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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征冷笑。
太子對蘇將軍若是不深情,也不至于喝醉了酒念人家名字,更不至于在蘇將軍死都死了尸體都被定了叛國罪他還要翻查人家的案子。
現在不敢上前,那是有所顧慮吧。
“既然他不上前,那就推他一把。”
向征這話還未落下,外面忽的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奔來,人還未進屋,聲音先進來。
“大人,不好了,清泉寺那邊出事了。”
來的人是向征留在清泉寺的一個心腹,這人跟著向征也有七八年了,素日很是穩重,眼見他此刻著急忙慌的樣子,向征不由心下也一突。
“怎么了?”
那人一步沖進門檻,跌跌撞撞向前,“大人,就在剛才,清泉寺的禪房塌了。”
向征只覺得轟的一股血直竄天靈蓋,“人被壓死了?”
這個人,直接指的就是他專門找來的那個人。
報信的人搖頭,比被壓死更可怕。
“不是,人沒死,但是房子塌的時候墻也塌了,一墻之隔旁邊清泉寺方丈正在給幾位命婦太君講佛法,當時那邊有三十多人。”
向征只覺得又有一股血直竄天靈蓋,頂的他整個人搖搖一晃。
“墻塌下來那一瞬間,那些人跟隨方丈到外面看情況,正好蘇姑娘當時就在院子里,面對面的,被瞧了個清清楚楚。
蘇將軍早些年雖然不常回京都,尋常人不大認識她,可那些命婦太君們都認得她,其中還有幾位將軍夫人,更是記得她的模樣。”
向征甚至不敢想當時的場面。
他找來的這個姑娘,是江蘇一個妓子,容貌與蘇卿卿雖然一模一樣,可到底不是同一個人,盡管調教了月余,可也只學了個皮毛的兩三分。
勾著容闕綽綽有余。
可應付這種突發狀況怕是難。
向征繞出桌案就朝外走。
報信的人急的繼續道:“奴才聞訊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被綁了,清泉寺的方丈說要把人送到京兆尹去。
眼下外面全是有關狐妖的傳說,這人又與蘇將軍長得一模一樣,她住的地方又是大冬天出現倒灌的地方。”
向征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過去。
他之所以放出謠言,就是要把謠言引到太子妃身上,他還準備了后續謠言,就說召國公主與本朝將軍蘇卿卿同名同姓,說不定被換過命或者被動過什么手腳之類的,說不定蘇將軍當時叛變就是受了什么巫蠱之術。
反正都是謠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容闕就是那個有心的聽者。
他用這個假的蘇卿卿吊住容闕,到時候再用蘇靜禾去告訴容闕那人就是她親姐姐。
憑著容闕對蘇將軍的情深,一定會要留住這個人。
那府里的那位就會成為他的眼中釘,他巴不得把府里那位除掉,就算不除掉,夫妻感情也會決裂,那召國就再也不會成為容闕的依仗。
到時候,再讓假蘇卿卿枕邊挑撥,讓容闕生出想要將她光明正大帶到身邊的心思,這心思一旦一起,那皇上就會成為容闕的阻礙。
皇上親自下的圣旨,說蘇大將軍是叛國賊,怎么會允許太子身邊有一個與那人一樣的人呢。
而容闕為了留住人,就不得不想一些法子,比如:弒君奪位。
當然,其中肯定少不得煽風點火。
向征連怎么煽風點火,如何利用二皇子都想的妥妥的了。
就算這煽風點火沒有用,那就反其道行之,讓皇上發現太子私藏了這么一個人,太子除不掉皇上,就讓皇上除掉太子,反正左右不吃虧。
他唯獨沒有算到,結結實實的清泉寺禪房,怎么說塌就塌了。
聽說去年有一頭瘋牛沖進清泉寺,那牛犄角都在墻上撞斷了,墻都巋然不動。
今兒怎么就突然脆弱了。
還塌的這么不是時候。
“這墻塌的有問題。”剛剛回稟消息的心腹立刻就道。
“當然有問題。”向征沒好氣的吼了一句。
可現在不是查墻有沒有問題的時候,而是立刻去滅口。
一旦讓那女子說出什么......
哪怕那女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誰利用呢,可一旦她說出有人蓄意讓她模仿蘇將軍這種話,這件事就徹底失控了。
而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弄塌那禪房,足以證明有人發現了什么。
向征滿身冷汗,腦子突突的抽著,想著應對之策。
他現在派人去滅口,會不會正好中了別人的圈套?
也許弄塌禪房的人現在還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后操控者,就想用這法子引蛇出洞呢?
他不能去。
可人必須堵住口。
慌亂的思緒在半刻鐘之后才漸漸冷卻,“太子呢?快去把這個消息透露到太子那邊。”
太子不會無動于衷吧。
就算之前的計劃全部打水漂,這個時候只要太子去救人,那就是惹了皇上的眼。
來送消息的人領命立刻就走,只是走了兩步,忽的又折返回來,“對了,大人,當時正好二皇子妃也在。”
向征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滿腦子都是要如何解決被抓了的蘇姑娘,擺擺手只催人立刻去傳信兒。
秦婉如在清泉寺替皇后和太后一人供奉了一盞長明燈,又塑了個金身。
等到她這邊法事結束,正好婢女折返回來,壓著聲音在她耳邊回稟,“娘娘,成了。”
秦婉如揚了揚嘴角,“進宮吧。”
點了長明燈又塑了金身,自然是要將清泉寺這邊求來的福袋送到宮中,掛到太后和皇后床榻前的。
因著鎮國公的事情,太后這幾日憔悴的厲害,皇后也沒好到哪里去,不過是仗著年輕,氣色略比太后好些。
秦婉如將求來的福袋親自掛了太后床榻前,回身行禮。
太后有氣無力擺擺手,讓她不要忙乎了且坐著休息,落座端茶,秦婉如狀似無意,“今兒從清泉寺出來,正好遇上一樁怪事,說是寺院的房子忽然塌了,里面出來個姑娘,那姑娘長得與逆賊蘇將軍,一模一樣。”
太后端在手里的一碗牛乳砸落在地。
她倏地抬眼,目光凌厲的看向秦婉如,“你說什么?”
皇后不知道向征先前向太后回稟的那些事,只當是太后因為聽到蘇將軍這話受到刺激,嗔怪的瞪了秦婉如一眼,“什么渾話也要拿到這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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