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葉清清小日子又過的悠閑起來。
經歷了糕點一事,侯府眾人吃食上變得更加謹慎起來。每天入口的東西,都會先用銀針檢測一遍,確認沒毒之后才會吃。
或許因皇上召見,每日送到侯府的邀請貼都有許多,有給沈從安的,也有邀葉清清賞花的。葉清清通通婉拒了。
很快到了十五元宵節,葉清清她們已經在家窩了幾天,元宵節城南有燈會,葉清清便想去看花燈。
雖然有沈如月和孟萱陪她玩,可每日打麻將,打多了,也會無趣。
對她這點小小要求,沈從安自不會拒絕。
十五這天,吃了晚飯,眾人簡單收拾了一番。坐上馬車,往城南去。
興奮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顯然窩在家里這些天,把他們也給憋壞了。
京城的燈會規模,是其它地方不能比的。還未到地方,馬車已經進不去,只得下車步行。
人頭攢動,各色商品小攤鱗次櫛比,看的人眼花繚亂。許多新奇東西,是葉清清她們從未見過的。
還有許多的小吃點心,葉清清她們走走停停,時不時買些小零食或者小玩意,很快,熊大手上就提了不少東西。
孟萱摸著有點撐的肚子,后悔道:“早知道這邊有這么多吃食,晚飯就不吃那么飽了。”
現在聞著香噴噴的東西,沒有肚子吃。
葉清清深以為然的點頭。
“那里有投壺比賽,我們去看看。”沈從望指著不遠處一個角落喊道。
話音落,他已經仗著自己靈活的小身板往那邊擠過去了。
葉清清幾人跟上,熊大熊二在前開路,沈從安暮雨護在葉清清兩側,后面是沈如月、孟萱、趙言舒,最后才是林長山、羅晏秋、趙言蹊三人。
還有一些護衛,混在人群中,隱藏在她們周邊。
沈從望已經占了個好地方,沖著葉清清他們招手,“大哥,快過來。”
他聲音不小,引的周邊一些人望過來。其中一位手中執箭,正準備投壺的貴公子,微微一轉頭,看到人群中很是顯眼的沈從安,愣了愣,目光微閃,手上用力,手中的箭,偏離了方向,沖著沈從安的面門而去。
沈從安正往這邊走,距離很近,電光火石間,箭已經到了他面前。
他身側是葉清清,身后是沈如月幾人,根本無法躲避。前頭的熊大手上拿著買來的小東西,反應過來時,箭已經擦著他耳邊劃過。
因人群擁擠,變化又在一瞬間,周邊的護衛想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著箭已經要射到沈從安,葉清清驚呼一聲,想要推開沈從安,一道人影閃過,林長山單手握住了箭。
這箭雖未開刃,可這般迅疾的速度下,尖頭依然劃破了林長山的手,鮮血滴落在地上。
“林大哥,你的手。”葉清清抿著唇,在懷里找著止血的藥。為了保險,最近出門,各種小藥包她都帶了一些。
很快找到一小包止血的藥粉,葉清清小心的灑在了林長山受傷的手掌上。
一點小傷,對于林長山來說,不算什么。他在山林狩獵時,甚至跟著陸沉訓練時,比這重的傷經常受。
可看著葉清清緊張擔憂的樣子,他把即將脫口而出的“我沒事”又咽了回去。
沈從安只是瞧了一眼,便目光冰冷的望向了前方。
衣著華貴的青年,邁著慢悠悠的步伐走過來,口中道:“手滑了一下,你沒事吧?”
眼中閃爍著的惡意,卻是讓人看的清清楚楚。
沈從望握著小拳頭,就要上前干架,沈從安叫住他,“望兒,過來。”
沈從望不甘不愿的捏著小拳頭,站到了沈從安身邊。
青年身后跟著一群人,里面有一張沈從安熟悉的面孔,安云瀟。
“安世子,別來無恙。”沈從安淡淡道。
“沈兄。”安云瀟略有幾分尷尬的站了出來,看著沈從安的目光很是復雜。
當初在錦城相遇,他根本沒有把沈從安放在心上。后來沈從安組織人手抗洪,出于內心深處難以言說的嫉妒,他并沒有參加。結果,跟隨沈從安的那一批士子,額外獲得了秀才功名,得以參加今年的恩科。
連他在內的一小波人就慘了,啥都沒混上,科舉要再等兩年不說,因為未參加抗洪,多少被人看不起。
那時候,他心里是恨沈從安的。
只是沈從安有陸沉護著,又隔了千山萬水,想做些什么也做不到。沒想到京城再見,沈從安搖身一變,成了蕭王獨子,哪怕是庶子,可蕭王就這么一個兒子……
昔日他引以為傲的身份,在沈從安面前,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這位是?”沈從安目光落到先前那青年身上。
安云瀟內心千回百轉,面上卻沒有顯露什么。他微咳一聲,介紹道:“這是長策兄,蕭王府三少爺……”
蕭長策倨傲的看著沈從安。
蕭王雖然沒有兒子,但他還有三個庶弟,蕭長策便是蕭二老爺的嫡次子,今年十七歲。
因蕭王無子,偌大的王府總要人繼承。蕭王原是想在族人中挑選一個,當繼承人。
蕭長策自小聰明伶俐,活潑討人喜歡,幾個侄子中,是最為出色的。蕭王也偏疼他幾分,再加上他年歲合適,一直以來,都是最有希望成為蕭王府繼承人的人。
蕭長策也費盡心機的討好著蕭王,文治武功,各方面都很努力。想瞅著希望越來越大,半路殺出個沈從安……
蕭王府啊。尋常百姓家為了幾十幾百的遺產,都能爭得你死我活,何況是整個蕭王府。
蕭王要迎沈從安回府,蕭長策多年苦心付之一炬,如何甘心?
“你就是沈從安?”蕭長策語氣中帶了兩分不屑,“連我一箭都躲不過去,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我告訴你,你這樣無能的垃圾,不配做蕭家子嗣,這輩子也別想進蕭王府的大門。”蕭長策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冷喝道。