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腹黑又難纏

第67章 臉紅什么?

他這聲‘有毒’把柳輕絮嚇了一跳,忙將藥瓶拿到手中,聞了又聞。

可她畢竟不通岐黃之術,除了聞出藥味來,也分辨不出藥中究竟有何成分。

她把眸光投向燕巳淵。

燕巳淵俊臉冷若寒冰,眸光瞪著她手中的藥瓶,鋒利得有些可怕。

他拿給江九查看,并不是懷疑沈宗明給的藥有問題,而是他想讓江九看看自己的女人是否用得著。畢竟她用著別的藥,再是良藥,若遇上藥性相克,對她也不好。

哪曾想這瓶藥竟然……

“江九,這藥中究竟有何毒?”冷硬的嗓音從他薄唇中溢出。

“王爺,這藥霜里添加了轉生草,也俗稱化尸草。活人若是沾上此草汁液,輕者致肌膚潰爛,重者傷及五臟六腑而亡。”江九解釋完,用著奇怪的眼神望著他們,“王爺、王妃,你們從何得來此藥的?”

先前他并不在場,所以沒看到沈宗明給柳輕絮這東西。

此刻聽他解釋完,柳輕絮不由得倒抽一口寒氣,臉色白得嚇人。

她是怎么都沒想到沈宗明會送她如此東西!

畢竟他曾那么周到的照顧他們,就連沈思巧死后,他也不曾對他們表露出一絲怨恨。為了不讓他們有心理負擔,還特意到她跟前做了一番說明。

如此開明大度又明辨是非之人,在她心中對他越發敬佩之際,他居然送毒藥給她……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

只是因為對沈思巧的事袖手旁觀嗎?

那沈宗明為何不打探清楚,她為何要袖手旁觀?沈思巧欲插足她和燕巳淵的婚姻不說,還當著太后和皇上的面誣陷她施暴。

她差點被冠上妒婦的惡名,試問,她還怎么去幫沈思巧?

她又不是圣母轉世!

“江九!”燕巳淵冷聲喝道,“把沈宗明拿下!”

“是,王爺。”江九得令,已經不需要多問就已經猜到大概,遂快速退了下去。

柳輕絮低頭看著手里的藥瓶,胸口劇烈地起伏,可謂是深受打擊。

燕巳淵將藥瓶從她手里取走,摟著她肩膀回臥室里去。

沒過多久,沈宗明被帶到了他們夫妻跟前。

面對他們夫妻陰沉的神色,他不解地問道,“王爺、王妃,出何事了?”

燕巳淵將那瓶藥丟向他。

沈宗明眼疾手快的接住,更是不解,“這……”

“沈大人還未說明清楚,這藥當如何使用,勞請沈大人試上一試。”燕巳淵冷眸鋒利地睇著他。

“王爺,這是下官獻給王妃的藥,珍貴無比,下官如何敢用?”沈宗明驚詫般地睜大雙眼。

“那本王恩準,你現在可以用了。”

“下官不敢!”他撲通跪下。

“放肆!”燕巳淵冷喝著從床頭起身,手臂一出,如利劍直指向他,“江九,把藥給他抹上!”

聞言,沈宗明臉色唰地又黑又青。

江九上前,奪下他手中藥瓶,取開瓶塞。

而沈宗明一見他這動作,滿目驚慌,膝蓋下意識的往后挪動。

江九突然笑了起來,“沈大人,你躲什么?你不是說這藥是療傷圣品嗎,給你抹一些也不會要你命。”

“我……下官……”沈宗明張著嘴,舌頭如同打了結。

“看來沈大人是知道這藥霜有問題了?”江九諷刺道。

沈宗明萬萬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他們發現了……

他原本信心十足,甚至預想過,就算被他們發現了,他也可以說是被別人騙了。畢竟他是從別人手中花重金買來的,即便藥有問題,也不能責備他的心意。

誰知道,他們竟然要拿他試藥!

看著他眼里浮現出來的恨意,柳輕絮走下床,忍不住問道,“沈大人,我與你有何仇恨,你要如何置我于死地?”

事已敗露,沈宗明已不想再裝下去,乍聽她這般質問,當即從地上起身,瞪著她恨道,“你逼死了我女兒,還問我有何仇恨?”

