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我不想對不住你第504章我不想對不住你→:趙晢沉吟著,不曾言語。
李璨又想起來問他:“趙澤昱,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么?”趙晢不解。
“怪我太自私了,就想著一家團聚,不想著大伯父若是接了兵權,以后能為咱們撐腰。”李璨清澈的眸子望著他,徐徐說道。
“大丈夫治世,雖欲用人,但也不該全都倚仗旁人。”趙晢眸色柔和,唇角微勾:“大伯父愿意侍奉在祖母跟前,你也歡喜,這樣就挺好了。”
李璨湊過去,在他唇瓣上親了一下,笑著道:“趙澤昱,你真好。”
趙晢抿唇笑了笑,耳尖悄悄紅了,頓了片刻才道:“但此事,只怕由不得咱們做主。”
“嗯?”李璨面上的笑意收了,不解道:“父皇不是已經派人去了嗎?你還在擔心什么?”
趙晢正了神色道:“高榮剛是誰,你可知曉?”
“我知道。”李璨點點頭:“是七長公主最小的叔叔。他和長駙馬年齡相差很大吧,我記得他好像是家中最小的,今年三十出頭?”
“嗯。”趙晢點點頭:“之前,七皇姑想讓夏婕鷂進東宮,我不曾點頭。她如今似乎慢慢偏到趙旬那邊去了。”
“她一個長公主,好好享受榮華富貴就是了,要摻和朝堂這些事做什么?”李璨皺起黛眉。
“許是不甘心吧,左右,七皇姑那邊無論是哪一個,你都要防著些。”趙晢叮囑她,又道:“羅焱成你知道是誰嗎?”
“聽著有些耳熟。”李璨偏著腦袋想了想,搖了搖頭:“但記不起來了。”
“是大伯父的副將,他正當年富力強,為人也有幾分謀略,他與大伯父當是有走動的。”趙晢告訴她。
“哦,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李璨恍然大悟:“是大伯父在軍中的好友,我都是叫叔父的,所以不大記得名字。”
“嗯。”趙晢望著前方,眸中隱著憂慮:“倘若只是羅焱成帶著親信前往,此番與大金對陣,當有勝算。但父皇派了高榮作為監軍前去,只怕要壞事。”
李璨眨了眨眸子道:“你是說,他二人不和睦會生事端?”
“嗯。”趙晢頷首。
“高榮剛也是個有勇有謀的,不至于這樣沒輕沒重吧?”李璨思量著道:“羅師傅我是知道他性子里有幾分剛強,但他很講道理的。”
“只怕兩人是一個不讓著一個。”趙晢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要不要去和父皇說?”李璨睜大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他。
趙晢又搖了搖頭:“眼下去說,只怕父皇又要疑心我想讓大伯父去接替田貢之職。”
李璨聞言,小小的嘆了口氣:“太子可太難當了呀。”
明明知道,這一次羅高二人去,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卻還不能說出來。
趙晢伸手抱緊了她,下巴枕在她肩頭:“他們二人斗氣不打緊,只是可憐了邊關的百姓。”
李璨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他,便輕輕拍他后背。
兩人相擁坐了許久,李璨才松開趙晢:“好了,你是不是有許多公務要忙?我不耽擱你了。”
“父皇讓我管理糧草,以及甲胄和武器的補充。”趙晢松開手,任由她站起身:“要不然,你坐會兒,點盞茶吃?”
“好。”李璨答應了。
趙晢倒有些意外了:“你近日不忙了?”
“還有不少東西要預備呢,不過也不急在一時。”李璨去桌邊取了茶具,口中道:“不過,大哥哥的婚事忙過去了,已經好了許多了。”
“嗯。”趙晢點點頭。
李璨招呼無怠送了小爐子過來。眼瞧著趙晢要寫字,又放下手中的東西去給他磨墨。
“讓無怠來就行。”趙晢抬眸望她。
從前總在他身后哭哭啼啼說討厭他的小姑娘,已然長大了,如今已經有了女兒家的樣子,黑眸亮盈盈的望著他,抿著唇笑。
他不由也跟著笑了笑,瞧見她,他便是再累再煩,心頭也能寬一寬。
李璨給他磨了墨,又坐了回去,二人一個點茶,一個批閱公文,互不相干,卻又融洽溫馨。
李璨忙到一半,想起來問:“趙澤昱,此番高榮剛去邊關,高家算是得了父皇的重用,你說七長公主會不會又想著將夏婕鷂送到東宮來啊?”
