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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嗤一聲笑了出來,“豫東女人都那樣平庸嗎,康芮。話都說不明白了你。”
康芮尷尬糾正,“我是說,我解決不了問題,我無顏歸豫東老家。不是我嫁。”
大家都笑了。
宋煜睇著沈江姩的面龐,無論看幾次,一樣攝魂勾魄移不開眼睛。
“都坐吧。不要客氣了。你們可以說豫東話,我大概可以聽明白的。”沈江姩說,“豫東地處中原,方言并沒有那樣難理解。”
沈江姩可能覺得自己心臟還不夠抽搐,想體驗一把心碎的滋味,問敬生道:“你妹多大?”
“馬上十五了。”敬生說。
沈江姩果然心碎,比她小十歲,比宋煜小十四,她顫著手將碎發掛耳后,"最好的年紀。"
她最好的年紀在干什么,哦,為冷宮男人割腕殉情,被父親以命逼迫改嫁,壓制本我做了七年周家內婦。那時怪父親,這時想來,父親那時以為他毒殺先皇后,認為她和宋煜不會有結果,也是為她好。
宋煜坐了下來,沈江姩在宋煜身邊落座,宋煜將他的手臂自然搭在她身后椅背。
宋煜思路清晰的安排下去:“康芮,不耽誤講話,你同時吩咐你的人將解藥送去洛江渡口京涼青雀號給肅王。謝錦,你跟著去,幫康芮的人引薦給肅王。去試下解藥,試完立時回來稟報用藥效果。”
“是,皇上。”謝錦當下同暗處一位黑衣少年便往外走,去辦事。
沈江姩這時細細去看康芮的臉,其實倒不是貌丑,只是說康芮的臉上從眉骨到面龐到頸項有一道刺目驚心的大疤痕,他的左手臂不受控制的在病理性作抖。
康芮見女主子看著他丑陋的容貌和作抖的手臂,他不好意思道:“實在是唐突,沖撞了女主子。在下其貌不揚,不堪入目。”
宋煜尋思沈江姩自小嬌滴滴的沒見過什么刺客殺手,此時看到康芮模樣,怕是心中不適。
哪知沈江姩英勇無畏的看著康芮面龐,倒似被病理吸引,竟有不少醫者習慣和素養被激發出來,講道:“沒啊,你別多想。你的手一直抖是因為這道傷嗎?”
說著,她指了指康芮從眉骨到頸項的大疤痕。
“是啊,七年前一場任務,中了一劍,從臉砍到胳膊,筋斷了。胳膊不住的抖,不受控制。”康芮說,“獻丑了。”
沈江姩微微沉吟,“我應該可以醫好,你有時間可以去青州兵營,我師父和我可以給你看看老傷。因為你胳膊尚且在抖,說明知覺還在,可能只是筋斷了,我可以把筋接起的。”
康芮眼底猛地升出希望和激賞之意,“筋可以接起啊。嫂子。”
“你都可以殺人,我不可以接筋嗎?”沈江姩笑道:“隔行如隔山。是嗎。”
康芮登時心內熱血激蕩。
宋煜亦默默看著沈江姩,并沒有出聲置喙,但康芮眼底那種信服和激賞,令他內心十分舒坦,他喜歡所有人敬重他的女人,也喜歡沈江姩這樣灑脫肆意,無所畏懼的模樣,連那位貌丑心狠的殺手頭目在她面前也露出求救的目光。
“但是好怪的,你的刺客砍在宋慕之手臂上的毒藥,我和太醫院的父親,軍醫閣的師父,將毒素研究了好多次,都沒有解毒的。”沈江姩疑惑,“毒藥里,除了尖吻蝮、銀環蛇、短尾蝮的毒素,還有何蹊蹺啊?從正月十八到今日正月三十,為難我十二天了。康芮。”
康芮笑道,“您有所不知,我們刺客組織,若是要殺一個人,或者執行任務,通常不會留活口,以免徒增麻煩。是以,除了這些常規的尖吻蝮、銀環蛇、短尾蝮的毒素,我們加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我們叫‘水’,實際是劇毒會致盲的。”
“無色無味,怪不得。”沈江姩頓悟了似的,“你們欺騙我們做大夫的眼睛和鼻子,太...太...”
