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第1667章 無言告別

第1667章無言告別第1667章無言告別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上了床榻,楚擎終于想開了。

至少,三哥在,至少,陶若琳在。

一個最好的朋友,一個陪伴一輩子的愛人,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將輩子蓋在臉上,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鬼鬼祟祟的,楚擎嘿嘿樂了一聲,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這一睡,直接到了下午。

楚擎霸道,楚府也霸道。

無論是南市還是北市,全京中哪怕是皇宮,每過一個時辰,都要敲鑼報時。

像南市附近區域,敲鑼的都是武卒。

每次快要敲鑼時,武卒得提前一炷香跑到楚府門口問一下,大統領在府中不。

要是楚擎在的話,武卒就不敲了,不在的話可以正常敲。

因為一般楚擎白天在府中的時候都是睡大覺,武卒不敢打擾。

活的這么囂張,還能活到現在,很不容易,光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揍。

楚擎沒少吃肉,也沒少挨揍,他不準備吃素,更不怕挨揍,決定了,就要做,要做,就要離開。

吃了頓早午飯,楚擎開始寫信。

寫給小伙伴們的,都是祝福的話。

有的人,想當大將軍,有的人,想揚名立萬,有的人,想要萬世師表,也有的人,只是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第一封信,楚擎寫給了大舅哥。

答應大舅哥,一定會將劉瑾昔帶回來,只能承諾帶回來,不承諾自家妹子能不能看上大舅哥。

然后是給大軍哥的…

寫著寫著,楚擎的心情再次不好了起來。

罵了聲娘,將所有信紙都團在了一起扔進火爐中。

“表叔兒表叔兒…”

颯的一聲,和鬼影似的青陽竄到了楚擎面前。

都站在花園里了,門口的門子才反應過來,剛才有個啥玩意閃過去了?

青陽背著兩個包袱,一個包袱里,蛄蛄蛹蛹的,全是貓毛,另一個包袱,鼓鼓囊囊,都是衣物。

沒等楚擎開口,長的和哈士奇似的靈狼竄了進來,用腦袋蹭了蹭楚擎的褲腿。

楚擎當初說過,只有女人和小狗才會無緣無故的受寵。

然后,靈狼被楚擎一腳射出去了。

這玩意是狼不是狗。

青陽笑吟吟的,臉上寫滿了期待。

楚擎張了張嘴,滿面愧疚之色。

青陽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拍了拍楚擎的肩膀:“表叔兒不哭,青陽陪著你。”

“啊?”

“我都知道啦,陶姐姐與我說了,只有我們上路。”

楚擎如釋重負。

剛剛他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呢,怕青陽傷心,因為這一次只有五人,他,福三,陶若琳,碧華,外加一個碧華。

而之前他承諾青陽的是,大家會在一起,會東海,回到過去,如同以往那般。

“晚上再走。”

楚擎壓低了聲音,和要晚上搶錢莊似的:“千萬別走露風聲,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再在城中轉轉,對了,你不用和吳王…拉到吧,吳王太聰明了,你再說漏嘴了。”

青陽滿面戒備之色:“表叔兒你不會要把人家偷偷支走,再偷偷摸摸的跑掉吧?”

楚擎哭笑不得:“怎么能這么想呢?”

青陽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因為我是累贅呀。”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楚擎無奈的說道:“我還有點事要辦,你要是不信我,你去陶府,對陶若琳寸步不離,這總行了吧。”

青陽面色更是狐疑:“表叔兒你不會…連陶姐姐都不要了吧?”

楚擎:“…”

青陽:“那我看著三哥,你離開誰都不會離開三哥。”

“大姐,三哥得陪著我,那不還是跟著我嗎,說正經的,我得回趟衙署,還要去禮部,也要見一些人…”

“那你發誓!”

青陽很執拗:“你要是騙我,就天打五雷…不不不,表叔兒你不怕這種事的,那你發誓,你要是騙我,就三哥被天打五雷轟!”

