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歸京

第110章 射箭

第110章射箭第110章射箭→:“這次比箭可以分為三局,一局比的是各位姑娘們射中靶心的次數,第二句是考驗姑娘們臨危不懼,第三局是移動的箭靶,不知姑娘們可有準備好?”寧壽長公主嘴上噙著笑,目光從這些花容月貌的臉上掃過。

最終,她的目光停在了裴十柒的方向,不過也只是短短的一瞬,沒多久便移開了。

眾人都紛紛說好,裴十柒雖然沉默,卻架不住其他人不明白寧壽長公主的心思。

一排箭靶被下人扛了上來,裴十柒看向箭靶,只是平時練箭所用的普通箭靶,沒什么不同的。

在她充滿疑惑之時,忽然聽見寧壽長公主身邊的婢女驚呼一聲,好像被什么嚇到了,差一點摔倒在地。

寧壽長公主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維持了那么久的笑意在那個瞬間有了裂痕,婢女頓時捂住了嘴,連連道:“是婢子不小心崴了腳,請長公主殿下恕罪!”

裴十柒看的真切,那婢女所站的位置是個平地,在寧壽長公主所說話的時候,其余婢女都是站在身側,誰敢亂動丟寧壽長公主的臉?所以這婢女平地崴腳的事,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裴十柒。

“既然崴了腳,那就下去休息吧,芳汀,送她下去。”寧壽長公主吩咐道。

兩個婢女一前一后的下去,裴十柒的眼神久久追隨,最后因為看不到人影而回過了神來,眼神落在了方才那婢女身旁的匣子。

匣子里頭裝著這一次的彩頭,是許多價值不菲的首飾。

第一局很快開始,裴十柒一時摸不準自己是該贏還是該輸,便想著自己先贏一局,看看寧壽長公主是什么神情,再考慮接下來的兩把自己該不該贏。ωωω.χΙυΜЬ.ǒm

三局游戲,局數贏的多的算是最后贏家。

五個箭靶立在姑娘們面前,這些往日里被嬌養著長大的姑娘們皆躍躍欲試,大家都是常跟隨父兄參加春獵秋獵的,就算箭法不精,但好歹也都練過,否則那就是出門丟臉的,因此哪怕是文人之女,也拿得起弓,拉得動弦。

裴十柒沒敢先上場,她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箭靶上時,自己后退了幾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剛剛崴了腳的婢女還沒走遠,正靠在一個假山旁喘著粗氣,對一旁的婢女芳汀說道:“好姐姐,你知道我可最怕那個了,長公主殿下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也不關你的事,你今日露了馬腳,長公主殿下不會輕饒了你,勸你最好不要再提,以免小命不保啊。”這個叫芳汀的人勸道。

婢女用手帕捂著胸口,顯然是還沒從方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她究竟看見了什么令她害怕的東西,才會當著眾人的面兒尖叫?

對于此事耿耿于懷的婢女點了點頭,但她還是發問道:“如今是冬季,天氣那么寒涼,這東西究竟是從哪里弄來的?”

“都說了別再問了,長公主殿下既然想要,那她就有的是法子去弄來,況且長公主養花草的溫室里什么沒有?”

冬季天冷沒有,偏溫室里卻有,還能讓人如此害怕的東西。

裴十柒想了想,似乎有了方向。

回到人多的地方,朱玥四下尋著,終于找到了裴十柒。

“朱姐姐,可射中靶心了?”裴十柒問。

朱玥搖了搖頭:“還是差了一截兒,五箭只射中了一箭。”

裴十柒安慰道:“這沒什么的,接下來還有兩把,朱姐姐多多努力就是。”

看著這么多人,言鴻澤的妹妹言若敏悄悄來到了李漾春的身邊,終于找到機會和李漾春搭話。

她和李漾春認識多年,只是二人身份有別,每每在李漾春的身邊都仿佛一個聽人使喚的婢女。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來尋李漾春,否則她不知還有什么人愿意幫她。

“李姐姐,說句不好聽的,哪個男人愿意守著一個毀了容的妻子過日子?咱們齊家還等著開枝散葉呢,可馬國舅家里逼迫的緊,偏不讓我哥哥納妾,這時候久了我們言家豈不是要絕戶了。”

李漾春眨了眨眼睛,故意說道:“不是還有馬嫂嫂嗎,哪里就到絕戶那么可怕了?”

