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寧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后退兩步,嗓音顫抖:“你,你在說什么?”
“殷遲璘啊。”田鈺輕聲道,“他買你的命。”
楚鈺寧盯著那木牌,這才想起那牌子上面的圖案為何會眼熟了。
這不是……暮夕閣的標志么?
她娘還去暮夕閣買過楚洛的命來著!
可是殷遲璘竟然……竟然想直接要她死??!她還懷著殷遲璘唯一的孩子呢!殷遲璘怎么回事?都不在乎了么!
她慌忙地再次后退,驚恐地看著田鈺,“你,你……”
手中有暮夕閣的追殺令,還拿著劍……這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楚鈺寧有些崩潰,“你家里不是做生意的么??!”
商人,年輕的貴公子……為何會跟暮夕閣掛鉤?
“家里做生意,跟在下是殺手不沖突吧。”田鈺彈了彈自己的短劍劍刃,聽著上面傳來的清脆嗡鳴,露出滿意的神色。他朝著楚鈺寧微微一笑:“我哥哥還是當官的呢。”
“可是……可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田鈺哈哈大笑。
“可我腳沒壞呀。”
那只是他們家小姐讓他借機接近楚鈺寧,將小姐交代的事告訴楚鈺寧的借口而已。
但田鈺想了想,神色露出幾分苦惱:“不過不管怎么說,楚大小姐倒是的確幫了在下。”
楚鈺寧臉色越來越白,聽到這話,趕忙點頭如搗蒜。
對啊!
所以可不能殺她!
楚洛的追殺令都能被撤掉,她的肯定也行!
果然,田鈺如她所想的那樣,將短劍收了回去。楚鈺寧心里一松,剛想說些緩和氣氛的話,卻見田鈺打了個響指。
一個膀大腰圓、兇神惡煞的男人突然跳了出來,扛著大砍刀,死死盯著楚鈺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交給別人完成任務啦。”田鈺笑得溫和,將那塊木牌子交給那男人,然后轉頭離開。
楚鈺寧:“???”
等等……
這是什么意思??!
“田,田公子……”楚鈺寧慌忙想要叫住他,然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田鈺已經消失在了路口。倒是那膀大腰圓的男人提起了砍刀,瞪著牛鈴似的眼睛,抬刀砍了過來。
“啊……”楚鈺寧尖叫一聲,狼狽躲避,再也不敢糾結此事,慌忙提著裙角就跑。
身后的人拎著砍刀,緊緊追在楚鈺寧的身后。
他每踏一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震顫,可如此笨拙的身軀,追在同樣挺著肚子的笨拙的楚鈺寧身后,還顯得靈巧不少。
楚鈺寧慌張地往人多的地方跑:“救命啊!殺人啦!”
楚鈺寧早已身心俱疲,身后又追著個拿著砍刀的大漢,三魂也嚇掉了兩魂,跌跌撞撞地差點兒跌倒。
好在不遠處就是個人多的集市,楚鈺寧呼喊的聲音更大了些。
“怎么回事?干嘛呢?”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邊,見到個壯漢在追一個孕婦,當即有人站出來喝道。
楚鈺寧見到了救星似的嚶嚶撲過去。
她聲音好聽,露出來的眼睛也秀氣好看,讓出聲的青年們正義感爆棚,更加義憤填膺了。
“什么仇什么怨要殺一個孕婦啊!”
“就是!報官報官!”
周圍的青年護著楚鈺寧,警惕地盯著那大漢。卻見那大漢冷笑一聲,掏出來個木牌子。
“干嘛呢?你有再多的武器我們也不可能怕……”青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同伴猛地拽了一下。
同伴顫聲道:“暮,暮夕閣追殺令!”
“……還是丙級的!”
青年一愣,隨即立馬分散開,將后面的楚鈺寧露出來,然后低著頭迅速走遠。
趕緊走趕緊走……
暮夕閣殺人,誰閑得蛋疼敢去阻攔!
楚鈺寧:“???”
她愕然地看著前一秒還義憤填膺,一副要跟大漢干架的架勢的青年們,此刻都躲到不遠處兩眼望天,不可置信。
可對面的大漢根本不給楚鈺寧任何反應的機會——
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砍刀。
楚鈺寧尖叫一聲,只得再次逃跑……
“這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劇情?”楚洛躺在廊下的躺椅上曬太陽,聽著顧清辭的話,樂不可支。
但是殷遲璘竟然還去暮夕閣買楚鈺寧的命……這倒是楚洛沒想到的。
這得恨成啥樣啊!
孩子都不要了!
“她娘當初還花錢去暮夕閣買我的命呢。”楚洛哼了一聲,“話說我當初的追殺令是什么等級的?”
顧清辭收起田鈺剛剛飛鴿傳書的字條,輕聲道:“乙級的。”
“嘶,乙級的好像還挺貴?十萬兩打底?衛如沁還挺舍得下血本。”
顧清辭摸了摸楚洛的頭,想到那時候,他甚至還綁架了自己的親妹妹……雖然沒傷到楚洛,但想起來還是一陣自責愧疚。
“還難受嗎?”他問。
楚洛喝完那瓶藥之后吐血吐成那樣,著實把他們給嚇壞了。哪怕楚洛的身體并沒有事,他們這些天也小心翼翼地把楚洛當成了病號瓷娃娃,恨不得一步也不舍得讓她走。
楚洛搖頭。
顧清辭看了看天色。
天有點陰了,還起了風,怕不是要下雨。
于是顧清辭彎腰,把楚洛給抱了起來,將她抱回屋。
楚洛:“……”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