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湛翻看手里的《追求女孩的一百零八式》,緩緩說道:“不用占用醫療資源了,麻煩江總買點藥送過來就行。”
江萊哦了聲,“買藥是吧,這個簡單。”
“等著吧,池總。”
池湛略微勾唇,看來這什么一百零八式的還挺管用的。
江萊掛了電話,找了個跑腿。
池湛特意在客廳等著,門鈴響的一瞬,就立刻過去開門。
結果是個瘦小黝黑的男人,露著大白牙,“您好先生,您要買的退燒藥。”
“一共249.99。”
池湛付了錢,回到沙發上坐下,盯著那本《追求女孩的一百零八式》若有所思。
為什么沒用?
麗景苑這邊。
我看江萊樂的開心,問:“氣消了嗎?”
江萊特意讓跑腿給她拍張照片。
看到池湛那錯愕的樣子,越看越止不住笑。
讓他平常裝的一副六根清凈的樣子。
“消了一半吧。”
她擺擺手,“不說這個不開心的,你今年的生日得過了吧?”
去年的生日正好趕上奶奶去世沒幾天,我沒有心情過,然后前兩月也沒出守孝期,加上我到了孕晚期,周放的生日也只是簡單在醫院過的。
我其實本來對過生日并不熱衷,也不像江萊那么喜歡熱鬧。
可小家伙來了,總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正好,穗穗的百天和我的生日一起過。”
“得嘞,我去安排。”
江萊起身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壓低聲音道:“那禮服我搞定了,你得去試試尺寸,周放沒什么變化,按照你給的尺寸肯定沒問題。”
懷孕期間,就算我沒怎么發胖,身形還是有所改變的。
出了月子我也在做產后修復,但畢竟是結婚的禮服,肯定要做到完美。
不然在現場出什么問題,就難免留下遺憾。
“你拿到我這里來,等周放上班的時候,我就可以試了。”
江萊搖頭,“典藏款,只能你去試。”
“我這個機會得來的也不容易,請您屈尊。”
我嗔她一眼,“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大牌似的,你說去我就去唄。”
江萊笑,“我這不是怕您記掛孩子,離不開么!”
“那你安排時間,告訴我一聲。”
“好。”
我送她出門。
轉身回來喂奶,我媽道:“我給你看著,你去試試,禮服的事情還是很重要的,要是不合適,我這邊也給你想想辦法。”
結婚的中式禮服其實也不少。
只是,現在大家都更喜歡新中式了。
我想要的那種,市面上很少見。
但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自己設計和制作了。
“先看看,如果江萊那邊不行,我再和你說,不過江萊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我媽點頭,“那就好。”
默了默,我道:“媽,你真不打算繼續演戲了嗎?”
我媽息影多年,去年決定回歸大熒幕,談妥了一部片子。
但那次爆炸之后,就停掉了需要她本人出面的所有工作。
也就是她家大業大,賠得起違約金。
加上我媽還給各個品牌方和導演那邊推薦了合適的藝人演員,違約金倒也沒有高價到離譜。
但惋惜的人也不少。
我媽是出了名的老天爺賞飯吃,天賦型演員,當年靠一個女二的角色人盡皆知。
獲得的好感頗多。
很多人等了許多年,才等到她要回歸的消息,現在又重新退出,影迷們一直希望我媽復出。
而且我媽的傷都修復的差不多了,不影響拍戲,也不影響出席活動。
可她自己一點都不愿意露面了。
“我想換另外一種方式,公司的事也都慢慢放手交給晶姐去打理了,現在只想多點時間,陪陪你和穗穗。”
江萊去訂場地,給南枝過生日,給穗穗過百天。
她找的地方,最特別的就是大廳連接著小廳。
不怕人多,到時候主廳走流程,小廳都能看到。
正要交定金,她接到了周放的電話。
“什么?!”