言若敏知道李漾春是故意的,藏于袖中的手緊緊攥著,用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可嫂嫂她毀了容貌,性情也不似往日那般溫和,哥哥和她話不投機半句多,這種情況下哪里能生出孩子來?我哥哥是我們言家唯一的男丁,他若是無后,我父親和母親可就再沒指望了。”

“但你嫂子毀容,那不正是你哥造成的?你哥正應該對人家負責啊。”

見李漾春話里的意思,言若敏又氣又悶,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怎么能一樣,害嫂嫂毀容的是那個毒婦,現在那個毒婦已經死了,惡人受到了懲罰,就不要再懲罰我哥哥了。”

李漾春眉頭一挑,想看看言若敏受言家之托到這里來求情,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言若敏也知道李漾春的意思,猶豫了一番后,她最終掀起裙擺跪在了冰涼的石磚上。

“求求郡主幫忙讓長公主殿下求求情,馬國舅一定聽長公主的話,臣女與郡主自小玩到大,自問沒什么煩心事需要求到郡主的頭上,但這一次卻是不求不行。馬家人不準我哥哥納妾,可不納妾哪里來的孩子?臣女在此求求郡主了!”

李漾春的眉頭緩開,打量著言若敏跪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轉達給母親,做不做是母親的事。

可她不想平白無故就給傳這么一句。

于是她伸長了下巴,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箭靶子:“如果你能贏下這幾局游戲拿到彩頭,今日的事,我便幫你做這個傳話的人。”

言若敏看向那些箭靶,表情有些不好看,回過頭說:“郡主您知道我不擅長這些啊。”

“那你擅長什么?你擅長琴棋書畫,難不成還要讓我母親備人在此給你磨墨添香不成?”李漾春一瞪眼睛,言若敏便害怕起來:“是你有求于我,并非我有求于你,你擅長什么不擅長什么又有什么干系?只要你贏了這幾局游戲,你的事我必然要管。”

“郡主可當真?”言若敏還有些不敢相信。

李漾春笑了笑:“你我相識多年,我哪里對你說過假話?”

她是真想看人出丑。

因為寧壽長公主被禁足,她也跟著一塊被禁足了許久,這會兒正是心里頭發悶的時候,言若敏的出現簡直就是給她找笑話用的。

現在的言家已經不同于半年前的風光了,隨著言鴻澤一次次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建陽帝對他算是失了耐心,哪怕他曾經舉報自己的岳丈成了檢舉有功的功臣,如今那點子功績也都成了過眼云煙,對蘇冶二字打怵的人又怎敢輕易提起他的豐功偉績?

言若敏瞧著那些箭靶子,最終咬了咬牙:“好,我盡力而為。”

二人在涼亭中的身影被裴十柒的眼睛捕捉到了,她也看見了言若敏下跪,只是不知二人在說些什么。

緊接著,言若敏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來到了她身邊,拿起箭弓好似一定要贏一般。

裴十柒拉弓搭箭,不再分心,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箭靶的靶心之上,勾著箭弦的手松開,箭矢破風直接釘在了靶心之上。

這是這么多人試過后,第一個射中靶心的人。

與裴十柒同場的言若敏壓力極大,然而還不等她擦擦額頭的冷汗,旁邊又傳來一聲歡呼。

是瑜貴妃的妹妹范遙也射中了靶心。

場面因為裴十柒和范遙熱了起來,夾在二人中間的言若敏滿頭是汗,直到現在第一支箭還未離弦。

不遠處的李漾春環著胳膊看戲,瞧著言若敏那滑稽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范遙遇到裴十柒,心情也好了許多,目光越過言若敏,同裴十柒說:“怎么樣,來比比?”

