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道：“旸廷請的是北市知名的律師張也，這位律師打過很多這些官司，在他的職業生涯里，打過幾千場官司，只輸過兩次，你說你的勝算有多大？你能請到比張也更厲害的律師嗎？”
白書若呆若木雞，她連拿請律師的錢都沒有。
于是，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白書楠。
白書楠道：“我這些年雖然也認識一些律師，但都是公司法方面的，民事方面的我不認識。或者我晚一點替你打聽一下鳳城有沒有好一點的律師？”
白書若揪著衣擺道：“那也只能這樣了。”
白書楠摟著白書若的肩膀，再安慰她道：“這場官司，不管誰贏，對小鳳都是好事，她要是在爸爸身邊長大，那前途不可估量。而且以韓旸廷的為人，他不可能不讓你見小鳳的。小鳳如果跟著你，那就享受母愛，過平靜的生活，當然，如果她是金子，那在哪里都能閃光。”
白書若點了點頭，但心緒亂如麻。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韓旸廷居然會有對簿公堂的一天。
白書若給孟澤打了一個電話，打通了之后，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孟澤不由地問：“你那邊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好一會兒，白書若才開口道：“昨天我和小鳳已經決定要回大理了，但是，現在出了一點意外，我們恐怕回不去了。”
“發生了什么事？”孟澤問。
“韓旸廷知道了小鳳是他的女兒，他要爭撫養權，現在案子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序，我這邊勝算不大。”
孟澤心一沉，過了一會兒，他道：“那我去鳳城找你們？”
“也行。”白書若道：“畢竟你也是當事人之一。”
一周后，孟澤來了。
白書若還是住在白書楠家里，而白書楠似乎不太歡迎他，他自己也識趣，在外面找了一間旅店住下了。
白書若帶著小鳳去見孟澤。
三人去旅店附近的一間茶餐廳吃飯。
見到孟澤，小鳳非常興奮，纏著孟澤抱了一會兒。
孟澤捏了捏他的小臉：“在鳳城這段時間玩得開心嗎？”
小鳳點頭道：“非常開心呀。”
“有沒有想叔叔？”
“有想叔叔。”小鳳摟著孟澤，問：“叔叔，鳳城很好玩的，要不你也不要回去了，就在這里陪我們吧。”
孟澤看了一眼白書若，白書若則苦澀地笑笑。
孟澤問：“小鳳，孟澤叔叔不是你的親爸爸，你一直都知道的，對不對？”
小鳳閃著大眼睛看向孟澤。
或許是因為她的外公去世得早，她的媽媽也沒有爸爸，所以，她一直認為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爸爸的。
她幼兒園里面，也有幾個小朋友是沒有爸爸的，還有幾個小朋友不喜歡自己的爸爸，說爸爸好兇。
所以，她對爸爸并不渴望。
“小鳳不需要爸爸，小鳳有叔叔就行了。”
孟澤問：“但是，如果你的爸爸是個好人，對你很好，能給你買很多好吃的，還能給你買很多娃娃，讓你像公主一樣住在城堡里面呢？”
小鳳這時卻是有一點期待了。
白書若聽到這話，隱隱有些悲傷。
白書楠說得對，這場官司不管贏了還是輸了，對小鳳都是好事。
可是，她也不會放棄小鳳。
吃完飯，小鳳在餐廳門口看老板的大魚缸，而孟澤則和小白若繼續坐著聊天。
孟澤問白書若：“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白書若搖搖頭：“一頭霧水。”
“你是小鳳的生母，而且這幾年都是你在照顧小鳳，法律不會輕易就把小鳳判給一個沒見過面的父親吧？”
白書若道：“法院不止看這些，還要結合經濟，父母的影響力，很難。”
“那你舍得小鳳嗎？”
“自然是舍不得，我已經把小鳳養到這么大了，如果沒有了小鳳，我恐怕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孟澤問：“那你想逃嗎？當初你從北市逃到了大理，現在一樣可以逃。”
白書若怔了怔。
隨后搖搖頭：“不逃了，小鳳不能再過這些顛沛流離的生活，何況我已經答應了我姐他們，不能再不告而別，他們也是我的親人。”
孟澤看著白書若的眼睛道：“說到底，你還是希望回到韓旸廷身邊。”
“我沒有。”
孟澤道：“這些年來，你根本放不下他，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來。”
白書若苦笑一聲：“他已經準備娶妻了，他之所以選擇跟我對簿公堂，其實就是心里沒有我，他只是不想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頭而已。”
孟澤看向白書若的眼神有些心疼：“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流浪天涯，那我陪你，如果你官司打輸了，我可以陪你去北市，起碼我們還可以經常看到小鳳。”
白書若感激地看著孟澤，他們倆就如親人那般。
白書楠此時也正在糾結著。
她正坐在辦公室里整理自己的人脈，想著要找一個厲害的民事訟訴方面的律師。
瀏覽了一圈以前的通訊錄，看到一個姓黃的律師，據說是有點厲害。
然而，這個人和她并沒有交情，這個人當初是顧云霆讓她加的，好像是讓她替他的一個親戚聯系打官司的事。
以前的顧云霆，把她當成私人秘書，什么家長里短的事都由她來安排。
仔細想了一想，她和顧云霆已經有半年多沒有見面了。
以前也見過面，但都是在鳳城的各種商業活動上，偶爾會打招呼，閑聊幾句，顧云霆沒有再纏過她。
想到以前的種種，她微微地呼了一口氣。
沒有辦法，想要替妹妹打官司，那還是得聯系這個人。
帶著試試看的想法給這位黃律師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來意后，黃律師說他最近太忙了，手上還有兩個案子，讓她另外請人。
白書楠心里明白，她這案子可接可不接，但是，不接的原因，只是黃律師和她不熟。
糾結了好半天，快下班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給顧云霆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那頭傳來顧云霆的聲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白總呀，你怎么想起我這個故人來了？是要跟我敘舊呢？還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