趙晢筆下頓了頓,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曾言語。
李璨抬起頭來看他:“是不是很有可能?”
她越想越覺得,趙巒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趙晢擱下筆,皺起眉頭:“我去宮里,與父皇說。”
“你做什么。”李璨拉住他:“你這樣去和父皇說,他不責怪你才怪呢。你平日做事處處考慮周到,這是怎么了?”
趙晢閉了閉眼睛:“我不想對不住你。”
“那不已經有一個宋廣瑤了嗎?”李璨笑起來:“夏婕鷂要來,就讓她來吧。只要你向著我,我保管將她們管的服服帖帖的。”
“不會的。”趙晢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不會叫她進門的。”
李璨抱緊他勁瘦的腰身:“我不會叫你為難的。”
兩人相擁了片刻,便又各自忙碌了。
李璨問過這件事之后,便沒有再提。
回東宮時,恰逢街上有人叫賣新鮮的枇杷果,李璨讓糖果買了些,帶回去給各處分了,特意給章淑華也送了一份。
章淑華倒是收下了,這是婢女送了東西回來,又帶回了兩個石榴和兩串葡萄。
“大嫂嫂是怎么說的?”李璨看著眼前的東西詢問。
“回來的婢女說,大少夫人讓她留步,說要給姑娘您帶些東西回來。”糖糕回道:“婢子推脫不得,只好拿了回來。”
“真是見外。”李璨看著那石榴和葡萄笑了笑。
看樣子,大嫂嫂對她成見深的很呢。
“姑娘,大少夫人怎么這樣?”糖果忍不住道:“咱們姑娘哪里不好了?她偏要聽外頭的人傳言,人好不好,不得相處了才知道嗎?”
“對呀,就是要相處,大嫂嫂和我沒有相處過,在外頭聽了些閑言碎語,也難免會如此,不必放在心上。”李璨倒是不大在意。
“姑娘,夏姑娘來了。”糖豆從外頭跑進來報信。
“她可說有什么事了?”李璨有些詫異地詢問。
“夏姑娘沒有說。”糖豆搖了搖頭:“不過,奴婢見她淚水漣漣的,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說是有急事要見姑娘。”
李璨看了看外頭,確實,都已經傍晚了,要不是有什么急事,夏婕鷂確實不會在這個時候登門。
“請她進來。”李璨抬了抬手,又吩咐道:“將葡萄洗了待客吧。”
“是。”糖糕麻利的端了葡萄下去了。
夏婕鷂很快便進了屋子,瞧見李璨便哭著往下跪:“璨妹妹,求你救我……”
李璨坐在桌邊,離她甚遠,扶她是來不及的,便瞧著她跪下了。
看樣子夏婕鷂真是遇到什么難處了,所以才這么虔誠,當真跪下來。
之前,夏婕鷂跪她,幾乎都是做做樣子的,那膝蓋就從來不曾觸碰過地面。
“阿鷂姐姐,你這是做什么?”她睜大了眸子,起身去扶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無辜,低頭看著夏婕鷂:“有什么話,你起來好好說就是了。”m.χùmЬ.ǒ
“璨妹妹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了……”夏婕鷂幾乎泣不成聲。
“阿鷂姐姐也要說一下,到底是什么事啊?”李璨又扶她。
夏婕鷂這才就著她的手站起身來:“我才從宮里回來,宸妃娘娘召見了我……宸妃娘娘說……說……”
她說到這里,又哭起來。
李璨心里好奇極了,卻又要裝作關切的模樣,偏頭望著她:“怎么了?母妃說什么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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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