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也不必多熱情,冷淡處之即可,只要留他們用飯,時間就足夠了。”
如此,才自然,楚云溪需要的,只是時間。
“那也要看他還有沒有臉來。”
楚將軍覺得,楚云溪的計劃,也許忘了最重要的一步,也許君宏炎根本就不會帶著楚雪兒回門。
“他會來的,他為了父親手中的兵權,費盡心機,如今能有個光明正大的機會拉攏,怎會放過。”
她太了解君宏炎了,為達目的,禮義廉恥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勝者為王敗者寇,為登大位,人性都可拋棄。
次日一早,安靈兒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見猶憐,避人耳目,來了將軍府。
楚云溪將她帶到一間廂房,遞給她一套精致的白裙。
“換上這件吧。”
安靈兒接過來,一陣清香撲鼻。“這是?”
“安王喜歡的顏色,安王喜歡的香味兒。”
許是他內心太過齷齪,偏喜歡這些清雅之物。
安靈兒聽話地換了衣服,果然白裙更顯清新脫俗。
“你準備如何說服安王?”楚云溪問。
“我,我已經做好了委身與安王的準備。”
安靈兒小聲說,她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女子,臉皮兒也沒有那么厚。
“不,這樣不行。”楚云溪搖頭。
“安王固然好色,可他不會色令智昏,你要拿更有誘惑力的理由,去說服他。”
“那,什么理由好呢?”安靈兒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是值得安王索取的。
“你要告訴他,永康伯夫婦想上一條穩固的船,他們看上了太子,而你,傾慕安王。聯姻是將兩方捆在一起的最好方法。而永康伯,只有一個女兒,就是你安靈兒。”
安靈兒沒想到,要引誘男人,不是用女人的美色和身體,而是用利益交換。楚云溪的聲音,瞬間將她點醒。
“你能代表永康伯府,甚至能幫安王拉攏來二皇子。只要他愿意快刀斬亂麻,一抬花轎將你接入府中,你會全心全意幫助他。”
“你這樣,不是在給太子樹敵嗎?”
安靈兒又疑惑了,楚云溪為什么要將二皇子的勢力,就這樣推給安王?
“安靈兒,永遠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好好準備吧,等安王來了,我會派人來喊你。對了,永遠也別提起我幫你之事,不然,你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云溪留下這話就走了,世人以為的,和背地里的,永遠都是兩回事兒,讓蕭國公和安王,把二皇子當成自己人,這能很好地保護二皇子。
畢竟上一世,二皇子可是將賭注壓在太子身上的。雖然也是為了他自己,可二皇子這人,心性堅定,認準一條路,就不會輕易更改,是很好的盟友。
安靈兒卻愣在原地,楚云溪最后這句話,到底這是什么意思?
不出楚云溪所料,君宏炎果然帶著楚雪兒來了。
看著楚將軍和楚夫人行禮的樣子,楚雪兒嘴角微勾,皇權,不是一個將軍能抗衡的。
同樣在行禮的,還有個素白衣裙的女子,楚雪兒多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她,這不是前些日子,剛跟楚文忠退了婚的安靈兒嗎?
“安靈兒?你怎么在這兒?”
現在但凡能給楚家添堵的人,她可是好奇得很。
“小女,是特來恭喜安王,和安王妃大婚的。”
安靈兒抬頭,拿愛慕的眼神兒,看了君宏炎一眼,又微垂了頭。
君宏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從頭到腳都有著清雅脫俗的氣質,這個女人,似乎對他有意思?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君宏炎挑眉問道。
“小女的父親,是永康伯。”
安靈兒的目光,在君宏炎的臉上流轉片刻,又適時嬌羞地低下頭去,他父親沒有實權,二皇子又封地在外,故而宮宴都不會邀請她,她與安王,也只在小時候見過一面,認不出她也是自然。
永康伯,二皇子的母家?君宏炎玩味地勾起唇。
楚雪兒太明白安靈兒這眼神兒,是什么意思了。
她曾經,就是用這種崇拜又癡迷的眼神,捕獲了君宏炎的心。安靈兒這是,攀不上楚文忠,想要爬上君宏炎這棵高枝了?呵,還是當著她這個安王妃的面?
“你是什么身份?用得著你來恭喜?就算要恭喜,也是永康伯來,你一個閨中女子,竟敢不知檢點,在外男面前拋頭露面!還有,你那是什么眼神兒?當著本王妃的面,勾引安王嗎?”
楚雪兒絲毫沒給安靈兒留情面,不過一個伯爵府,也敢踩她堂堂王妃的臉面?
安靈兒現在終于知道了,楚云溪口中不好相與的安王妃,是個什么狠角色了,可她安靈兒,也不是好欺負的。
“王爺,您君子如玉,高高在上,小女從不敢奢望,得知您大婚了,也是為您高興的。想著能親口跟您道一聲賀,也就滿足了。小女沒有王妃所說的那些心思。”
楚雪兒已經被氣瘋了,安靈兒好似什么也沒說,其實什么都說了。
這些都是她楚雪兒用爛了的招數,如今她都已經是王妃了,竟還要看著別人,用同樣的招數,來勾引她的男人,哪里能忍。
她走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安靈兒的臉上。
“啊!”安靈兒順勢倒地,暗自啜泣。
“王妃息怒,靈兒不知哪里得罪了王妃?”
那樣子好不柔弱可憐。
君宏炎就喜歡女人為他癡迷,仰望與他,如今安靈兒自己送上門來,他是不是該享用一番。
楚雪兒恨恨地看了看一旁的楚云溪,她從始至終都站得筆直,安靈兒,是不是楚云溪找來惡心她的?
“姐姐,你還沒有嫁入東宮,我卻已經是安王妃了,姐姐是不是該知道禮數?”
楚將軍和楚夫人沉下臉來,他們行禮已經是迫于身份,溪兒于私,是楚雪兒的嫡姐,與公,是她的未來皇嫂,這樣的身份,哪里用給楚雪兒行禮。
楚云溪卻笑了,舉起纖細潔白的手,露出袖口下精致大氣的鳳玉手鐲。
“前幾日,太子殿下告訴我,見鳳玉手鐲者,如見先皇后。”
楚云溪轉動了下手腕,繼續道:
“我原想著,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既然你如此識大體,一定知道拜見先皇后是什么禮數了?那就拜一拜吧。
楚云溪她,她竟然拿個死人之物來壓她。楚雪兒臉上的憤怒,轉為委屈,往君宏炎身上靠了靠。
“王爺。”
撒嬌的聲音,讓楚云溪差點兒把早飯吐出來。
“都是一家人,互相行禮豈不麻煩,岳父,不如我們進屋再說話。”
君宏炎彎腰,伸出手來:“安小姐也起來吧,你的心意,本王領了。”(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