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柒娘

第141章 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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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被綁在床架上,動作不易施展。

剛剛的攻勢,我沒占到便宜,反倒讓魏馳得了逞。

只好勾回腿,轉而不遺余力地踹向魏馳的胸口。

魏馳見招拆招,微微側身,竟又堪堪躲過了我那一腳。

扯掉我腳上的布襪,魏馳抓住我的腳,勾起手指輕輕彈了下仍掛在我腳腕上的玲瓏骰子。

“本王送的,就是好看。”

他笑得恣意閑適,轉頭看我,繼續挑釁。

“柒娘還有招數,盡管使。輸了,今晚就這么綁著來。”

說完,還特壞地用手指撓我腳心。

我氣得咬牙切齒,可腳心實在癢得很,壓根憋不住笑。

“殿下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魏馳欺身而下,溫軟覆在我的雙唇上。

我緊抿雙唇,偏頭抗拒欲要撬進來的唇舌。

大手轉而緊緊覆在那兩處宣軟之上,魏馳哼笑揶揄。

“藺芙來時,你親本王親得甚是賣力,這功夫怎么又不讓親了?如此不乖,可還行?”

心中仍有些別扭不爽,我趁機抬起膝蓋,狠狠地撞向魏馳的腹部。

魏馳吃痛,捂著腹部,跪在榻上疼得呲牙咧嘴。

我氣他道:“現在奴婢只想揍殿下。”

魏馳眉頭微挑,不怒反笑:“那今晚,柒娘可有得哭了。”

雙手雖然使不上力氣,可我向來是不肯輕易認輸的人。

憑借著一身蠻力和腳力,又在榻上與魏馳過了數招,直到最后兩人都累出了一層薄汗,在武力上也沒分出個勝負。

魏馳被我狠踹了好幾腳,而我的衣服也已經被他扒得一絲不掛。

青紗帳內,魏馳壓在我的身上。

我們氣喘吁吁地看著彼此,似乎早已將輸贏拋在腦后。

魏馳墨色發絲輕垂,落在我的肌膚上,絲柔順滑的觸感,微微一動,都會帶起絲絲撩人的癢意。

他抬手替我拭去額間的薄汗,順便將粘在我面頰上的幾縷碎發也輕輕撥開。

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我,微喘道:“柒娘,你是與所有人都不同。”

我怔怔然看著魏馳,只覺心跳因剛才那一句話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有那么一瞬,淚水差點涌到眼底,可還是被我的理性堪堪壓了下去。

我偏頭不看他,忍著喉間的那股酸澀。

“能有何不同,殿下還不是因為這張與藺芙一樣的臉,才寵幸奴婢的?”

魏馳湊在我耳邊低聲喃喃。

“像藺芙的婢女,柒娘不是也見過一個,死在了浴池里。”

“多少人苦心積慮往本王身邊安插棋子,可你是唯一爬上本王床的人,知道為什么嗎?”

我轉頭看他,多少有些期待。

“為何?”

“見柒娘的第一眼,本王便知,我們是......同一種人,而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波光流轉,魏馳的瞳眼宛若點星。

我茫然重復著他先前的那句話。

“同一種人?”

微燙的指腹勾勒著我的眸眼,轉而又落在我的眉間。

他不緊不慢地柔聲言說著。

“柒娘的眼里藏著欲望,猶如想要掙脫牢籠、泥沼的困獸。”

“柒娘的眉間刻著倔強,好像在說,你命由你,不由天。”

心房輕顫,僅僅兩句話而已,淚水便莫名其妙地順著我的眼角滑落,帶出兩行濕熱來。

耳邊,魏馳慢聲繼續說著。

“柒娘總是小心翼翼地警惕著一切,看似膽小怯懦,可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是虛情假意。”

“你安安靜靜發呆時,滿眼的故事,總是有種不知因何而來的淡淡憂傷。”

“有時看柒娘,就會覺得像是在看本王自己。”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柒娘的里子分明跟本王是同種人,都是靜待時機,欲要破繭成蝶的那種人。”

我抽了抽鼻子,問:“奴婢初入府時,殿下每日盯著奴婢瞧,都是在觀察這些?”

魏馳笑而不語。

可我還是氣不順:“說來說去,就算殿下說出花兒來,殿下最初還不是因為這張臉,才多瞧了奴婢幾眼。”

唇齒用力碾磨我的下唇,魏馳聲討道:“當初,明明是你先招惹本王,千方百計用這張臉來勾引爬床,怎還反過來怪我,著實沒道理。”

似是在哄我,魏馳輕啄我的唇角。

“你雖最像藺芙,可再像,你也不是她。”

“本王若真想要什么,自會不擇手段去得到,何需贗品替身來自欺欺人呢?”

我錙銖必較,繼續挑著魏馳的毛病。

“可殿下也曾經在與奴婢歡好時,還喚過我夭夭,怎么不是自欺欺人。”

魏馳的臉埋在我頸窩處,無奈吁了一口氣。

似是求饒,疏慢的言語間,又夾帶了幾分委屈和幽怨。

“柒娘整日只知護著于世,在宮中還聯合雙修儀欲要陷害于我。”

“你頂著奴婢的身份,卻干著細作的勾搭,本王舍不得殺你,還不能用言語誅心來討個痛快了?”

“叫你夭夭也就叫了那么幾次,柒娘細細想想,都是在何事之后。”

細細琢磨,好像是這么回事。

我垂眸啞然了片刻,轉而問魏馳。

“殿下念了藺芙姑娘這么多年,真舍得她給七皇子?”

魏馳不答反問:“若是本王背叛過你一次,柒娘可會原諒本王?”

我堅定搖頭:“不會。”

說不定,還會血刃了他。

濕熱的氣息噴灑在面頰上,魏馳意味極深地輕笑道:“我們是同一種人。”

不知為何,我仍有些不甘。

許是公主的傲氣,總是想被偏愛,與藺芙不同一些。

“那若是日后,奴婢背叛了殿下呢,殿下可會原諒柒娘?”

魏馳:“又忘了,本王從不假設。”

“奴婢就不能成為例外?”

“你說呢?”

也是。

魏馳與藺芙多年的情誼,今日他都那般冷漠決絕。

我與魏馳相識一載都未到,自是不能成為那個例外。

雙手還被綁在床架上,我示意魏馳給我解開。

他卻置若罔聞,嘴和手都不安分起來。

幾番掙扎后,我還是敗在了魏馳的唇舌功夫下,沉迷淪陷,任由他予取予奪......

夜里,我躺在魏馳的懷里,做了個夢。

旖旎繾綣的夢中,魏馳在我身下情迷欲亂,滿眼春色。

我坐在他身上,腰臀輕扭,朱唇微啟,輕聲細語地吟著詩。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言念君......”

念著念著,我聲音開始顫抖,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言念君子,載寢載興。厭厭良人,秩秩德音。”

寒光閃過,匕首刺進了魏馳的胸膛。

溫熱的鮮血迸濺到臉上,染紅了我的眼。

魏馳流著血紅的淚,表情痛苦地問我:“柒娘,你對本王可有過真心?”

握著匕首的手抖得不像話。

我流著淚搖頭,唇瓣輕顫,話卻卡在嗓間,怎么說都說不出來......

我從夢中驚醒。

魏馳抱著哄我。

我扭頭看他,昏暗的夜色里,平靜地流著淚,低聲回答夢里他問的那句話。

“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