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胡今昭去安排白飄飄住下,自己待在房間里,不斷回溯之前我們經歷的一切。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猜測,不化骨最終是被釘死在了陰陽澗里,我現在有理由懷疑我們的猜測從一開始就錯了。
海漁村連接著東夷鹽海,東夷鹽海再往下,還有一段距離才進入陰陽澗,陰陽澗再往后才真正進入幽冥之境。
所以這一條水域其實都是連接起來的,海漁村處于上游,我們在海漁村的時候,還在回龍崖里面戰斗過一回。
回龍崖……
我猛地一震,回龍崖的形成本就奇怪,也是絕佳的養尸地,不化骨會不會躲在那兒?
我們上次在那兒的時候,幾乎毀了回龍崖,但更深處的底部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去探尋。
在那無盡的深淵之中,會不會藏著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
如今海漁村被淹了,就連白飄飄都離開了那兒,如果沒有足夠好的水性,我們輕易不敢再涉足那兒。
但有一個人或許可以試一試。
我親自跑了一趟風家,風老和風月玖以及董扇都在,我的突然到訪讓他們都很驚訝。
我將海漁村的情況跟他們簡單的敘述了一下,風老捻著胡須搖頭:“不化骨不可能是被釘死在回龍崖的,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么大一個魔頭如果被釘死在回龍崖里,你們上次就不可能從回龍崖生還。”
董扇問道:“你們說的海漁村、回龍崖,是連接著東夷鹽海那片海域的嗎?”
我點頭:“是的。”
“那片地域在很久以前經歷了很強的地殼運動,之后才形成了片段式的隔離帶。”
董扇說著站起來:“你們等我一下。”
她小跑著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跑回來,將一張古舊泛黃的羊皮紙地圖展開在我們眼前。
“你們看,在數萬年前,這一片海域其實是連接在一起的,后來發生過一次海底地震加海嘯,才形成了海漁村海域、東夷鹽海乃至于往下延伸的水域。”
董扇的手指在古老的地圖上不停地劃拉著,我們的視線追隨著她的手指,也在仔細的分辨著地勢,最終得出的結論正如董扇所說。
風月玖碰了一下董扇的肩膀,嘆道:“你怎么跟個百寶箱似的,什么東西都能弄到?”
董扇傲嬌的一揚下巴,說道:“你也不看看我之前是干什么的?陰陽道上這些個好玩意兒,只有我董扇不想要的,沒有我想要而要不到的。”
這話說的屬實有些夸張了,董扇的確很有本事和財力,但還不至于做到隨心所欲的地步,畢竟這世上,很多東西是錢財買不到的。
不過董扇手里收藏的好東西的確很多,這張地圖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突破點。
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這一片海域是沖入陰陽澗的上游,與陰陽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我翻來覆去的研究著那張地圖,再聯系之前我們押鏢經過的那一段,最終問道:“你們說,當年這一片水域形成片段式斷裂帶的時候,陰陽澗里的東西有沒有可能溯流而上,最終滯留在了回龍崖里?”
我這么一說,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董扇問道:“槐煙你是懷疑,軒轅黃龍當初的確是被釘死在陰陽澗里的,只是后來因為機緣巧合,又被沖進了回龍崖里?”
風老點頭:“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絕對不可能。”
風月玖乖寶寶似的舉手:“我跑一趟回龍崖吧,如果那邊真的有問題,以我現在的能力,應該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風老皺眉,董扇卻是支持的:“就讓月玖跑一趟吧,他這些日子被關在家里,早已經憋壞了。”
“我今天來風家的目的,本就是想請月玖你跑這一趟。”我說道,“我知道危險性很大,但你有御水令,在水中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是行家里手,當然,我也會跟你一起去的。”
風月玖摩拳擦掌:“爺爺,槐煙都開這個口了,你難道還要拒絕嗎?”
風老擺擺手,說道:“去吧去吧,你若是被我管成籠中的鳥兒,以后便經不起任何的風浪,那你也不配做四靈家族繼承人之一。”
風月玖伸手便用力抱了風老一下,難得撒嬌:“爺爺我就知道你最深明大義了。”
風老又叮囑了一句:“一定注意安全,保護好槐煙。”
風月玖滿口答應。
我帶著風月玖回莊園,董扇堅持要跟我們一起。
剛進門,我就感覺到氣氛不對,黎嬸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不知道因為什么,胡三爺和白小姐吵起來了。”
我讓黎嬸帶路去給白飄飄安排的房間,剛靠近,就聽到里面白飄飄壓抑委屈的聲音控訴:“你是狐,我是水貂,說到底都屬于犬科,我們才是門當戶對的一路人,你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胡今昭冷冷道:“之前在海漁村的時候,我就跟你表明了態度,我以為你已經徹底明白我的心意了。”
“是為了柳松鈺嗎?”白飄飄質問,“她是蛇族子民,遲早是要回長白山去的,怎么可能讓自己大好的歲月蹉跎在你的身邊?你看,槐煙那么好,常五爺還不是說飛升就飛升,直接把她丟棄了嗎?”
忽然被點名,身邊人立刻都臉色不好的看向我。
白飄飄陳述的事實,任誰站在我的位置上,可能聽到這句話都會受不了,但我卻冷靜的很。
緊接著便聽到胡今昭怒喝的聲音:“我妹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敢在她面前提這件事情半個字,信不信我掀翻海漁村!”
摔門聲響起,胡今昭很快便出來了,一眼看到我們,頓時駐足。
房間里傳來白飄飄嗚咽的聲音,我沖胡今昭挑挑眉,打趣道:“幸好松鈺不在,否則這會兒估計已經打起來了。”
胡今昭狠狠的瞪我一眼:“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我聳聳肩,推開他往里走,白飄飄聽到動靜,別過頭去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眼淚。
我坐到她對面,看到她臉頰有些紅,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等著。
白飄飄別扭的說了一聲:“剛才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被那塊臭石頭給氣得口無遮攔了,對不起。”(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