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臺,孩子們難免會緊張,但好在牟麗麗和他們在廣場排練過多次,所以不至于有太大的差錯。
演完,牟麗麗帶著孩子們出來。
凌風見狀,趕緊迎上去:“怎么樣?”
牟麗麗道:“評委說今天晚上會有消息,如果8點前有通知的話,明天晚上就可以參加決賽了,如果沒有通知,就可以回去了。”
凌風道:“放心吧,你們這么優秀,肯定會有通知的。”
凌風再看了看時間,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吃東西,吃西餐好不好?”
孩子們都沒有吃過西餐,顯得十分期待。
這幾天,他們逛了大商場,吃了肯德基,去過科技館,對城里十分向往,牟麗麗趁機跟他們說,只要以后好好讀書,將來一定可以到更遠的地方去。
學費不用擔心,凌風會承擔的,都是之前說好的。
凌風帶他們去省城最好的西餐廳吃飯,教他們用刀叉吃牛排,教他們吃西餐的順序。
很多年后,孩子們依然記得這一幕。
安安靜靜的西餐廳,里面有悠揚的鋼琴聲,桌子上有玫瑰花,他們用刀叉切牛肉,再用叉子將牛肉送進嘴里。
而他們的兩個老師,正用真誠的眼神看著他們,指引他們走向遠方。
西餐還沒有吃完呢,牟麗麗就接到了舉辦方的電話,說他們以第四名的成績進入了決賽,讓他們明天晚上再接再厲,爭取拿到更好的成績。
牟麗麗把這個消息告訴孩子們,孩子們都高興壞了。
牟麗麗道:“看,這可是省的排名哦,咱們居然排到了第四名,說明呀,只要努力,我們也可以站到最前面的,對不對?”
孩子們頓時自信心大漲。
牟麗麗接著就一個一個指導,比如琪琪上臺的時候,忘記了笑,表演的時候一定要笑的。
比如芬芬有幾次抖了一下腿,這也是不允許的。
大堡村的村民是大方的,熱情的,咱們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一面展示給評委。
孩子們都說知道了。
接著就是正式的比賽了。
經過預選賽之后,能進入決賽的只有20首歌。
觀眾可以買票進去觀看,凌風就花了3000塊錢買了最前排的VIP位。
能進入決賽的歌手,彼此都是不分伯仲的,觀賞性極強。
坐在前排的,不但有評委,還有一些樂評人,以及唱片公司的制作人,想來挖掘寶藏歌手的。
前面唱歌的,很多都是專業院校畢業的歌手,的確多才多藝,伴奏都不用官方的,而是自己帶了樂隊,琴鼓笙簫,十八般武藝全都用上了。
到了牟麗麗出場,反而顯得排場小了。
凌風不由地有一點愧疚。
一開始真應該好好地給他策劃策劃,請個樂隊來。
然而,當孩子們的聲音響起來的,凌風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多余。
孩子們的聲音空靈,仿佛來自天籟,偏偏這又是山歌的唱法,就好像這不是比賽大廳,而是在梯田的山頭一樣。
接著牟麗麗的吉他響起來了,她的煙嗓唱起民謠來,一秒就唱到了人的心里。
仿佛趙磊的《阿刁》。
這首歌,講的是一個當地苗族姑娘積極向上,努力進取的故事,尤其到了高潮處,牟麗麗的高音一下子起來了,雖然沒有五花八門的伴奏,卻將全場的人震撼到了。
凌風也是聽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一刻,他發現自己更喜歡這個女人了。
不,是陷進去了。
牟麗麗唱完,后面的很多歌凌風都聽不進去了,只覺得那些都是靡靡之音,只追求技巧,沒有一絲感情,非常地嘈雜。
他們下來之后,凌風坐到他們那邊的位置去,還夸了牟麗麗一句:“真不錯,這里全場就數你們唱得最好。”
牟麗麗是無所謂成績的,只是因為帶著孩子,所以她才想要一個好名次,她問:“真的嗎?可我心里沒有什么底,你看人家那些排面,感覺都是有團隊的,我這里就幾個孩子。”
“那你可不能小瞧了這幾個孩子,他們嗓音純潔,是最能唱到人心里去的。”
牟麗麗道:“先不管這么多,反正我們盡力了,接下來就看評委吧。”
晚上10點,比賽結束。
主持人上去宣布成績。
他們是從第十名開始宣布的,每宣布一個,現場就有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一直到第五名了,還沒有宣布牟麗麗他們。
牟麗麗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她冷不防將手搭在凌風的大腿上。
凌風見狀,立刻握住她的手:“別緊張,沒準是第一呢。”
牟麗麗這才意識到他們太親密了,就又將手縮了回來。
“算了,重在參與吧。”
主持人開始第三名了,也不是他們。
牟麗麗有點失落。
唉,沒戲了。
孩子們也跟著失落起來,他們原以為會得到一個名次,這樣回到村里就可以跟爸媽炫耀了。
主持人宣布第二名了,第二名是一個排場很大的歌手,連大鼓都拿出來了。
牟麗麗靠在椅背上。
罷了,這是真正的重在參與。
賽后請孩子們再去吃個肯德基吧,火鍋也行,這一次不用考慮嗓子了,想吃香的就吃香的,想喝辣的就喝辣的。
臺上的主持人開始宣布第一名了。
女主持人手中拿著一張卡紙,笑道:“這第一名啊,有一點點特殊。”
男主持人問:“怎么個特殊法?”
“你知道為什么我們的節目時間會延長了半小時嗎?因為在前一個半小時里,評委們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爭議,他們在討論歌手的專業性,很顯然,今晚的第一名并不是特別的專業,他們的樂器只有吉他和幾個搖鼓,還有幾管蘆笙,但是他們卻唱進了我們所有人的心里,剛剛我還被他們唱哭了呢。”
男主持人道:“我也是,這首歌真的很好聽。”
牟麗麗的腰突然立直起來。
她的手重新放到了凌風的大腿上,并使勁地掐了掐。
凌風吃痛,但沒有甩開她的手,而是看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