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你比從前懂事了第332章你比從前懂事了→:到了離醫館不遠的地方,趙晢俯身,將李璨放在了地上,牽著他進了醫館。
眾人欲行禮,他擺手拒了,看向在平榻上趴著的趙明徽:“人如何了?”
“我沒事。”趙明悶哼了一聲。
“無礙,血已經止住了,只要縫上傷口便可。”太醫抽空回了一句。
趙明徽側過臉,便瞧見李璨與趙晢牽在一處的手,忽然便高聲呼痛。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太醫嚇得停住了縫合的手:“國公爺,您怎么樣了?”
“趙明徽,你沒事吧?”劉貞蓮連忙詢問。
她這會兒已經摒棄了平日對趙明徽的嫌棄,之覺得對不住他,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的。
趙明徽見李璨嚇得兩只眼睛都瞪圓了,又不忍心繼續嚇唬她,只哼哼唧唧地道:“叫璨璨妹妹過來,我有話同她說。”
“璨璨。”劉貞蓮扭頭便喚李璨。
“嗯?”李璨下意識要松開趙晢的手走過去。
趙晢卻不曾松開她,而是牽著她一道走了過去。
“什么事啊?”李璨湊近了,同情地望著趙明徽。
她眼角余光瞥見了趙明徽背后那處,太醫正在忙碌的地方,有鮮紅的紗布。
她聞著血腥氣,有些反胃,不敢細瞧。
“你沒事吧?”趙明徽問她。
李璨搖頭:“我沒事。”
“我好痛。”趙明徽抬眼看她,可憐兮兮:“你坐下,陪我說會話。”
李璨正要提著裙擺坐下,卻叫趙晢拽到了身后,嗓音清冽地吩咐道:“不是什么大傷,等會兒縫合妥當了,劉姑娘送他回去吧。
時候不早了,我們便先走了。”
“誒……”趙明徽不愿意。
但這是在外頭,他也不好一口叫破趙晢的身份,只好將話咽了回去。
李璨回頭看了看,其實她不急著回去的。
不過看看趙晢的臉色,不知他為何突然有點不快,她也就不曾言語。
回去的路上,趙晢叮囑她:“回去之后,與你大伯父說,這些日子要多加小心,任何人所贈之物都不要收下。”
“閉門謝客行嗎?”李璨問他。
“最好是如此。”趙晢點頭,又道:“不過他許久不歸京,回來卻不能與至交好友暢談暢飲,不免太為難他。”
“也確實是。”李璨點頭,卻又道:“不過,與性命比起來,這些都不重要,往后又不是沒有機會。”
趙晢頷首:“你比從前懂事了。”
“我本來就懂事。”李璨笑了,想起來道:“對了,趙旬一直在千方百計的拉攏我大伯父,你知道的吧?”
“嗯。”趙晢點頭:“有所耳聞。”
“大伯父我是知道的,不可能被他收買。”李璨蹙眉,黑白分明的鳳眸中有了憂慮:“但是趙旬這個人,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我現在就擔心,他拉攏大伯父不成,會與大伯父反目成仇,做出什么不利于大伯父的事情來。”xiumb
說起來,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趙旬確實能做得出。
他一向是順昌逆亡。
大伯父不肯受他拉攏,必然會被他視為心腹大患。
他肯定是不除不快的。
“所以,要嚴加防范。”趙晢正色告誡她。
“好。”李璨乖巧點頭:“我記住了。”
到了靖安侯府門口,李璨心疼趙晢走回去辛苦,安排下人牽了馬來給他騎回東宮去。
翌日。
她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后張嬤嬤才道:“姑娘,大夫人派人來尋過您兩回了。”
“怎么不叫我?”李璨睡眼惺忪,下床任由她們伺候穿戴。
“大夫人說不著急,等您醒了再說。”張嬤嬤解釋。
“什么事?”李璨問。
“說是孫家那個少爺,病的厲害,大夫人說,叫您去預備要送的禮。
東西都預備好了之后,她陪您去。”張嬤嬤將林氏的意思轉達了。
“知道了。”李璨點點頭:“讓人去同大伯母說一聲,等會我去他們院子,我有話要同他們說。”
她打了個哈欠。
她知道,大伯母叫她預備東西,是在讓她學著這些人情往來。
而她,要去大伯母的院子,是要和大伯父大伯母轉達一下趙晢昨晚所說的話。
大伯父手握軍權,用得好了,是國之利器,用得不好便是催命符。
畢竟,乾元帝總是疑神疑鬼的,別看今兒個笑嘻嘻的好說話的很,說不準明兒個就翻臉不認人了。
她得提醒大伯父他們小心些。
到大伯父跟前,交代妥當一切之后,她心里松了一下。
扶著大伯母林氏從院子里出來,一道上了馬車。
“大嫂,七姐兒。”
賀氏急匆匆地來了。
“母親。”李璨挑了簾子,脆生生地喚她。
賀氏也顧不上裝模作樣了,一臉急切的詢問林氏:“大嫂,你去孫家?”
“是呢。”林氏點頭道:“盼盼不肯去,你又不愿意好獨去。
人家孩子病了,咱們兩家往來還是要有的,不去探望不像話。
我就叫心兒陪著我,一道去看看。”
“大嫂啊。”賀氏踩著小杌子就上了馬車,靠著林氏坐了下來:“依我看,這趟禮就不必送了。”
“你這話是何意?”林氏不解。
“我托人打聽過了。”賀氏拍著腿道:“那孫明卿,從小就有過病,很長一段時間身子都不好。
最近這是舊病復發!
我聽人說,已經奄奄一息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盼盼嫁給這樣一個人,無論是做什么的,有沒有出息,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大嫂你說是不是?”
“話是這么說。”林氏頓了頓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退親。”賀氏干脆利落地道。
林氏看了她一眼,見她態度堅決,才思量著道:“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
“這就去,大嫂和我一起去吧。”賀氏看向李璨:“七姐兒年紀小,這種事情就不要去了,先下去吧。”
“這不合規矩。”林氏阻止道:“你要退親,得約了媒人,叫媒人去傳話。
你叫我和你一起登門,這算什么事?”
“我們去接媒人一道過去不就妥了嗎?”賀氏迫切的想去孫家退親:“大嫂,這事拖不得。
萬一孫家那個孩子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盼盼怎么辦?
他們定了親,他出了事,人家外頭一定會說是盼盼克夫的!”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要是傳出克夫的名聲,女兒家一輩子嫁不出去也是有可能的,那她女兒的一生豈不是毀了?
“那你也不能這樣著急,你先去與媒人說吧。”林氏思索著道:“咱們兩家,之前也認識,這些日子來往甚密。
也不能說退親,就立刻翻臉無情,該送的禮還是要送的。
就算是兩家做不成親家,那也不能變成仇人,你說是不是?”
賀氏想了想道:“大嫂說的有道理,只是事關盼盼,我關心則亂,有點不通情理了。
還好有大嫂點撥,謝謝大嫂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林氏望著她道:“你考慮清楚了,和二弟商量好了就成。
定一門親,退一門親都不是容易事,該慎重些才好。”
“大嫂放心,我心中有數。”賀氏說著下了馬車,急匆匆的去了。
林氏搖頭嘆了口氣。
“大伯母,孫明卿真的不行了嗎?”李璨有點不敢相信:“我前幾日看他,不是好端端的嗎?”
林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聽來的信也是這么說,說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也是個可憐的,年紀輕輕的,還是個孩子呢。”
李璨點點頭,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她嘆了口氣:“他看起來蠻好的,生病了確實挺可憐。”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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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