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的學識人品,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榮妃娘娘拿這等俗物,來衡量先皇后,實在是對先皇后的大不敬。”
楚云溪不想讓君凌云一國儲君,與一個后宮嬪妃發生口舌,沒得掉價兒。只好自己接招兒。
“更何況,先皇后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本宮的婆婆,想必先皇后若是見到我們過得好,定是歡喜的。不會如有些人一般眼紅挑刺兒。”
這有些人,指的自然是榮妃這樣的人了。可謂是毫不掩飾,直接打臉了。她說完,還不忘真誠地看向皇帝。
“父皇,您說是不是?”
楚云溪這話,著實讓皇帝無法反駁,尹皇后要是不好,他也不會這么多年,沒有再立后,確實不是錢財能衡量的。
皇帝想起那個美麗又清冷的女子,若是她還活著,能坐在他身邊,吃著太子和太子妃敬的新婚茶,定也如楚云溪所說,是歡喜的。
“榮妃,小輩面前,莫要亂說話。四國使者前來,是因為云溪是我云霄國的太子妃,而非為她個人而來。”
榮妃雖被皇帝說教了,可皇帝那話里的深意,她又豈能聽不明白。
“是,皇上,臣妾心直口快,太子妃有容人之量,定不會與臣妾計較的。”
楚云溪聽著皇帝和榮妃一唱一和,不置可否。
皇帝提及她的身份,無非是想說,四國使者添妝送嫁的,是云霄國的太子妃,而非她楚云溪。
這樣一來,那些東西,自然也就不能算是她個人所有,而應歸云霄國所有才是。若她強留,便是沒有自知之明了。
榮妃就更不必說了,她難道還能說自己小氣不成?
只是沒想到,她身邊的君凌云突然起身,也將她拉起。
“父皇,新茶已經敬過,兒臣還有公務要忙,便與太子妃,先行告退了。”
皇帝還未置可否,君凌云便已經拉著楚云溪行禮退出。皇帝一張臉鐵青。
榮妃提高了幾分聲調兒,沖著他們二人的背影喊。
“太子妃,和平條約事關重大,還是早日呈給皇帝的好啊。”
出了皇帝寢宮,君凌云直接將楚云溪打橫抱起,放上小轎。
待行的遠了些,楚云溪終于忍不住掩唇而笑。她想過好多遍,該如何與皇帝回話,周旋。獨獨沒想到,能直接不奉陪了。
君凌云挑眉:
“溪兒的心情似乎不錯?”
被父皇和榮妃刁難了,楚云溪怎么反而笑得像只小狐貍?
“我的夫君這么厲害,又對我維護有加,我如何能不高興?”
君凌云沒成想,楚云溪會這么明目張膽地,夸他!不由咧唇而笑。
夫君,溪兒終于喊他夫君了,君凌云努力忍住,讓自己沒有笑出聲兒來,抬頭看看藍天白云,他以前怎么沒發現,天空竟是這樣好看。
他如今,是溪兒的夫君了。這個身份,可比什么儲君,戰神,更讓他歡喜。
回到東宮,君凌云小心地將楚云溪抱到床上,屏退左右,自己去柜子里翻了翻,翻出一盒藥膏。
“娘子快躺下,為夫給你上藥。”
楚云溪驚恐地瞪大了眸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我,我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君凌云真是太喜歡她這嬌羞的樣子了,一手撐在床上,湊近她的臉。拿勾魂的眼神兒看著她。
“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好了?溪兒可不能諱疾忌醫。乖乖躺下,我會輕輕的,很快就好。”
楚云溪繞過君凌云,三兩下兒爬下床,來回走了兩圈兒,又蹦了兩下兒。
“你看看,真好了。”
君凌云略有些懷疑地看著她,終于是點點頭,將那藥盒放了下來。
楚云溪如蒙大赦。
“小蓮,小蓮,傳早膳。”
君凌云失笑,從身后抱住楚云溪的纖腰,嗅著她發間的芳香。感嘆一句: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俗話說,會說話,吃飽飯。甜言蜜語,又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何況出自心愛之人的口中。
楚云溪小鳥依人,靠在他的臂彎里,無比幸福。
突然想起什么,從他懷里出來,去她的一個陪嫁箱子里翻了翻。
看楚云溪將小手背在身后,朝他走來,君凌云唇角彎起。耐心地等著。
“這個給你,你身上那個,都舊了,往后,我每個月都給你做一個。你換著用。”
楚云溪滿含期待地看著君凌云的臉色,如愿看到了他英俊的笑顏。
“多謝娘子,為夫定日日佩戴,絕不離身。”
楚云溪抿唇而笑,看著他將舊荷包取下,換上新的,這蘭花繡紋,清秀而精致,讓他覺得像是楚云溪,時時陪在他的身邊。
“太子殿下,太子妃,早膳擺好了。”
小蓮和宮女們一同進來伺候,楚云溪朝小蓮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
“凌云,我想讓小蓮,做我的管事姑姑。”
“這等小事兒,何須與我說,太子妃自己決定就好。”
小蓮一喜,雙膝跪下。
“奴婢謝太子殿下與太子妃。”
“快起來。”
楚云溪拉起小蓮,與君凌云一同坐到飯桌前,一旁自有宮女布菜。
“溪兒,你可知四國使者,為何如此作為?”
君凌云不是不信任楚云溪,只是,為了她的安全,這件事兒,他也得弄清楚緣由。
“我若說,我不知內情,你會信嗎?”
楚云溪不想讓君凌云對她有任何誤會。只是這事兒,她自己還沒弄明白,實在是解釋不清。
“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楚云溪笑笑,就著一口飯,將淚水咽到了肚子里。想起前世,她無論如何解釋,都沒有人肯相信她半分。此生,卻有君凌云,對她無條件的信任。
有此一條,就足夠她感恩老天爺,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極力掩飾內心的情緒,低下頭去,不想讓君凌云看到她眼中的晶瑩。
可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君凌云,又如何會毫無所覺?他放下筷子,走到楚云溪身邊,撫上她的頭,讓她靠到自己身上。
“溪兒,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護你一世周全。你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委曲求全。”
楚云溪回抱住君凌云的腰身,再也控制不住淚水,任由其打濕君凌云的衣袍。
這個世上,唯有一人,懂得她內心深處的痛苦與恐懼,那便是與她同樣重生歸來的君凌云。
兩人的心,此刻彼此交融,靠得更緊了。即便前路仍然漫漫,能有一人生死不離,又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