“胡言亂語!”燕巳淵一記掌風凌厲無比地擊向他雙膝。

沈宗明痛呼著又跪倒在地。

但他眼中并無懼意,而是完全撕破臉的憤恨,“我女兒就是被你們逼死的!有種你們把我也殺了,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燕巳淵一身陰戾的殺氣,當真從墻邊拔出一把利劍。

柳輕絮見狀,忙上前拉住他。

她轉頭看向沈宗明,冷聲道,“沈大人,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你憑什么說是我逼死你女兒的?”

沈宗明憤恨的從懷中取出一紙書信。

攤開,將信上的內容朝向他們,痛聲道,“這是我女兒臨死前所留,難道還不夠嗎?”

柳輕絮走近他。

這一看不要緊,氣得她頭頂黑氣直冒。

“她說我凌辱她?我一個親王妃,就在宮中住了兩日,我如何凌辱她?”

“白紙黑字,難道我女兒還能說謊不成?”沈宗明見她不承認,激動得咆哮起來。

燕巳淵突然上前,一把將他手中的遺書奪走。

見狀,沈宗明更是抓狂般想要搶奪回去,“你們還想毀滅證物不成?”

鋒利的劍猛地抵在他脖子上。

“說,你是如何得到這封信的?”

事到如今,沈宗明還有何好隱瞞的,遂直言道,“是皇后派人交給我的!”他雙目死死的盯著燕巳淵手里的信,咬牙切齒地恨道,“鐵證如山,就算你們今日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燕巳淵握劍的手突然收緊。

柳輕絮偷偷在他身后拉了拉。

燕巳淵回頭看著她,沉聲道,“怎么,他都要殺你了,你還要幫他求情?”

柳輕絮搖了搖頭,“我不是要為他求情,而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兩次把燕巳淵擋下,沈宗明都看在眼中。雖然對她恨意泛濫,但也有些不解。

按常理來說,她應該立刻置他于死地,然后給他安個‘謀害瑧王妃’的罪名,如此一來,不但可以除掉他,還能悄無聲息地將他女兒之死的真相抹去……

柳輕絮看出他眼中有些松動的神色,隨即沉著臉與他說道,“你女兒的死與我無關,不論你信與否,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如果她真的是被我逼死的,那你現在也不會安然無恙,我們想滅口,你覺得有多難?”

“可那封信……”沈宗明激動的指著被燕巳淵搶走的信。

柳輕絮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這封信或許是出自你女兒之手,但是誰能保證她不是被人逼迫才寫下的?沈大人,你只看到你女兒留給你的信,你可有認真查過你女兒在宮中所受的其他?她或許受了凌辱,可凌辱她的真兇是誰,你有想過嗎?我只是一個親王妃,后宮嬪妃是我能謀害就謀害的?你當皇上是擺設不成?”

幾句反問下來,沈宗明無言以對,神色也變得復雜起來。

柳輕絮又沉著臉道,“沒錯,我知道她在宮里受了欺負,她也來找過我要我幫她脫離苦海,可是轉過身她就在太后和皇上面前誣陷我,說我欺負了她。她死的那一日,還叫人請我去冷宮,我沒去,隨后就傳來她尋死的噩耗。這就是我所經歷的,至于她到底經歷了什么,你應該去問問給你送信的人,畢竟后宮的女人都是她在管!”

沈宗明雙目凸睜,不敢置信地道,“你、你的意思是蘇皇后她……”

“我也沒說沈思巧的死與她有關,只是希望你查明清楚認定真兇后再替沈思巧報仇,別傻了吧唧的做人家手里的刀亂殺無辜。”

“我……”沈宗明說不出話來,望著燕巳淵手里的那封信,兩眼突然涌出淚水。

柳輕絮從燕巳淵手里拿過信,遞給他。

他雙手哆嗦地接過,然后捂到胸口,悲痛大哭。

看著他跪在地上痛哭的樣子,四十來歲的男人,哭得既狼狽又傷心,柳輕絮也吃緊的難受。

這也是她阻攔燕巳淵的原因。

同樣是做爹的,她在柳景武身上沒有感受到一丁點兒父愛,但在沈宗明身上,她卻感受到了身為父親對女兒的在乎。

沈思巧是怎樣的一個人暫且不論,單說沈宗明這份心,她也敬他幾分。

“沈大人,我知道你有遺書在手,要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不如這樣,我們來賭一賭如何?”

“賭……賭什么?”

