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這次換你
秦昊蒼真的是窮追猛打,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魏馳拉起我就往屋外沖去,同時揚聲下令。
“長生,玄掣,你二人護送柒娘、趙公子和虛顏先生先行離開。”
我甩開魏馳的手,態度堅定道:“要走一起走。”
魏馳面色冷凝微怒,銳利的眼神如同冰錐拔地而起,朝我刺來,強大的氣場不容他人違抗。
“這事,必須聽我的!”
可惜,北臻的官兵絲毫不給我們爭吵或逃跑的機會。
大門被人從外撞開,呼啦啦地便涌進一群持刀持劍的官兵。
領頭的人看了眼手中的畫像,又看了看我和魏馳,當即揮手下令。
“君上有令,活捉東魏太子和南晉公主,不得有誤!”
他們還要留我活口?
可惜,但凡我想殺人,從不給人留活口。
“殿下,接槍!”
玄掣及時上取來武器,將紅纓長槍投給了魏馳。
情況緊急,魏馳來不及將我塞到馬車上了。
他朝朗朗晴空發了個刺耳的信號彈,提著長槍,便朝北臻的官兵沖了上去。
魏馳的大長槍舞得是虎虎生風,槍身彈抖刺挑,一人抵十人,強大的肅殺之氣,更是讓北臻的官兵望而卻步,連連向院門口退去。
而我,手中的峨眉刺雖然跟魏馳的紅纓長槍比,簡直就是根繡花針,但在我手里卻是極好用的。
近身攻擊,招招取人性命。
刺喉嚨,刺胸口,刺子孫袋……
反正哪兒要命,我刺哪兒,圖的就是一個速戰速絕。
可我終歸是個人,百密必有一疏,我殺人再厲害,也會有疏忽大意之時。
眼前,我剛剛刺中一名官兵的心口,身后便有人朝我揮刀砍來。
我快速偏身躲閃,那刀恰好砍在了我身前已死之人的肩膀上。
刀刃迅速拔出,反手再次朝我橫揮過來。
我扭身試圖躲過,一不留意,卻被腳旁一塊凸出的石磚給絆了一下。
身體失去平衡,雙手徒勞地在半空中劃了兩道弧線后,我摔了個四腳朝天。
真是天殺的。
枉我是個干過細作的公主,這點不值錢的顏面摔得稀碎。
那人趁機揮刀朝我再次砍來,我本已握緊峨眉刺,做好防護的姿勢,魏馳的長槍卻先于我擋了過來。
就在同一時刻,那北臻的官兵也被人一箭射穿喉嚨,砰然倒地。
哪來的箭?
我和魏馳朝羽箭射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廊廡之下,趙書亦長身側立,手持彎弓,仍保持著剛剛瞄射松弦的姿勢。
他極速喘息地望著我,似乎仍停留在自己剛剛殺了一人的驚恐之中。
我有一瞬的驚呆。
有生之年,竟還能看到謙謙公子也會殺人了。
這就跟寺廟里吃齋念佛的和尚突然吃肉喝酒逛青樓一樣,讓人震驚!
待魏馳的那些人馬從宅外殺到宅內時,整個院子里的北臻官兵也已經不剩幾人了。
帶上虛顏、趙書亦等人匆匆上了馬車,我一路朝鎮口火速逃去。
卻不曾想,北臻官兵的消息傳送如此之快,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又一批官兵便趕到了鎮口圍堵。
我已經準備好下車再去殺一波的,魏馳卻突然將我抱進懷里。
“柒娘,這次,換你等我,可好?”
我隱隱察覺到了什么,欲要掙脫魏馳雙臂的束縛,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我在他懷里搖頭。
“魏馳,我不想跟你分開,跟你分開的這兩年,我每天都想你,想人的滋味不好受,我再也要不想嘗第二遍。”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好不好?”
淚水開始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一聲聲哭求,魏馳卻趴在我的肩頭,似乎心滿意足地笑著。
“蒼天有眼,柒娘也有求我別走的一天。”
魏馳呢喃問我:“柒娘,再問最后一次,我重要,還是于世重要?”
我顫聲回答。
“都重要,但你,更重要一丟丟。若是以后日子長了,我們有了孩子,或許還會再重要一丟丟。”
濕熱的唇隨即從我的側頸游移,移至我的面頰,最后是唇角。
濕滑的舌尖撬開我的唇齒,氣息在此刻糾纏。
抱我的手臂緊了再緊,魏馳抬起一只手,捧著我的臉。
我本以為魏馳會趁機一個手刀敲暈我,遂時刻提防著他手中的動作,可不曾想他卻突然將一粒藥丸塞進了我的嘴里。
猛然抬起我的下巴,一個敲喉嚨的動作,逼著我吞咽了下去。
馬車外,魏馳的人已經開始與北臻的官兵廝殺了起來。
刀劍相撞的聲音和慘叫聲,漸漸在我耳邊含糊不清,而眼前人的容貌也逐漸模糊,直到最后一絲清明徹底消失,我的世界歸于黑暗。
再次醒來時,我仍在馬車之內。
車內燈光極其微弱,不見魏馳,只有木槿和流蘇守在我的身旁。
我緊忙起身,掀起車簾,跳下馬車。
明明上一刻還是晴空萬里的艷陽春日,眼前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野林。
周圍死寂一片,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鳥獸啼鳴。
我轉身看向守在馬車外的長生公公和玄掣,想開口問魏馳在哪兒,可酸澀哽咽的嗓子卻發不出半點聲響來。
我竭力壓制心里疊涌的情緒,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理智被情緒淹沒,我沖到玄掣身前,拔下他腰間的那把佩劍,轉身想要殺回去,去找魏馳。
可是,當我沖出了幾步后,站在漆黑的林木之間,茫然四顧,又不知該何去何從。
“公主殿下,莫要沖動,現在就算是沖回去,也是無用之功。”
玄掣聲音沉悶發啞,顯然是哭過的。
長生公公亦是蹲在馬車旁,在那里消沉不語。
趙書亦聞聲,從另一輛馬車上跳下,踏著一地的雜草干葉,朝我走來。
“我們已經出了北臻,公主殿下也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趙書亦的話宛若晴天霹靂,劈得我哭笑不得。
“我怎么會睡一天一夜?”
“怕公主殿下執拗不從,按太子殿下吩咐,每隔三個時辰,便給公主殿下喂一粒昏睡的丸藥,直到逃離北臻境內。”
一天一夜,什么事都可能發生。
魏馳就那點兵力人手,他如何能打得過北臻的千軍萬馬?
像是被人一瞬間抽走了所有氣力,長劍從我手中滑落墜地。
我站在原地,無念無想地怔愣了良久。
原來悲傷在達到極致時,人真的是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
片刻過后,我開口問道:“魏馳那邊可有消息?”
趙書亦回我:“即使魏馳派人送信出來,可這荒郊野外,也無法與魏馳的人接頭,只能到東魏邊陲關城,才能收到消息。”
我還未從沖擊中緩過心神來,一個意外的嗓音突然從身側的樹頂上傳來。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