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突然闖出來攔住她的女子,不是葉語君是誰!
卻見她此時的表情很是慌亂,一張清秀的小臉慘白一片,方才差點和蘇流月撞到一起這件事似乎也嚇到她了,整個人像根木樁子一樣僵立在原地。
蘇流月見只有她一個人,身邊連個侍婢也沒有,不禁眉一挑,正想問什么,葉語君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聲道:“蘇三姑娘,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與你說。”
蘇流月微愣,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葉語君似乎很是心急,慌慌張張地前后張望了一圈,又道:“蘇三姑娘,你相信我,有人想害你!我……我只是想提醒你……”
她的表情不像在說謊。
蘇流月瞇了瞇眸,終是道:“好,去哪?”
見蘇流月終于松口了,葉語君臉上一喜,連忙拉著蘇流月往左前方的一個假山后面走去。
蘇流月嘴角微抽,又是假山,她們以為假山是什么萬能密室,只要躲在它后面就誰都不會發現么?
她向一臉擔憂的爾思和爾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在外頭望風,就被葉語君拖到了假山后面。
一到那里,葉語君就急急地道:“蘇三姑娘,錦鈺……就是鄭五姑娘她們想……想對你做些不好的事情,這個別苑東面有個湖,你這兩天,最好不要去往湖邊,便是去了湖邊,也要萬分小心……”
蘇流月一怔,她不意外鄭錦鈺她們想對她做點什么,意外的是葉語君竟然會主動把這件事告訴她。
她眼中波光流轉,嘴角一扯,“她們想把我推進湖里啊?那沒啥,我又不是不會游泳……”
葉語君呆了。
見蘇流月完全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掙扎了片刻,還是道:“她們……她們不止是想把你推進湖里,還想……還想把你和魏六郎湊在一起!魏六郎可是新京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紈绔……紈绔子弟!”
她明明沒想說這么多的!
但誰知道這蘇三姑娘的心那么大呢!
“反正……反正你小心一些便是!”
說完,一個轉身就要離開。
蘇流月卻猛地拉住了她的手,看到仿佛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回頭的葉語君,不禁笑了,“我沒有不相信你,但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件事?”
葉語君咬了咬唇,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害人了……”
她以前因為家世一般,性子膽小,時常被人欺負,她深知被人欺負的滋味。
幸好,后來錦鈺救了她。
但她沒想到的是,那之后,錦鈺時不時就會讓她幫她做一些害人的事情,每次做完那些事情,她都痛苦得不行,時常做噩夢。
她成了曾經自己最討厭的人。
但……但以前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便算了,這件事可是會毀掉一個女子的終生幸福啊!
她實在沒法昧著良心當什么都不知道。
蘇流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這想法,明顯跟鄭五姑娘她們的想法不一樣,你跟她們玩在一起,就難免要做那種事,你為何不堅決地拒絕她們,或者干脆離開她們……”
瞧葉語君這鷓鴣一樣的性子,她是不指望她能拒絕鄭錦鈺了。
“不行!”
葉語君卻像聽到了一件多么嚇人的事情一般,猛地抬起了頭,瞳仁微顫,“錦鈺……錦鈺是唯一愿意對我真心以待的朋友,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無法想象,離開了錦鈺,還有誰愿意真心接納她,和她一起玩耍。
蘇流月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就不擔心,我會把你告訴我的這件事告訴鄭五姑娘?”
葉語君一愣,整張臉都變青了,仿佛隨時要暈過去。
蘇流月見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松開了她的手,道:“騙你的,你愿意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很感激。
但……你可以好好考慮我說的話,我知道你跟鄭五姑娘之間有很多牽絆,但她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嗎?她明知道讓你去做這些害人的事情,會讓你很痛苦很難受,卻依然這樣逼你,真正的朋友會這樣做嗎?
朋友應是讓自己舒服愉悅的存在,一味地委曲求全,是結交不到真正的朋友的……”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隨意評判我和錦鈺的友情!”
面前的女子卻突然崩潰一般低吼一聲,轉身小跑著離去。
蘇流月的話被倏然打斷,也不在意,只暗暗嘆息一聲,看著葉語君跑遠的身影。
十五六歲的孩子,自是會害怕寂寞,渴望友情的。
她也不過是看在她還愿意告誡她一兩句,想拉她一把。
但這種干巴巴的說教,正常人確實都很難接受。
她走出假山后,爾思和爾安立刻湊了上來,爾安眉頭微蹙一臉擔憂道:“姑娘,沒事吧?奴婢看方才葉姑娘匆匆忙忙地跑走了,臉色難看得緊……”
“沒事。”
蘇流月頓了頓,問:“你們可知道魏六郎?”
她這段時間倒是接觸了不少魏家的郎君,一個是在娼妓連環殺人案中被兇手盯上的沈三姑娘的未婚夫——魏二郎魏無言。一個是在前段時間的連環縱火案中被燒死的魏五郎魏明輝。
但對于魏家其他郎君,她都不太清楚。
誰料,她話音剛落,爾思和爾安便都變了臉色,爾安連忙問:“姑娘,你怎么……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魏六郎?”
爾思性子比較急,立刻滿臉嫌惡道:“這個魏六郎在新京可謂臭名昭著!據說他還沒滿十五歲就天天泡在了花樓里,家里的侍妾通房一大堆,一天到晚只會花天酒地、尋歡作樂,正經事基本就沒做過,是以他雖然是魏家的嫡子,但有點門第的人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他又瞧不上門第低的。
姑娘,你不會是……不會是惹上這個魏六郎了吧?”
這魏六郎可沒有比伍將軍好到哪里去啊!
蘇流月眸色微閃,淡聲道:“沒事,我方才聽到蘇柔她們說起這個魏六郎,有些好奇罷了。
說起來,你們怎么對他這么清楚?”
她們都知道的事,原主的記憶里怎么會沒有?
爾思這才松了口氣,興致勃勃地道:“哎呀,姑娘忘了咱們這段時間時常去滿一芳幫忙了?表姑娘對這些世家大族的彎彎繞繞可熟悉了,一有空就跟我們說,奴婢和爾安現在對京城這些姑娘郎君,不敢說無所不知,但基本都知道一些!
姑娘想知道誰的情況,問奴婢和爾安便是了!”
蘇流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敢情她們在滿一芳的心思都不在做事上,盡在聽這些京城八卦上了!
不過,鄭錦鈺她們竟是把主意打到了她和魏六郎身上。
真是什么阿貓阿狗都來操心她的婚事了。
她涼涼地一扯嘴角,回到了清風居。
剛進到房間里,還沒坐下呢,一個侍婢就走了進來,行了個禮笑瞇瞇地道:“午膳時間到了,請各位姑娘隨奴婢們前往設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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