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定數第二百三十二章定數:、、、、、、、、、、、、、、、、、、、、、、、、、:irrxs
初雪過后,帝京派去迎大皇子回京的寶駕方才緩緩而至。
帝宮皇極殿前,少年帶著仆從一路小跑而至,他此番在外清瘦了不少,少了許多從前的庸鈍之感,但那雙眉目依舊算不得清明。
至大殿之外,所有仆從全都止步,大皇子深吸了一口氣,復才抬步往內走去。
今日天光不算透亮,皇極殿的二十四扇龍脊窗關了一半,留下連片的陰影。
他的心中是忐忑的,自小軒帝對他便不甚滿意,雖然為了在合德羽翼之下潛伏,他裝傻充愣多年,但對于軒帝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
大皇子復行數步,卻不見御案之上有人,又左右望了望,這才在御案旁的角落里看到一個蜷縮的身影。
“父王?”
他略有些不敢相信,待風將紗簾吹開,一束天光替他照亮了那人的臉,他才確定,眼前這個蒼老而癡傻之人當真是自己的父王。
此時的軒帝雖然身著光鮮,發面整潔,但那一雙渾濁而木楞的眼卻道盡了他此刻的境況。
據宮里的內官說,軒帝偶爾會有清醒的時候,但大多時候都是這般自己待著,也不讓任何人靠近。
“父王……”
大皇子試探著走上前去,蹲了下來,然而因為他猛然地靠近,軒帝似受了驚嚇一般,一把將他推倒,而后快速往旁邊挪了挪。
軒帝用力過重,大皇子吃痛,眉目都皺在了一起,眼中下意識多了一分陰冷,然而下一刻卻還是耐著性子又迎了上去。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后,皇極殿的大門再次打開,此刻辛家謀士梅落痕已經候在了那。
大皇子微微嘆了口氣,朝他搖了搖頭。
“父王神色并不清醒,看樣子根本沒辦法完成立儲之事。”
聞此,梅落痕微微沉了沉眉目,看來這藥量當真是過度了。
“無妨,家主交待了,即便如今暫不立儲,您有前朝的擁戴,代行政事已是必然之舉。”
“先將朝政握在手中,名分自然會有人給。”
梅落痕說著又往太后所在的永壽宮睇了睇神色。
大皇子順著管事的目光,看到的卻是一樹殘敗的枯枝,夏木雖敗,猶帶三分威嚴。
他遂緩聲道:“是該去見見皇祖母的。”
次日,皇極殿以太后之名頒令,皇帝身體欠佳,暫需修養,皇帝養病期間,由太后監政,大皇子邱銘軒代行國事。
此令一出,才定了前朝眾臣之心。
大皇子持政的第一個令便是撤去了圍守江淮的軍隊,給帝京與江淮之間這劍拔弩張的局面松了綁。
此令一出,無論是前朝還是民間便有贊言,道大皇子行正道,念民生,不愧師從商博,品行賢德。
竇府浮生院內,天光耀動,拂去了三分寒。
小桃將今日聽到的關于大皇子的番言論講與阿笙,卻見她聞言毫不動容,只是低垂著眉目,看著江淮那邊過來的信件。
厚厚一疊全都堆在案幾之上,都是早早發出,但因南北棧道不通,積壓到現在。現下朝廷搬令解了江淮之困,信件遂才發出來。
這些信是留在江淮的管事寄過來的,多與云生接手的產業相關。
阿笙一封一封看過,她看得很快,完了后又一一回信。
小桃看她這專注的模樣,許久了都未進一口水。
“姑娘又即將要接手糧貿總行的官事,這下子當真要忙得不見影了。”
“圣上那則旨意眼看著就要熬到頭了,但你現在哪有功夫關心自己的親事。”
聽得小桃這話,阿笙笑了笑,又著筆點了點墨。
“祖母尚未發話,你倒是念叨上了。”
小桃嘆了口氣,又繼續幫阿笙研磨,但她畢竟不通文墨之事,一不小心便與阿笙的筆撞在了一起。
阿笙倒也未怪她,順了順筆,又繼續寫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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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定數第二百三十二章定數:、、、、、、、、、、、、、、、、、、、、、、、、、:irrxs
“此前老夫人還能為你張羅一些,現下姑娘是越發厲害了,要尋覓一個能與你并肩而行的人就困難了。”
說到這,小桃不禁皺緊了眉,當真一副愁壞了的模樣。
阿笙聽著她小聲嘀咕,停了手下的筆,小桃遂也噤了聲,眨巴著眼看向阿笙,本以為是要受斥責了,但卻見阿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小桃,幫我備馬車,我要去一趟西陵。”
“這個時候?”
阿笙清淺地應了一聲,便催促著小桃趕緊去辦事了。
小桃的話雖然碎叨,但卻也說得對,這蠟燭也不能兩頭燒。
如今云生的產業越多,人力上的不足便體現出來了。
阿笙從那些信件之上看到更多的是管事的猶疑,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單獨做出大的決定,而錦瑟一人的確是忙不過來的。
如今她擔了這糧貿總行的總事,倒也有一絲底氣去跟華清齋要人了。
午后的時光正是清閑,裴懷之筆閣之外的竹林因夏日蚊蟲多被他給砍了去,如今他院內引了活水,做了個山水池,養了幾尾魚。
閑暇時,他就這般喂喂魚,倒也清閑。
此刻,他手中的餌料尚未撒出去多少,便見文仆自外匆匆來報。
“院首,云庭那邊來報,竇家二姑娘來尋。”
裴懷之拿著魚餌的手一抖,“誰?”
文仆見他眉頭可見地蹙緊了,便知他是聽清了,刻意地重復了一次。
“笙姑娘來找您。”
裴懷之聞言,趕緊將手里的魚餌抖落。
這丫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現下她京中的事正忙,卻來這尋他,指定憋著壞。
“你,你們怎么答的?”
文仆拱手道:“自然是答您在筆閣歇著。”
文仆看了看裴懷之不甚滿意的神情,又拱了拱手。
“這二姑娘如今也是老夫人名下正經的孫女,我們還能攔著么?”
裴懷之抿著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指了指文仆,轉身就要先走一步。
還未行出院門,便見阿笙笑盈盈地朝自己走來,她是料定了裴懷之會躲著自己,因此抄了近路,幾乎一路小跑到了院前,果不其然就見到裴懷之欲躲自己的模樣。
“問院首安。”
阿笙欠了欠身,素日晴雪的錦服在天光下帶著絲絲流光,西陵天寒,她又穿了一件狐絨的小甲,將人趁著更加矜貴了些。
“院首這是要去哪?”
她問得刻意,裴懷之輕咳了一聲,道:“啊,隨意走走。”
“如今你可正是風光的時候,怎么有空來看我?”
從前亦有朝廷收歸商行的先例,但卻沒有一人如竇氏這般,非但沒有因家業被收攏而落魄,反道乘風直上,將國商之名坐實。
阿笙的能力裴懷之是認可的,但他更清楚,她薅人羊毛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
阿笙聽著裴懷之這話,依舊笑盈盈的。
“學生有了出息自然該想著先生不是?”
裴懷之聽聞這話,不由咧了咧嘴,除了她的風華宴,這些年,她可都沒啥好事會想到自己。
裴懷之罷了罷手,不由嘆了口氣,“直說吧,你來是為了什么?”
阿笙依舊帶著笑,如說著常事一般,道:“我要明年結業的黃字班生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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