“那我不能定這種了,要不咱找個草地,想多少人都行。”
“到時候辦個室外的,正好天氣也不熱。”
“不過是涼了點,也沒事,人多一喝酒也就熱起來了。”
場地的事情,周放交給江萊,也算放心。
他只有一個要求,“別說漏嘴。”
江萊趕緊保證,“我是嘴快,但這種事情,我向來嘴嚴,我最喜歡看驚喜了。”
周放掛了電話,問喬鞍:“戒指到了嗎?”
晚飯剛上桌,我聽到電梯間有動靜傳來,起身去給周放開門。
又給他拿了拖鞋。
周放眉骨輕抬,“你殷勤的讓我有點害怕。”
我睨他一眼,“那你別穿。”
周放輕笑,換了拖鞋,摟著我往里走,“說說,有什么開心的事情?”
“對你好還不行?”
我反問,“那我以后冷臉對你?”
周放順勢捏了下我的臉,“都行,誰讓你長得好看,冷臉也好看。”
我聽的臉熱,從他懷里掙脫出去。
周放去了衛生間,洗了手之后,出來抱穗穗。
“想爸爸了么?”
穗穗伸手抓空氣,周放低了些頭。
穗穗的手拍在他臉上,然后咧著嘴笑。
周放顛了她兩下,“看來你跟你媽媽一樣,是個小壞蛋。”
我瞪他。
他扯唇笑,放下穗穗,在我旁邊落座,給我剝蝦。
“別吃醋,吃蝦。”
我正要說話,他忽然靠近我,故意壓低嗓音,緊緊抓住人的耳朵。
“我知道,我媳婦兒也想我了。”
我可沒他臉皮厚,避免自己臉紅,趕緊轉移話題。
“今年生日和穗穗的百歲宴一起辦,江萊說她安排,我也答應了,給你說一聲。”
周放點頭,“你想怎么就怎么,只要你開心。”
說到江萊,我把池湛裝病的事情說了。
周放把蝦仁放到我的碗里,邊擦手邊道:“不是裝的。”
“什么?”
我不解,“但這樣的天氣,以他的身體條件,很難發燒吧?”
現在雖然立秋之后了,可氣溫卻也有三十五六度,熱著呢。
我忽然想到什么,“自己作病的,也叫裝病。”
周放樂了,“我看出來了,你對他有意見。”
我搖頭,“也不是,其實他也幫我們很多,但是……”
“不用但是。”周放拍拍我的頭,“一碼歸一碼,他幫我們,這人情我記下了,但這不能作為他傷害你閨蜜的尚方寶劍。”
我對池湛也沒有意見大到這個地步。
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對江萊是什么意思。
之前明明那樣冷淡,說話也傷人的狠,怎么現在突然又玩起這幼稚的把戲了?
“他為什么不能直接說?”
周放打開手機,點開一張圖片給我看。
《追求女孩的一八零八式》
我扯了扯嘴角,“這是?”
周放抬了下下巴,“就是字面意思。”
我扣下手機,略微思考,“他這是想追萊萊?”
“可以這么理解?”
我有點無語,“可他先說出來目的,再付出行動不行么?”
“裝病真的,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周放給我夾排骨,“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
我狠狠咬了口排骨,不太相信的問:“他真把自己弄發燒了?”
