趙府跟來的老人,處置起來也毫不留情。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年底。

而趙非荀遲遲未歸。

到了大年三十這日傍晚,大伙兒都擠在屋子里忙活,姑娘們剪著窗花,連北暉、袁大夫、方亨也擠在外面書房里,烤著栗子吃。

屋中熱鬧。

錦鳶卻頻頻走神。

在她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碾過時,瞬間直起身子,探頭望向窗口的方向,眼底生出奇異的光彩:“可是大公子回來了?”

袁大夫立刻瞪眼,伸手點了下:“娘子、坐下!”

錦鳶揪著被褥,期期艾艾地去看竹搖。

竹搖笑瞇瞇噯了聲,扔下東西往屋外跑去,險些和進來通稟的婆子撞個正著,“大、大公子回來了!大娘子也回來了!馬車朝清竹苑去了!”

“好,我知道了。今日過年,你們門上守夜的也辛苦了,等…”錦鳶語氣溫和,頓了下,“到了時辰落鎖后,你們也自己也攢一桌團聚熱鬧熱鬧。”

婆子恭恭敬敬地道了謝。

竹搖關了門進來。

走到錦鳶床邊,湊近她耳邊小聲問道:“大公子都回來了,今兒夜里就不落鎖了罷?”

“他們這會兒回來,定是要去宮中赴宴,不知幾時才能回來。”錦鳶低頭,絞著手里的窗花,聲音低低的,“落了鎖,大家都能自在些。”

竹搖本想繼續勸兩句。

卻發現娘子面上并無落寞之色。

反而面頰生出一抹嫣紅,眼眸湊近了看有些濕漉漉的。

不由得愣了下。

錦鳶歪頭看她,問道:“這么瞧我做什么?”

竹搖搖了下頭,“就覺得娘子…像是想開了許多。”兩人挨得近,聲音也咬得輕,“之前總覺得娘子郁郁寡歡,時常見娘子眼里有憂愁之色。”

錦鳶聞言,閃過一抹意外。

她又將竹搖說的話想了遍,才后知后覺的發覺在這半個多月里,她以為是因湯藥總是昏昏沉沉的睡著,困倦地想不起那些讓人不安的未來,不再對大公子的寵愛患得患失。

此時再去想那場夢。

她仍會不安,卻不再充斥著害怕。

是因為她不再服用含藤枯草的藥丸,她也不再服用避子丸?

還是因——

“娘子,娘子?”竹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擔憂問道:“是不是坐得累了?不如躺下歇會兒,還是肚子不適?”說著扭頭叫來袁大夫。

等錦鳶回神,已來不及阻止。

袁大夫先是緊張的看了錦鳶一眼,見她面頰微紅眼神清明,才慢吞吞走來,急得竹搖恨不得拉他過來。

錦鳶無意看過屋中眾人,皆是擔憂關切的目光,一時間心頭炙熱、酸軟。

連忙斂下眼瞼。

大過年的,不能掉眼淚。

袁大夫把完脈,氣定神閑道:“沒什么大問題,日漸好轉,再養上幾日,娘子就能下床走動走動了。”

眾人長松一口氣。

錦鳶抬頭,看向袁大夫:“敢問大夫,這些日子我心緒漸寧,不再噩夢驚醒,是因我停了藥丸,再加上湯藥調理的緣故么?”

袁大夫捋著胡須,眼神掃過錦鳶端坐時,也下意識護著自己小腹的動作,笑道:“娘子可聽過一句話,女子為母則強為母則剛,女子剛硬則心不易動搖,娘子的心病,自然也就慢慢解開了。”

女子為母則剛……

錦鳶低頭看自己的小腹。

才發現自己的手自然而然護在小腹之前。

她恍惚了一瞬。

腦海中卻閃過母親看自己時,總是冷漠的眼神,想起自己在幼時,總是盼著母親能多親親她,抱抱她,所以她試著乖巧、聽話,不敢讓母親生氣。

怕母親不要她了。

怕母親用更冷漠的眼神看她。

所以,她更疼愛錦蝶——這個母親疼愛的孩子,她咬牙養著爹爹、幼妹,怕自己失去了母親后,要成了孤零零一人……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有家人。

能相互依靠的家人。

而眼下,她分明有了。

錦鳶抬起頭,看著屋中一張張笑臉、一雙雙溫柔的目光,想起大公子的許諾,還有郡主的庇護,姨母的關心。

她總以為命運難改。

卻忘了妙辛。

命運分明已經被改變,被困在‘夢中’的是她!

在這個孩子未來之前,她日日服用避子丸是抗爭,而在孩子到來后,她卻放棄了繼續與命運搏斗,將所有的錯歸咎到孩子身上,甚至動了要舍棄的念頭。

那樣的自己……

與母親又有何異?

腹中被她認為是索命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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