“可以。”裴十柒笑著回應。

二人同時又從箭筒中取出一支箭,范遙十分有信心,放出了手里的箭,再次射中靶心。

裴十柒也不甘示弱,她手指一松,箭矢直奔靶心而去,身旁的人發出一陣歡呼。

言若敏不知為何身邊的人如此激動,側頭一看,裴十柒的第二支箭竟然釘在了第一支箭上,那第一支箭就如在靶子上開花了一般,長長的箭身被射破,劍尖卻還扎在靶心上,這樣的準頭簡直讓人覺得驚恐。

看見裴十柒竟然如此厲害,范遙忍不住贊嘆道:“看來是我要輸了,你真不愧是梁國公的女兒!”

裴十柒淡淡一笑:“你也不差。”

被二人夾在中間的言若敏好半晌才射出了第一支箭,只是沒中靶心,她終于得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是第二支箭也沒有命中靶心。

言若敏有些著急了,只是越著急她越射不中,甚至最后一支箭脫了靶,引來了許多的嘲笑聲。

這一句,裴十柒當之無愧拿下了勝局,范遙雖也優秀至極,只是不及裴十柒。

拿下勝局后,裴十柒趕忙回頭去看寧壽長公主的神色,果然從對方的臉上尋到了一絲輕松,這讓裴十柒更加確定,這場游戲的彩頭定有古怪。

既如此,她就不能繼續贏了。

可終有一人要贏,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在場這么多姑娘,有和她認識的,有和她不熟的,但總歸都是尋常女子,沒必要因她的事而搭上性命一類,尤其是范遙,此人并不比她差什么,這次拿下勝局的人不是裴十柒也就是范遙了。

不能讓自己贏,也不能讓范遙或是朱玥贏。

世家貴女們射箭命中靶心的可能不大,整局下來也寥寥無幾,大家把眼神都放在了裴十柒和范遙二人身上。

而裴十柒,則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言若敏身上。

若說能成功奪得彩頭的人,她思來想去,或許身旁的言若敏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年她那位好哥哥害苦了蘇家人,言若敏與她一起長大,裴十柒自認二人關系不錯,可言若敏的性子她如今也算是摸清了,這種人該利用就是要利用,該推出去擋刀子就是要擋刀子。

第一局輸的實在是難看,言若敏有些丟了面子,不敢看李漾春所在的方向。

李漾春看著言若敏的側臉,冷笑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給機會了也不中用!”

寧壽長公主聽女兒這樣說,不解道:“怎么,你想讓言若敏得彩頭?”

“她沒那個能耐,母親放心,女兒只是想難為難為她。”

“難為她也就罷了。”寧壽長公主的那雙眼睛如同穿梭在黑暗潮濕洞穴中的毒蛇,盯著自己的女兒:“可千萬不要害了我的好事。”

李漾春不知道寧壽長公主究竟要做什么,但既然是她想做的事,想來是要害人的,李漾春不便多問,只好閉嘴。

第二局很快就開始,寧壽長公主差人示范,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接著面露難色。

一個婢女頭上頂著個拳頭大小的蘋果,另一個下人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了蘋果,頂著蘋果的人不慌,射箭的人也很穩。

這些姑娘們需要兩兩一組,可在射箭前選擇棄權,也可以選擇自己不上場,但不上場或者齊全的人,成績便作廢,這一局也就是輸了。

怪不得是考驗,箭法好的人也就罷了,碰見那箭法不好的,描邊過去已經算是幸運,萬一傷及人命就不好了。

過了半晌,退出的姑娘們已經超出大半,裴十柒依舊站在原地,向左右瞧了瞧,發現言若敏白著一張臉依舊停在原地,看得出來她正在給自己心里暗暗打氣。

范遙自然也在,朱玥擔心裴十柒不成,主動與裴十柒說道:“若是沒有可用的人,我可以幫你頂蘋果,我不怕的。”

對于朱玥的慷慨,裴十柒十分感動,但她卻拒絕了。

“頂蘋果的人,和一會兒要射箭的人相同,我射中你的蘋果,你也要用箭射我的蘋果,我卻不敢給你頂蘋果。”裴十柒笑著說。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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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