周放嗯了聲,“下班路上去看了眼,是真的。”
“昨晚他生氣,自己走到大路上打車,沒叫司機接,但這樣的天氣,他可沒受過這罪,回家一身汗,就直接沖了涼水澡,然后還是覺得氣,就又喝了冰水,一下刺激到了。”
“今天有個會他也要參與,都沒來。”
我聽的排骨都忘了吃。
倒不是驚訝,只是覺得有些無奈。
“他是沒挨過巴掌,生氣沒問題,但他強吻也不對,既然有喜歡萊萊的意思,直接說出來就好了。”
“總比他找什么合適的契機解釋機場那事,來的痛快。”
“這話說完,有的是契機可以解釋以往那些行為,也有機會道歉。”
周放又給我夾了些菜,“我建議,你不要管這個事情,讓他們自由發展,看他們個人選擇。而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吃飯。”
“我倒是覺得,當局者迷。”
我媽開口說,“未必放任就有好的結果,偶爾也可以稍微用點辦法,給兩人添添火。”
我看向我媽,她彎唇笑,“我也只是提個意見,你不用非要聽的。”
“她是看重自己的閨蜜,”
周放出聲替我道:“不確定江萊要不要繼續,但她是不會插手,給他們的感情添磚加瓦的。”
我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我總覺得這話從周放嘴里說出來,怎么帶著點陰陽。
“媽,你這個提議沒問題,但如果萊萊不想和池湛有什么,我沒必要這樣做,感覺會好心辦壞事。”
我媽卻一語道破:“我沒看出她真的想跟池湛斷的干凈。”
我其實也看出來了,但我始終覺得,感情這個事情不講道理,尤其是江萊和池湛這種,是我和周放雙方好朋友的。
如果出現什么差池,我和周放夾在中間也是尷尬不說,他們以后見面連點個頭都難做到了。
“別想了。”
周放把我碗里涼的菜拿走,又給我夾了熱的,還盛了碗熱湯,“好好吃飯。”
“該添火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我安心吃飯了。
江萊跑了一天。
總算是找到一個各方面都滿意的。
只要不下雨,那簡直是完美。
“哎呦——”
也是累的腰酸背痛的,回到家就癱在了沙發上,什么都不想干。
可躺了會兒還是起來卸妝。
敷面膜的時候,茶幾上的手機一直響。
她拿起,看到來電號碼,冷笑了聲。
不接。
還拉黑了。
那邊的池湛:“……”
他等了一天,江萊連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
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他了?
真的就要跟他做比陌生人還不如的普通朋友了嗎?
他按了按發疼的額角,給她發消息。
明天下午四點,半山茶館,我有話和你說
江萊沒有收到這條消息。
短消息和微信還不一樣,拉黑是沒有提示的。
池湛沒去驗證,以為她接收到了。
晚間起了些風,順著沒關嚴的陽臺門進來,吹起窗紗。
月光清晰了床上糾纏的兩道身影。
我抵住周放,“說好的了,就一次。”
周放赤裸著上身,熱氣烘的我臉熱,褐色的眸子幾分幽深,顯然是沒盡興。
可我明天想早點去把禮服試了,有什么問題也好及時處理。
要是讓他沒完沒了,就得凌晨才能睡。
那么轉天我很難一早起來。
“我也是為了你的身體,經研究表明,上了年紀,這種事情就不能多,傷身體的。”
周放勾唇,暗啞惑人的嗓音在我耳邊縈繞。
“是我哪里表現的不好,讓你誤以為我上了年紀?”
我覺得他這句話有坑。
“是我上了年紀,我不能過度,你作為男朋友是不是應該體諒?”
周放從喉嚨深處溢出笑,“那你作為女朋友,不幫男朋友么?”
這不是聊死了么。
我張了張嘴,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周放低下脖頸靠近我,哄人的暗啞嗓音讓人暈頭轉向的。
“寶寶,我心疼過你的,那么長的時間沒有。現在,你心疼心疼我,嗯?”
我鬼使神差的點頭。
等凌晨才疲憊的合上雙眼的時候,那叫一個后悔。
可我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轉天,果不其然,中午才醒。
幸虧有提前給孩子準備好了奶,要不然孩子都得餓肚子。
“找張老拿個方子調理一下吧。”
出了房門,我媽見我精神不太好,“你本來當時懷孕就一直兇險,身體虧損的厲害,問問看,有沒有不影響哺乳期的。”
我臉羞的發熱。
我媽雖然是沒直接說,但她這個年紀了,還生了我,怎么會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沒有精氣神。
“那個媽,”
我摸了摸鼻子,只能轉移話題,“我來不及了,我跟萊萊約好了,孩子就拜托你了。”
我媽看出我的羞赧,也沒多問。
“去吧,但不能太晚,孩子還是得喝新鮮的。”
“好,不會太晚的!”
我保證完,趕緊溜了。
卻不知道,我媽在想,她這么和我們住在一個屋檐下,確實有點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