“賭你在我們手上,看看幕后那人是否會緊張。”柳輕絮怕他不愿配合,接著又道,“如果我們要殺你,現在就可以給你定罪,你應該知道謀害親王和親王妃的下場。念在你對女兒一片疼愛之情的份上,我先放你一馬,只需要你安分的在瑧王府待上幾日,讓你親眼看看,到底誰會殺你滅口。”

沈宗明收住眼淚,愣然的望著他們夫妻。

燕巳淵冷著臉道,“即便要你死,本王也要你死得明明白白!”

換言之,今日之事他不會罷休。

“王爺……下官……”沈宗明哆嗦著雙唇,可對上他冷冽又鋒利的眸子,他又心虛得說不上完整的話。

“江九,將他帶下去!”燕巳淵都沒多看他一眼,冷聲下令。

江九上前把沈宗明從地上拉了起來,并嚴肅與他說道,“沈大人,若你真想替女兒報仇,也該找對仇人。眼下王爺和王妃愿幫你,你該感激才是,切不可再任性了。”

沈宗明又望了燕巳淵和柳輕絮一眼,低下頭順從的跟他去了。

等他們離開,柳輕絮一屁股坐上床,罵道,“果然是皇嫂在背后搞鬼!她都已經把沈思巧逼死了,居然還要嫁禍到我身上!我就不明白了,她一個皇后,我怎么招她惹她了?”

燕巳淵坐到她身側,將她摟住。

“皇嫂要對付的人是我。”

“她對付你作何?”柳輕絮沒好氣的看著他,很是不解,“你又不搶皇位,哪里礙她眼了?”

“人心不足。”燕巳淵望著窗外,低低喃語。

“什么人心不足,我看她就是心理變態!后宮爭寵也就罷了,連在宮外的你她都容忍不了,不是使壞離間我們夫妻,就是栽贓嫁禍,這哪一樣是正常人干的?我們不揭穿她,她真當我們是軟柿子好捏,這次要是不給她點教訓,下次指不定怎么害我們呢!”柳輕絮氣恨不過,就這樣她都覺得憋屈死了,再容忍下去,她覺得自己會瘋!

“是該給她點教訓了!”燕巳淵冷眸緊斂,一字一字冷聲溢道。

棲霞宮。

“什么?沈宗明被瑧王軟禁在府里?”聽到探子傳來的消息,蘇皇后吃驚不已。

“回娘娘,是的。”

“瑧王想做何?你們為何不打探清楚?”

“娘娘,瑧王府戒備森嚴,奴才們根本靠近不了,只知道沈宗明已經在瑧王府一天一夜了。”

“廢物!”蘇皇后怒罵。

她隨即看了看身側。

以往月玲瓏還在她身邊,但眼下月玲瓏小產,她也沒法使喚她。

她突然想到一個人,遂冷著臉道,“把柳側妃給本宮叫來!”

瑧王府。

聽說柳元茵又來看望她了,柳輕絮當即就沖身側的男人笑道,“看來我們想的一點都不差,只不過皇嫂也太眼瞎了,派誰不好,偏偏要派個沒用的來。”

燕巳淵剜了她一眼,“派誰都一樣,來者不善,別馬虎大意。”

柳輕絮沒接話,只笑著推他,“行了,你先出去,我得好好跟這個妹妹絮叨絮叨。”

燕巳淵離開前,還不忘在她唇上偷了個香。

這幾日他是一點‘油水’都沒撈到,憋得他實在難受……

柳輕絮想要干大事,壓根就沒心情與他卿卿我我,生怕他耽誤了事,趕緊推了又推。

燕巳淵離開的時候繃著臉,氣呼呼的。

沒多久,柳元茵被秀姑帶到柳輕絮面前。

“大姐,你身子好些了嗎?我在宮里實在放心不下你,所以又出來看你了。”

“小妹可真是有心。”柳輕絮虛虛笑著。她說這些話都不犯惡心嗎?果然應了那句話,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大姐,我們是親姐妹,你別對我如此見外,行嗎?以前是我多有任性,如今我知道錯了,我發誓,以后我定會好好尊重你,絕對不會再任性妄為了。”柳元茵溫柔又誠懇的說道。

蘇皇后叫她出宮,她可是高興壞了,正愁找不到機會回將軍府呢。

祖母說表哥這兩日就會來京城,她可是準備好了的……

柳輕絮突然盯著她臉頰,脫口問道,“你臉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