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巖在一旁便道:“先前我早說了,將人打一頓,讓他連科舉都去不了考,你又不同意。”
周氏臉心中一慌,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岳霜又道:“打人可不好,不如在考前給他下點巴豆,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是咱們干的,便是知道了,也沒有證據的,還能拿我們如何?”
“要我說,對付這等人,就不要講什么道義,當然是哪兒疼就打哪兒,你們瞧瞧,她臉都白了。”
這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將周氏氣得差點暈過去了。
這可真的是哪兒疼往哪兒打,石回信是周氏的親兒,她總是希望他有一日能出人頭地,光耀門楣的,便是沒有,平安幸福也好。
可若是石回信因為她的過錯被這些人報復,從而失去一切,那么她便是死了都沒辦法閉眼的。
“不是……”周氏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只覺得那一段時間里,自己整個人都空了。
“不是這樣的。”周氏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便是有錯,也都是我的錯,和回信沒有關系,你們便是要做什么,就沖著我來就好了!”
“沖著我來就好了!”
她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聲音有些破音顫抖,身形幾乎是要站不住癱坐在地上,幸好邊上的人扶住了她。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和回信沒有關系,是我的錯啊!”
周氏這會兒是恨不得回到過去將自己打醒,她再心疼石慧琴,可是她更在乎石回信啊,而且死人怎么跟活人比,石慧琴死了,可是石回信要活著啊。
她不能因為石慧琴毀了石回信的一生。
邊上的人見她如此,臉色也有些灰白,若是別人敢來石橋村這樣欺負人,她們是不能不管的,這會兒都要和對方罵起來了。
可是這事情到底是石家有錯在先,她們便是要幫忙開口,也站不住腳,人家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但是也表達了人家的態度,你欺負我家的姑娘,你們就別想好過。
而且來的還是這等小少年小姑娘,少年意氣,憤怒起來都不能講道理的,她們要是敢開口,說不定還能打起來,而且先前蘇莨的威脅也實在是令她們有些忌憚。
都是有姑娘的人,她們總不能為了給別人出頭導致自己的姑娘遭罪吧。
最后只能是石二嬸站出來說話:“蘇公子岳姑娘,別總站在院子里,我們去屋子里坐,我們沏好了茶水招待幾位。”
岳霜挑眉:“你是何人?能代表石家的人?”
“自然是能的,我夫君正是此處石姓一族的族長。”
石二嬸是石家長房的人,她男人便是這邊石姓一族的族長,這石橋村里的婦人是大事小事她也能管得了。
蘇莨道:“既然石家的族長夫人,那便好說話,我們便聽夫人的進去坐著說話,不過這件事情石家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若不然,我們也只能用自己的法子討回來的。”
“正是。”岳霜接著道,“也就是我表姐太過善良,像是我們鎮國公府的,什么都吃,就是絕不吃虧。”
石二嬸道:“幾位放心吧,錯了就是錯了,石家定然會給幾位一個交代的。”
“成啊。”霍巖瞇了瞇眼,“不過我們不接受道歉,嘴巴上求一求的事情輕巧得很,我們不能接受。”
石二嬸頓了一下,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不接受道歉,那還要人家怎樣?
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不能在退回去是不是?
除了道歉賠償,好像也沒別的法子了。
而且便是要賠償,他們這些人也不缺那點銀兩的,石崇山家里固然有些家底,可是還不夠這些公子貴女塞牙縫的。
石二嬸心里琢磨著這事,但是沒有問出來,她道:“我們定然會讓他們給一個滿意的交代的,幾位放心,里面請。”
蘇莨伸手拍了拍衣擺,倒是真將自己當成貴客,大搖大擺地往屋里走去,周氏被人扶著站在一邊,捂著心口眼淚直掉,她這會兒真的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抓著邊上扶著她的婦人,使勁地搖頭:“不能...不能讓他們傷害回信,不能讓他們傷害回信,我的回信啊......”
邊上的婦人見她如此悲痛,也實在是心酸,雖然覺得這事情都是周氏自己惹出來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瞧著人家和氣就敢欺負人家,真當人家娘家人是死的。
這要是正經的婆婆,還忌諱一些,可是一個舅家親戚,也敢欺負到人家頭上。
“好了好了,一會兒你家當家的就回來了,到時候再和他們講講道理......”
周氏聞言,眼里總算是有了一些光芒:“對,快去讓他回來。”
“已經有人去喊了。”邊上的人道,“你啊,也打起一些精神來。”
周氏點點頭,擦了擦眼淚:“我會的,他們有什么事情便沖著我來就是了,我也活了半輩子,活夠了,總不能讓他們欺負回信。”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就是了,周氏寧愿死,也不會賠上石回信的一輩子。
“胡說什么。”邊上的人只覺得周氏偏激,“有什么話好好說就是了,晉寧公府這鎮國公府的人要你們如何道歉,你們做就是了,總不會真的要了你們的性命。”
“換而言之,若是你們做的不好,人家不滿意,到時候怕是要影響到景元和郡主,若是人家覺得你們這些人欺人太甚,讓兩人和離了,到時候景元不是得恨你們一輩子。”
“你也別想著死了一了百了,若是你被他們逼死了,到底是景元的舅母,景元心里能過得了這個坎和郡主好好過日子嗎?到時候這夫妻兩也是要散的。”
“蘭芝啊,你這一次可不能害了景元,若是如此,你們對得住秦桑和宜君先生嗎?”
說到會影響李臨和蘇莞的夫妻關系,在場的婦人就有話說的,這村里的人有如今的日子,也都是得了李宜君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