福三:“…”

楚擎郁悶至極,賭咒發誓了半天,青陽這才拎著橘貍紗帶著靈狼離開了,去蹲陶若琳去了。

明明和青陽說的是要見好多人,可出了府門,竟不知道該找誰,又該和誰說說什么。

仿佛毫無留戀,又仿佛有著很多不舍一般。

“朝臣都散朝了,去禮部吧。”

于情于理都要見一下邱總,無論去哪,都要和人家打一聲招呼。

到了禮部,進了正堂,邱總就是邱總,數年如一日,從未變過,熟悉的睡姿,熟悉的哈欠,就摸魚這一塊,甭管是當侍郎還是尚書,邱總從來沒變過。

要么說人家是邱總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混不在意的問道:“今日就啟程?”

“哎呀我去,邱哥您這是要直追馬如敬了,你怎么知道。”

“那你還能來作甚?”

楚擎嬉皮笑臉的坐在了邱萬山的面前,撓了撓下巴:“這次走,不知道要多久,京中就拜托邱哥了。”

“好,愚兄也有一事。”

“說。”

“愚兄有一子,你知曉吧。”

“知道啊。”楚擎樂道:“就是那個三天兩頭改姓可哪認爹的工具人義子,是叫呂布,不是,叫什么來著,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邱總沒好氣的說道:“是一子,親兒子,而非義子。”

“啊,真的假的?”楚擎驚著了:“什么時候生的,怎么不和我說呢?”

邱萬山哈哈大笑,站起身,給楚擎倒了杯茶,連連點頭:“莫說在京中照應你,便是為你赴湯蹈火,愚兄也應了你。”

“什么玩意亂七八糟的。”楚擎一頭霧水:“你這是怎么了,沒睡醒啊,說話怎么怪怪的,莫名其妙的。”

三哥微微一笑。

楚擎沒聽懂,福三卻聽懂了。

邱萬山有一個兒子,隱藏的很深。

邱總是什么人,走一步看三十步,朝堂水這么深,誰沒個滅九族的風險,人家邱總能告訴世人他還有個兒子嗎,肯定不可能。

楚擎又是什么人,千騎營大統領,探馬干什么的,就是研究朝臣的,屋里幾口人,家里幾畝地,地里幾頭牛,必須打探的清清楚楚。

事實上,探馬也是這么干的,包括對邱萬山也是如此,只是后來楚擎上任后,就給探馬們撤回來了,禁止任何人打探邱總的隱私。

這是一種尊重,對朋友的尊重,至于什么公事公辦,公是公私是私,就這套說法,楚擎歷來是嗤之以鼻的,他做不到,也懶得去這么做,因為人家給你擋風擋雨的時候,可不是因為什么公是公私是私,古代,昌朝,就不是個公事公辦的地方。

邱萬山知道,楚擎不會讓探馬調查他,只是隨口說了一下,楚擎一臉懵逼的模樣,依舊讓邱總心頭一暖。

楚擎傻了吧唧的問道:“不是,你那兒子咋回事啊,生的這么偷偷摸摸的呢,怎么不讓我見見呢?”

“不見為好。”

邱萬山露出了正色:“此次離京,你若是闖禍,闖滔天大禍,愚兄為你擔著,可若有一日,愚兄擔不住了,你為愚兄,照顧好這孩子就成,莫要讓我邱萬山絕了后。”

“邱總你別鬧,還有你擔…”

“哈哈哈,是如此,應是沒有愚兄擔不住的事,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我說的嗎,你兒子叫啥啊,在哪呢?”

“酉州,不過愚兄會讓他去東海,去尚云道,讓陶家照顧就好,對了,叫邱盛邦。”

“多大了。”

“與你同歲。”

“噗”的一聲,楚擎一口茶水噴出來好遠,愣了足足伴隨才豎起大拇指。

堂堂戶部侍郎,禮部尚書,有那么大個兒子,二十多年,滿京城愣是沒人知道。

三哥暗暗念叨了兩聲邱盛邦這名,微微點頭。

邱總,果然是個有情懷的男人,二十多年前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