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淵兒,好好活著
“喂!”
不僅是四祭司,便是在場的幾個暗衛也未能完全反應過來。
蕭墨淵已經閃身來到四祭司身后,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本王好心奉勸你一句,別亂動,畢竟,這命只有一條。”
四祭司:“……”
蕭墨淵真的會殺了他,意識到這一點,四祭司舉起雙手,不敢動了。
“蕭墨淵,你要造反不成……咳咳咳……”
“父皇,你我父子多日未坐在一起說話了,想來都是這個人從中礙事。”
蕭墨淵垂眸,盯著近在咫尺的四祭司,陰惻惻道:
“如果兒臣將他殺了,父皇會愿意坐下來跟我好好說說話嗎。”
偏殿中陷入了一陣難言的沉默之中。
便是連永初帝都在權衡利弊。
“你們都出去吧。”
“皇帝,你可不要……啊!!”
四祭司話音未落,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凌空而起,轉瞬重重的砸在了屏風上,摔的他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滾出去!”
四祭司肉笑皮不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卻礙于蕭墨淵的威勢,天漓的人如今又不在皇宮之中,他只能忍下一時,委曲求全的退了出去。
直到偏殿中只剩蕭墨淵與永初帝兩人。
蕭墨淵大跨步來到永初帝身邊,穩穩的將人扶住,坐在了椅子上。
“父皇,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告訴兒臣嗎?”
就在蕭墨淵要抽身離開時,一雙手卻驟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墨淵。”
男人低下頭,看著那雙枯槁的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的手,最終蹲下身,半跪在了永初帝跟前,聲音也跟著軟了下來。
“父皇想要說什么,兒臣都聽著呢。”
就算父皇糊涂過,甚至傷害過他,可打斷骨頭連著筋,他是邶國的君主,也終究是他的父皇。
“墨淵,答應朕,好好的活著,帶著德妃和永嘉,離開上京。”
蕭墨淵心中咯噔一聲,“父皇,你到底在瞞著兒臣什么,就算天漓再如何厲害,他們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便帶著大軍遠渡重洋,來到邶國的土地上。”
“兒臣不相信,若我邶國以舉國之力抵擋,還能讓他們討了什么好處去。”
永初帝睜著一雙渾濁暗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流連在蕭墨淵的臉上。
這張臉啊,像極了他的母妃,輪廓間又有他年輕時候的影子,他已經長成了少年郎的模樣,行事作風也像極了他的母妃。
若是可以,他還想再陪淵兒幾年,可形勢所迫,就算他想,如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經是將要入土的人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的淵兒平安的送出城去。
“你聽父皇說,這件事不只咳咳,不只這么簡單。”
皇帝說上一會兒話就要停下來喘息一陣,才能接著開口,道:“淵兒,你就聽父皇這一次,不要跟他們硬碰硬,不然受傷的只會是你。”
蕭墨淵斂眸,低聲喃喃自語道:“兒臣受的傷還少嗎。”
即便蕭墨淵的聲音很低,永初帝還是聽到了。
想到前幾日他命人打了他板子,又想到以前種種,永初帝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著。
“淵兒,德妃和永嘉都在宮中,他們向來對你很好,不像是朕這個父皇……”
“你別這樣說。”
“不,你聽朕說,好生的帶她們離開,天漓的人已經在上京城內安了家,就連朕派出去的人,都沒法完全認出他們,一旦他們叛亂,遭殃的定會是城中的尋常百姓。”
“桓王謀逆,靖王南下,徐國和被屠盡皇室一族的西陵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南陌的情形朕尚且不清楚,但若是皇城在這時出現了亂子,我邶國不必別人來攻打,便會從內部分崩離析,那時候我邶國就真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蕭墨淵難得沉默下來。
父皇說的有道理,他自是明白其中意味的。
“若能將天漓的奸細一個個揪出來,或許便能避免這場災禍。”
永初帝搖了搖頭,“墨淵,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咳咳……雍州乃是富饒之地,那里是朕為你選的封地,你出了皇城,一路南下,路上自會有人指引接應你。”
“……原來父皇都為兒臣安排好了。”
蕭墨淵的聲音極低,聽不出是喜是悲。
“雍州乃是邶國腹地,三面環山,易守難攻,我邶國先祖原是想將皇都設于此處,后來卻因為當時的文人聯名上書抵制,最后老祖宗才不得不將皇都改為背面的上京。”
“桓王翻不出什么風浪,你去了雍州,大可在那里徐徐圖之,謀定而后動。”
“至于上京的百姓,你走后,朕自有辦法保護好他們。”
“……要兒臣離開,也不是不行,除非父皇也與兒臣一道。”
“江南的風水養人,父皇到了那里,未必不能醫治好病疾。”
明明知道最后的結果,蕭墨淵還是不愿死心。
永初帝拍了拍蕭墨淵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慈愛的笑,帶著點兒苦澀的味道。
“淵兒,朕的身體,沒人比朕更清楚了。”
說著說著,永初帝昏花的眼眶中淌出了一行眼淚。
蕭墨淵將頭埋的更低了,淺色的瞳眸盯著地面,眼尾泛起了薄紅。
“還記得朕曾經教你的那句詩嗎,人固有一死……朕這一輩子有功有過,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娘兩個,墨淵,朕護不住你母妃,如今,卻想護住你。”
“你自小就聰明,這三年卻受了那么多的苦,這些都是朕的錯。”
聽到這些,蕭墨淵終于聽不下去了。
“父皇,你別說了……兒臣不怪你,想來母妃也定不會怪你的。”
父皇先是天下人的皇帝,而后才是他的父皇。
這道理他從小就明白,所以即便心中卻又不舒服,他也從沒真的怪過他。
怪只怪天漓這群畜生橫行霸道,欺人太甚。
“是啊,你母妃她是世間頂好的女子……”永初帝回過神,費力拉著蕭墨淵的手,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喘息了一口氣,才道:“淵兒,原諒父皇的自私,邶國的未來,父皇就交給你了。”
蕭墨淵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永初帝已經抬碎了茶盞,怒吼道:“來人,將玄王下入天牢,沒有朕的準允,任何人不準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