原想說太可惡了,太可恨了,但現在康芮是宋煜的人,她回頭看了宋煜,發現他亦正面色沉凝的鎖著她,好似在等她接下來的話,她改口言道:“太令人意外了。你們的毒太高招了。名字也起很好啊,‘水’,意想不到。”
大家又都笑了。
宋煜亦笑的好真心,她總是可以逗笑他的,又能令他朋友接受她,欣賞她。
宋煜傾身過來,他的手臂本就在她身后椅上,這時傾過來倒似將沈江姩半圈在懷里,他問,“你有沒有興趣看下刺客營的用毒表啊?若是你有興趣,我叫康芮分享給你了。”
“我有興趣的。”
沈江姩立時頗為激動的盯著宋煜,他換了新佩玉,身邊也添十四歲新人,她郁悶的心情,居然被刺客的用毒表給治愈了不少,或許這就是情場失意,只能在事業找補吧,雖然他覺得她不適合,但給她一堆毒藥,她自殺很方便的。唉...
“我相信嫪叔也感興趣,我父親也是。只是,你們不需保密的嗎?”
“對你不需要。”宋煜說。
康芮便將刺客營常用的毒藥成分和解藥配制等法子寫了下來,大家邊用膳,他邊寫,寫好就遞了過來,“您睇下,其實主要的是就‘水’,除去這個,其他各種常規毒藥,難不倒您啦。但是各種打亂組合,再加上無色無味的‘水’,無敵。”
沈江姩看后點了點頭,“水。妙啊。謝謝你啦。受教了。”
隨后就餐無話。
謝錦和那位去青雀號給肅王試解藥的少年還未歸來,沈江姩亦不知經過十二日,肅王的眼睛在服用了解藥后,是否還可以重見光明。這就像在經歷一場考核。
她往后靠在椅背,哪知靠在了宋煜手臂,她一怔坐直了身體。
宋煜和杜敬生、康芮還有燕青喝酒,其實沈江姩想勸他別喝,但杜敬生、康芮從豫東上來,遠道而來,宋煜盡地主之誼,不喝酒也似乎說不過去,但他只是小酌,他感受到她在他手臂靠了下又彈起,“我不會飲醉,我知你想買東西。你再耐心等等謝錦帶來好消息。”
杜敬生和康芮面面相覷,都看出宋煜對沈江姩的眼神有多喜愛,都知氣氛多么微妙。
杜敬生說,“康芮,你的解藥若是不管用,你就去死啊。你喝‘水’自刎。”
康芮笑道,“還用你講嗎?解藥不管用,我無臉回豫東的。一碗‘水’飲下腹去,瞎死我。”
沈江姩分外煩躁,靠在椅背,面色嚴肅。
宋煜吸口氣,對沈江姩道:“沒事啊,你莫這樣憂慮,坐立不安,安心點好嗎。縱然解藥不管用,我都從異國調了名醫,仍有希望的。有我在。”
沈江姩看了下宋煜,他因為飲了酒,嗓子有些沙啞,她突然慌張,“你只是今日在而已。”
說完,她同宋煜都愣住。
沈江姩自知失言,左右言他,“外面風小多了。不落雪了。”
宋煜看看窗外,“是啊。”
沈江姩輕輕咳嗽一下,也不知怎么,就這樣尷尬,可能她知道今天的目的地是京涼青雀他的房間吧,她端了杯水飲了口,極力克制著沒有使拿茶杯的手作抖。當然,這個水不是那個‘水’。
“你食好了么,姩姩?”宋煜問,“是否不合胃口,不合胃口可以叫你喜歡的。”
“食好了。我清早如何嫦娥奔月,你忘了?你們說話吧,我等的心焦,外頭露臺看看景色。”沈江姩說著,立起身,去了外頭露臺。
宋煜見她出了去,他便起身拿了披風出去給她披上,和里間有道簾子隔開,他低頭親了下她嘴唇,沈江姩因內里有他很多下屬,她沒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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